第294章 鳳凰的目的

  荀言：「我可以大概猜到顧瑾之的行事作風，但是我無法預測鳳凰接下來要做什麼。秦以川，還是那句話，你不要對鳳凰抱有特殊的期待，她早已經不是綠蘿的特戰隊長了。」

  秦以川點點頭，卻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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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打開，站在走廊里捏著打火機的男人看了他們一眼，神情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跟我來。」

  男人帶他們過去的地方是一個窗明几淨的餐廳，餐桌上擺了滿桌的飯菜，樣式精緻味道誘人，鳳凰親自將剛剛燉好的湯端過來，招呼著他們落座。

  桌上的菜雖然色香味俱全，但全是葷菜，而且全都是海鮮。

  秦以川和荀言站著沒動。那人不客氣地推了秦以川一把，秦以川眼裡的戾氣一瞬間被激起來，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的手肘狠狠撞在男人的肚子上，身體一側，將人一個過肩摔扔在了地上。

  男人目色凶厲地要爬起來還手，被鳳凰輕飄飄的一句話攔住：「你讓人家淋了一場雨，人家打你一拳，有來有往，你不委屈。」

  男人神色微變，不敢反駁，沉默地從地上爬起來。

  鳳凰溫聲道：「坐。」

  秦以川心裡不高興，若非估計鳳凰和荀言關係匪淺，算是半個長輩，又是顧瑾之敬重的隊長，只怕這個時候秦老闆的性子就該使出來，扭頭就走了。

  荀言對秦以川輕輕搖搖頭，在餐桌邊坐下，秦以川見此也只能把情緒壓下去，坐在荀言身邊，沒等鳳凰開口，就已經先給荀言倒了一杯熱茶，把鳳凰推過來的一盅魚湯挪到了一邊兒。

  這種明晃晃的護犢子的行為讓鳳凰搖頭一笑，讓人將魚湯撤下去，順便把門關上。周圍沒了旁人，鳳凰的姿態更放鬆了一點，饒有興趣地看著秦以川：「我一直聽著你的消息，但是直到現在才親自見到人。你比我預料得要更年輕一些。」

  秦以川：「和您比起來，的確挺年輕的，畢竟按輩分來算，我應該尊稱您一聲師奶。」

  鳳凰：「小兔崽子伶牙俐齒，你這樣子不像顧瑾之教出來的，倒和鄭陽像得很。」

  秦以川：「您還認識老鄭？」

  鳳凰：「這有什麼不認識的，二十年前我還是綠蘿的訓練教官，還是我讓顧瑾之把小叫花子似的鄭陽帶到綠蘿的訓練基地的，他是個好料子，有韌勁兒，夠血性也夠狠，是個很好的接班人人選。只可惜他一點功利心都沒有，平生最大的願望也只是能跟在顧瑾之身後跑。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是個好的戰士，但是綠蘿錯失了一個更好的領導者。」

  秦以川不以為然：「顧隊做得很好，換成老鄭也是一樣。」

  鳳凰不知是讚賞還是感嘆：「年輕人吶。」

  秦以川：「別總感嘆年輕人，您看著歲數應該也不到五十吧？您當年的風光事跡我聽說過，綠蘿最年輕的女特戰隊長，說誇張點甚至可以用驚才絕艷來形容，您這樣的人，現在也覺得歲月不饒人了？」

  鳳凰：「歲月不饒人，我又何必需要它饒恕呢？秦以川，你知道我為什麼認識你嗎？」

  秦以川：「我大致能猜得到，但是猜得對不對，還得聽聽您怎麼說。」

  鳳凰笑笑，開口卻變了話題：「你和海豚是怎麼遇見的？」

  秦以川：「同一個警局裡待著，屁大點地方，總有一天會抬頭不見低頭見，能遇見也不怎麼稀奇。」

  鳳凰：「你從最開始就不好奇他的身份嗎？」

  秦以川：「當然好奇，如果我當初不查他，就不會有意無意和他有那麼多交集。不得不說，無論是荀言自己也好，還是顧隊的安排也好，都很成功，以至於我直到不久之前才徹底摸清楚了他的身份。不過都不重要，因為比這更壞的結果我都預想過。」

  鳳凰：「你預想的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秦以川：「就是荀言變成像您這樣。」

  鳳凰笑：「變成我怎麼就成了最壞的結果了？」

  秦以川：「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是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也能利用。不，我或許有一點說錯了，你根本沒有信任的人，所有人都只是你手裡的棋子，唯一的作用就是替你實現目標。」

  鳳凰：「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有些事用常規的方法解決不了，就必須另闢蹊徑。」

  秦以川：「但我不認為你的某些做法是蹊徑，你沒辦法確認自己永遠是正確的，說不定選的路已經歪了。」

  鳳凰：「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也不需要正確，只要我的方法有效就夠了。秦以川，你性子太躁，還是得多磨一磨。顧瑾之這麼早把你送到這來，太著急了。」

  秦以川：「說起著急，顧隊應該比不過你。去殺我的醫生是你的人吧？」

  鳳凰談判：「是我的人。」

  秦以川：「為什麼？這種刺殺的方式簡直草率得像過家家。您可別告訴我這是心血來潮逗我玩呢。」

  鳳凰：「逗你玩……倒也差不多。」

  荀言：「你想提醒我？」

  鳳凰：「你一向謹慎，難道都不知道，你派過去照顧他的醫生其實早就已經被收買了嗎？」

  荀言：「誰做的？」

  鳳凰：「這島上和你有仇，又有能耐做到這一步的，還能有誰？」

  荀言：「你。」

  鳳凰：「倒也是，但我要澄清一下，這次不是我。」

  荀言：「那就是虎鯊了。」

  鳳凰：「虎鯊是鯨的心腹，也是鯊群當年的二把手，你殺了鯨，他自然得報仇，哪怕你是鯨的兒子。」

  荀言：「他在哪？」

  鳳凰：「在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好了海豚，我透露出的消息已經足夠多了，如果你想知道別的，就要拿出一些誠意來換。」

  荀言：「你想要什麼？」

  鳳凰：「當然是你的合作。」

  荀言：「什麼合作？」

  鳳凰：「綠蘿。」

  荀言：「為什麼是我？」

  鳳凰：「因為我了解你。荀言，當年那場海上屠殺你應該還沒有忘記，被迫看著那麼多人被殺導致你對所有與海洋相關的東西都有應激反應，甚至包括看不得年輕少女流血和紅色的裙子。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開始籌劃著名毀掉鯊群了，這麼多年雖然做得隱蔽，但是綠蘿如果沒有你的暗中相助，第三次圍剿根本不可能成功。如果不是為了找到徹底脫離鯊群的方法，你又何必費盡心機，在顧瑾之的眼皮子底下被監視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考察他是否有發起第四次圍剿的能力嗎？」

  秦以川看荀言的眼神難掩驚訝。鳳凰說的這些荀言都沒有反駁，那就說明，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呢？現在圍剿的時機並不成熟，荀言到底想幹什麼？

  荀言：「你說的對。但是我現在發現，綠蘿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有用。僅憑顧瑾之是不可能替我達成目的的，更何況還有你。」

  鳳凰：「所以不如我們合作。」

  荀言：「你想毀了綠蘿？」

  鳳凰：「毀掉算不上，頂多是打散重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沒有機會再等綠蘿慢慢撥亂反正。我現在分不清綠蘿的哪部分人還值得相信，所以不如徹底將這個團隊解散，然後重新組建。」

  秦以川：「這不是組建，是屠殺。綠蘿那些你親自帶出來的兵，都會間接死在你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