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抓住大魚

  車裡沒有防毒面具，秦以川把浸了水的口罩戴好，挑准了沒有攝像頭的死角翻進快遞倉庫的大院，黑夜中看不見人影。

  幾分鐘後，嗆鼻子的煙燻味泛出來，濃煙從角落裡滾滾而起，看起來真像著火了一樣。

  鄭陽遠遠躲在廢棄的鋼鐵廠的牆上，用對講機道：「顧隊，安排好了。」

  顧瑾之：「外面已經完成布控，隨時可以實施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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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陽衝著秦以川做了一個手勢，三個人窩在不同方向，但又最方便突襲的位置，默不作聲地拉開手槍的保險。

  快遞倉庫不大一會兒就嘈雜起來，聽動靜裡面大概有十一二個人左右，上了鎖的鐵門被從裡面推開，這六個煙霧彈雖然是小型的，但已經足夠讓這個倉庫的能見度四捨五入等於沒有，等一群人拼命咳嗽著衝到院子裡的時候，荀言立刻就注意到了人群中一頭白髮的老人。

  荀言：「是婁正德！」

  秦以川眯著眼睛看了看，道：「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就是姜升泰。」

  鄭陽不知道哪來的哨子，使勁兒一吹發出了一陣像悽厲的鳥叫的聲音。才從倉庫中逃出來的人不約而同一愣，還是婁正德和姜升泰反應最快，憑記憶衝到院子中停的車裡準備逃跑，可惜已經遲了。

  綠蘿的人沒穿軍裝，而是都穿著樸實無華的黑色制服，幾乎融進了黑夜裡，乍一眼看上去有點像工廠里的工人，但是行動力極強，像衝進小魚群中的鯊魚，還沒等小魚逃離，就已經張開充滿利齒的嘴巴將他們吞吃入腹。

  婁正德的保鏢也算得上訓練有素，但是和綠蘿比就明顯差了好幾個檔次。他們還在疑惑著發生了什麼，綠蘿已經開始抓人了，有兩個試圖反抗的，都被毫不留情一槍擊斃，連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婁正德見事不好要逃走，只是還沒等走出兩步，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槍險險打在他的腳尖前，婁正德猛地一收腳，抽出藏在身上的槍立刻擰身回頭，正抵在荀言的腦門上。

  婁正德：「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姜升泰身上沒有帶槍，再加上坐辦公室久了的人，體能都會直線下降，秦以川幾乎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一腳踢在他的膝彎上，將姜升泰踢倒在地。

  婁正德不認識他們，但姜升泰認識。

  姜升泰：「秦以川？」

  秦以川笑嘻嘻：「姜副處長好。」

  姜升泰的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秦以川：「姜副處長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我們當警察的出現場還能做什麼？必然是抓嫌疑人啊。」

  姜升泰：「警局裡的警力我都清楚得很，你絕對調動不出來這麼多人。」

  秦以川：「那就不用姜副處長操心了，您現在還是好好想想，一會兒進了審訊室自己該交代什麼吧。」

  姜升泰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偏偏還不死心：「你就不怕三爺殺了他？」

  秦以川看了一眼被婁正德用槍指著的荀言，笑道：「如果他真有這種本事，還用得著在義塘這種鬼地方隱姓埋名？」

  婁正德的神情一變，拉開保險就要開槍，只是他的手指頭還沒等動彈，荀言突然猛地屈膝在他肚子上狠狠一撞，同時伸手擰住婁正德手腕一轉，關節錯位的輕響被掩蓋在婁正德的痛呼之下，整個過程快得連秦以川都有點沒看清楚，婁正德的槍已經落在了荀言手裡。

  秦以川：「老鄭！大魚已經逮住了。」

  鄭陽本是帶著沾了水的口罩，但是打起來的時候這口罩太礙事，他就把鼻子漏出來，小半張臉仍然擋著，這種無效戴口罩的方式讓他顯得有點喜感。

  鄭陽一腳一個，把兩個保鏢模樣的人踹倒。

  這兩腳十分用力，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目光渙散，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秦以川被嚇了一跳，有點擔心鄭陽會不會直接把人給踢死。

  秦以川悄悄對荀言道：「你有沒有覺得……老鄭下手狠得有點不太對勁？」

  荀言：「他和姜升泰應該有仇。」

  荀言的話，姜升泰和鄭陽都沒聽見。

  倉庫里的人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鄭陽晃了晃脖子，大步走過來，特意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在姜升泰面前蹲下，扯下口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姜副處長，又見面了。」

  姜升泰的神情起初有點迷惑，之後神情鐵青，脫口而出：「你是鄭旗的那個學生！」

  鄭陽笑不達眼底：「差不多二十年了吧？真難為您還記得。」

  姜升泰：「你竟然沒死？」

  鄭陽：「這不廢話嗎？我要是死了，現在在您面前的難不成是鬼啊？咳，我領導也在現場，我就長話短說，你把鄭旗的屍體埋在哪裡了？姜升泰你聽著，我沒工夫到審訊室你和你耗著，如果你現在不說，我就以你反抗逃跑的名字直接擊斃你，你也看出來了，我們這群人沒幾個警察，就算真公報私仇宰了你，也只不過是多寫幾份材料的事。要不要命，看你自己。」

  姜升泰：「你敢！」

  鄭陽臉上仍然笑眯眯的，卻毫無防備地讓一顆子彈洞穿了姜升泰的大腿，姜升泰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顧瑾之遠遠地往這邊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鄭陽：「這種警用手槍威力太小了，比你當年用的走私貨差遠了！當年你那一槍就能把鄭旗的整條胳膊打得筋不是筋骨頭不是骨頭，根本看不出人樣。可惜我今天任務出的急，都沒來得及換好傢夥招待你。我最後問你一遍，鄭旗的屍體埋在哪裡了？」

  姜升泰死咬著牙，卻還不肯說，鄭陽無語地點點頭，將手槍往上挪了挪，抵在他的致命之處：「你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當年是個什麼樣的下作貨色，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說，我就廢了你的傢伙事，哪怕你死不了，剩下的後半輩子進了監獄也是個太監。義塘的監獄你比我熟悉得多，你自己權衡一下。十個數，數完我就開槍。十，九，八……」

  姜升泰的臉色已經慘白得一點都不像活人，鄭陽的槍稍微用了一點力道，姜升泰恐懼的連聲音都變了：「在操場！你們當年的那個操場！」

  鄭陽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姜升泰見他沒再放手的意思，又接著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操場在拆遷的時候只進行了簡單的改建，加了一層塑膠，那時候這件事鬧得太大了，我很長時間內都沒有機會再把屍體轉移到別處去。之後時間長了，也沒有人發現，我索性就不再節外生枝，一直沒有動過。你現在去挖還可以挖得到，就在操場東邊那個大槐樹底下！」

  鄭陽緩慢地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將手槍收起來，嘲笑道：「你好歹一個警局的副處長，被嚇成這副樣子，真他媽的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