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鄭陽是義塘人

  姜升泰不敢反駁，鄭陽懶得再搭理他，拍拍手站起來，沖身邊的綠蘿成員使了個眼色，給姜升泰的腿簡單綁上止血帶，拖著婁正德和姜升泰就走了。

  姜升泰腿上那一槍打著雖然疼，但是鄭陽避開了腿動脈，能確保一時半會死不了人。

  顧瑾之走過來，看著鄭陽，鄭陽嬉皮笑臉地拿濕口罩擦了把臉：「顧隊，多謝。」

  顧瑾之：「該走的紀律還是得走。」

  鄭陽：「我知道。老秦，操場的……屍體，拜託你幫我挖出來。」

  秦以川：「老鄭，你這？」

  鄭陽：「你是公安系統出來的，我糊弄姜升泰那套你不會也信了吧？綠蘿和普通的警隊不一樣，但級別越高的隊伍規律就越嚴格，更何況我們是軍人，我剛才對姜升泰動手就是違紀，肯定要回去接受審查，接受處分，估計幾個月都見不了面了，顧隊有任務，思來想去，這種事情也只能託付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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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我知道了，我一定處理好！」

  鄭陽：「最後囉嗦一句，荀言，不管原來如何，現在和以後的選擇權都在你自己手裡，怎麼做，你心裡得有數。」

  荀言沒說話，鄭陽也不在意，跟著兩個人上了車。

  車燈漸漸融進黑暗裡看不見了，秦以川的心裡才漸漸湧上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秦以川：「顧隊，老鄭他……」

  顧瑾之：「可能會停職幾個月，具體的處分還要等上面的結果。你不用替他可惜，為了這事，老鄭等了快二十年，他不後悔。」

  秦以川：「那個叫鄭旗的老師，是鄭陽的什麼人？真的只是老師嗎？」

  顧瑾之：「鄭陽是義塘人，這件事你們應該知道了？」

  秦以川：「是，老鄭說過。」

  顧瑾之：「鄭陽從小是個孤兒，父母都在意外中喪生了，他是被村子裡的人一起養大的，但是寄人籬下，生活狀況並不如意，一直到十歲才有了一個機會去附近的教會學校上學，雖然說是上學，但是也兼職做一點打雜的工作，教會學校有吃有住，對於小時候的鄭陽來說是最好的去處。這個學校里只有一個老師，是中國人，名字就叫鄭旗。」

  「鄭旗對鄭陽非常關照，他進學校的時候沒有名字，鄭陽這個名字就是鄭旗給取的，鄭陽在那個學校待了三年，鄭旗是他唯一的親人。」

  秦以川：「鄭旗是怎麼死的？」

  顧瑾之：「當時教會學校的實際校長暗中和一些做走私生意的人勾結，將教會學校作為贓物存儲的倉庫，這個秘密無意中被鄭旗發現了，校長用金錢名利收買他沒有成功，威逼利誘他也不怕，反而暗中藏起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證據，校長將鄭旗和鄭陽兩個人軟禁在學校，之後鄭陽找到機會逃離學校的去報了警。」

  荀言：「接警的警察，就是姜升泰？」

  顧瑾之：「姜升泰本身就是走私集團的內應，他利用警察的身份騙了鄭旗，拿走了那份至關重要的證據，鄭旗被殺，鄭陽本也應該被滅口，但是鄭旗護著他，再加上他本就是個謹慎的人，所以僥倖逃離。鄭陽不相信義塘的任何人，一直走到邊境地區，綠蘿正在附近進行演習訓練，順便救了他。」

  秦以川：「老鄭一直都知道姜升泰是黑警？竟然能夠一直忍到現在，也是夠了不起的。」

  顧瑾之：「因為找到姜升泰的犯罪證據是他的任務，他既然進了綠蘿，就要一切以任務為先。」

  秦以川：「我明白了。顧隊，現在鄭旗的屍體所在之處已經問出來了，我答應了老鄭，一定要替他妥善安置鄭老師的遺骨。」

  顧瑾之：「我會安排人幫你。但是姜升泰被抓，趙空文那邊也會馬上有相關部門來稽查，義塘警局很可能會亂上一陣，這段時間裡，你和荀言來穩住局面。」

  秦以川：「這事兒讓老鄭來干差不多，我們倆都沒有當官的經驗，而且又是外來人，要想靠我們拾掇義塘警局，幾乎不可能。」

  顧瑾之：「你們兩個有心無力，所以就要充分利用可用之人。我們查過穆尓的底細，在義塘這種地方，雖然他經手過一些灰色案子，但是目前沒發現有任何冤假錯案，趙空文退下來之後，他是個很好的人選。除此之外，孔阜和武松也算乾淨，這些事穆尓會安排，而你和荀言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穆尓的安全。」

  秦以川：「顧隊你懷疑鯊群還會對穆尓下手？」

  顧瑾之：「鯊群選擇在義塘就是看中了這裡治安狀況一般，警局是他們最大的障礙，現在警局高層接連折損，只要穆尓再出問題，義塘警局群龍無首，鯊群要想做什麼，就容易多了。」

  秦以川：「我知道了，只要我們在，就保證穆尓絕對不會出意外。」

  顧瑾之：「婁正德和姜升泰我會親自先審一遍，之後送到警局去走流程。藍鬼的網已經收了，還能活著的人，明天會一早送到警局。」

  藍鬼收網了，接下來輪到的，就只剩下鯊群了。

  秦以川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可是心情並沒有輕鬆多少。

  越接近鯊群，他就越焦躁。荀言面上不動聲色，他幾乎對秦以川有求必應，兩個人的關係分明更進一步了，可是秦以川仿佛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反而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任務結束，鄭陽不知道是在綠蘿基地還是已經離開了義塘，紅樓公寓中只剩下他們倆和一隻兔子。兩個人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又爬起來到警局，婁正德和姜升泰已經被押過來了，除了綠蘿，估計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高效的團隊了。

  婁正德還好，他做事非常低調，很多年輕的警員對他並不熟悉。

  但是姜升泰前一天還是坐在辦公室里的副處長，一夕之間就變成了被關押在審訊室的嫌疑人，這讓很多警察都反應不過來，最後還是孔阜如坐針氈的審。

  沒想到姜升泰非常意外地配合，把這些年做過的樁樁件件違法犯罪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記錄員打出來的口供有好幾十頁。

  秦以川和荀言去審的婁正德，不過婁正德並沒有交代出太多的細節，很多事情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手下人自然可以把一切都辦妥。

  比如張建東等人的案子分明牽連甚廣，可是婁正德這裡只知道集團有幾個億的資金進帳，至於這錢是怎麼來的，甚至具體多少錢，他都不並關心。

  唯一讓他在意的，就是吳軒。

  婁正德非常信任吳軒，吳軒跟了他快二十年，做事從來沒出過差錯，所以婁正德很放心地逐漸把自己的生意都交出去了。

  只不過他到最後也沒有想到，吳軒對他雖然忠誠，但是這種忠誠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吳軒跑了。

  跑的甚至比婁正德更早，也更快。

  早在金三角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自立門戶的心思，只可惜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這麼多年他拼了命地替婁正德賣命，就是為了儘早將婁正德的力量全都收在自己手上。

  對這些江山更迭的事情，秦以川並不怎麼在意，他關注的，是把婁正德從金三角逼到義塘的那個前東家。

  那是綠蘿之後行動的最大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