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白鷹、黑羽和海豚

  秦以川罵了一句髒話，將方向盤猛地向右打死，性能優良的跑車反應速度比岳陽那輛普通大眾好不少，瞬時間提取轉移，像一片葉子似的擦著岳陽的車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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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陽的車剎車不及，一下子撞在了路中央的綠化帶上，車頭凹進去，擋風玻璃滿是裂紋，但是岳陽並沒有放棄，倒車轉向，再一次沖他們撞過來，這種蠻橫的自殺式襲擊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秦以川的車好，技術也不錯，岳陽幾次三番擦不到秦以川他們的衣角，神色中隱約浮現出野獸似的狂躁來。

  就當他再一次從斜側方沖秦以川他們撞過來的時候，兩車距離不到兩米，岳陽卻突然減了速，緊接著從車裡潑出一小桶透明液體，秦以川此時再閃已經來不及了，那桶液體一大半澆在了跑車的引擎蓋上。

  濃烈的汽油味讓秦以川大驚，想也沒想直接大喝了一聲跳車，推開車門就地一滾，整個人便撞進了綠化帶的樹叢堆里，下一瞬間就見岳陽的車失去控制，直挺挺撞上秦以川的跑車，兩車相撞的瞬間明火引燃汽油，熱浪沖天而起，兩輛車頓時一起被火海吞沒。

  秦以川緩了幾秒鐘才把神智塞回腦子裡，艱難地爬起來，大眾車一側的駕駛室已經全都是明黃色的火焰，隱約只能看見岳陽的輪廓，但已經是殘缺不全的了。秦以川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能趕緊打火警電話邊繞過車往另一側走。

  荀言和鄭陽的運氣比秦以川好不少，另一側雖然也是綠化帶，不過那邊剛剛鋪了草皮澆過水，地面柔軟潮濕，他們兩個人沒受傷，但都滾了滿身的泥水。

  秦以川見荀言沒事，鬆了一口氣，一低頭才瞧見褲子的膝蓋處已經被綠化帶的灌木刮破了，不僅褲子，風衣的後肩膀和袖口也都被撕出了口子，道路中央火光熊熊，在人的臉上映出大片大片的陰影。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三個人往馬路牙子上一坐，一個衣衫襤褸兩個滿身泥漿，看起來和組團出來要飯的似的。

  隔著火光，沒有人注意到在馬路對面的陰暗之處，一個靜音的無人機正悄悄躺在草叢裡，監控著他們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幾分鐘後消防車鳴著警笛過來，緊隨其後的是李小白和殷紅羽，李小白和消防一起清理案發現場，殷紅羽看著滿地狼藉臉色一變，火急火燎地衝過來：「秦老闆，小荀警官，你們沒事吧？這才幾分鐘，怎麼就成這樣了？」

  秦以川：「放心，沒什麼大事，岳陽已經死了，東郊公寓的案子嫌疑人叫柯雯，是五個月前寶馬車主的妻子，岳陽在這個案子中到底參與到什麼程度現在還沒辦法下定論，但是他爆發的太奇怪了——我說不上來是種什麼原因，總覺得岳陽這麼草率地衝出來有些不合常理，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和這個案子有關係。」

  鄭陽：「雖然的確草率，但並不一定是無跡可尋，秦副隊，根據我們的調查，柯雯的嫌疑非常大，如果柯雯被帶回警局，連番審問之下，柯雯哪怕不認罪，也一定會露出馬腳，屆時我們順藤摸瓜，未必不能找到證據。岳陽為了阻止我們抓到柯雯，出此下策也解釋得通。」

  秦以川：「現在岳陽死了，我們要破案就只能找到柯雯，紅紅，通知局裡的人，聯繫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絕對不能讓柯雯離開洛城，道路交通加強檢查，額外關注外賣騎手與快遞員等行業，她可能會偽裝自己，另外全程搜索案發現場附近找到的那輛電動摩托車，柯雯有一輛幾乎一模一樣的車，應該是早就籌劃好了復仇而故意做成一模一樣，企圖混淆視聽。」

  殷紅羽：「這些我來安排，你們三個先趕緊操心一下自己，和被拐回來的似的，有什麼事去醫院的路上詳談，秦老闆可不能用有個三長兩短，不然我們以後沒東西吃都不知道上哪哭去。李小白！」

  李小白一路小跑過來：「紅姐，您有何吩咐？」

  殷紅羽：「剛才秦老闆交代了一件事，我已經錄成語音發你了，我先送咱們財神爺去醫院做個檢查，這邊兒你先料理著。」

  李小白：「得嘞，這裡交給我，紅姐您可得把財神爺照顧好了，不然我們的移動食堂沒了，以後的日子可沒法過了。」

  與此同時，幾十公里外的市中心正燈火闌珊，對一部分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中街花園一號院聽起來很像住宅區，實際上是洛城市中心最大的商業區之一，奢侈品店與高端酒店鱗次櫛比，隨便哪家店的一天的營業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三五年的收入總和，雖然沒有標明，但已經是洛城人心照不宣的富人區。

  奢侈品專櫃占了21層商業區的近一半區域，女孩帶著墨鏡和棉線帽，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面容，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琳琅滿目的昂貴手包，偶爾遞一個給櫃姐包起來，卻不肯讓櫃姐近身，帶著藍牙耳機，正在和什麼人通話。

  女孩：「視頻拍得太模糊了，你憑什麼認定那個人就是海豚？」

  耳機中的聲音（年輕男音、塑料普通話）：「如果無人機再靠近的話一定會被他們的發現的，雖然視頻景象不太明顯，但是我用性命擔保，那個人絕對就是你要找的，而且我還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你還記得白鷹嗎？」

  女孩：「白鷹？哪個白鷹？」

  耳機中的聲音：「十年前摧毀的琉璃島的那群人中，帶隊的副隊長代號白鷹，之後那個隊伍解散，隊伍中的所有成員都再也尋不到任何線索，可是今天我親眼所見，白鷹還活著，就和目標在一起，馬路牙子上蹲著的那第三個人，絕對是白鷹。」

  女孩聲音微沉：「你確定沒看錯？」

  耳機中的聲音：「呵，我親眼看著我爸媽死在白鷹手下，他那雙眼睛我到死都忘不了，怎麼可能看錯？」

  女孩：「如果白鷹還活著，那就意味著黑羽也在洛城，他們兩個不是向來形影不離嘛？真是難得的意外收穫。」

  耳機里的聲音激動起來：「我能不能殺了他們？！」

  女孩：「不，現在還不到動手的時候。我們的計劃要修改一下，把機票先退了，我決定這段時間先留在這。那個叫柯雯的女人呢？」

  耳機里的聲音：「按照咱們計劃好的，已經去自殺了，我手下有人一直在暗中盯著她，絕對不會出錯。她死之後會留下遺書，按照中國的法律，警察可以結案了。所有的證據都清理了，警察絕對不會知道，是我們幫她報仇的。」

  女孩：「這件事做得不錯。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去查白鷹和黑羽的身份，越詳細越好。至於海豚……他和那個姓秦的是不是有一腿？」

  耳機里的聲音一愣：「什麼叫有一腿？打過架的意思？」

  女孩：「打你妹的架，早就叫你好好學中文，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下次再讓我聽見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話，我就把你剁碎了扔海里餵鯊魚。這段時間如果我不聯繫你，你就乖乖躲著，岳陽那個精神病的死應該能幫我們轉移一下他們的視線，你不要再出來蹦躂，免得被海豚察覺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