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雙重人格

  秦以川：「雙重人格？」

  荀言猶疑著說：「我不知道，但是我更傾向於他只是單純的精神分裂。」

  秦以川撓頭：「這倆有什麼區別？不都是精神病嗎？」

  荀言搖頭：「不一樣的，精神分裂和雙重人格雖然都屬於精神疾病的範疇，但簡單來說，精神分裂一眼就能看出精神不正常，有狂躁臆想等症狀，但是雙重人格則隱藏得很深，輕易不會被看出紕漏。岳陽的症狀顯然是屬於臆想症狀多一些，哪怕他竭力掩飾，細細觀察下去，還是能發現他對很多事情的反應都不正常。岳陽的症狀應該並不十分嚴重，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況有問題，但是他執意相信自己是雙重人格，所以他可以縱容自己做出任何事來，然後將錯誤的事情推給臆想出來的第二個人格……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秦以川尷尬地撓撓頭：「倒也沒什麼，就是有點聽懂了又好像沒太聽懂，要不你直接告訴我們該怎麼做？岳陽是會是殺人兇手嗎？」

  荀言無語地盯著秦以川嘆了口氣，想了想，放棄了和他解釋，道：「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岳陽和東郊廢棄公寓的案子有關，現在只能派人盯著他，其他的線索還要再等局裡的消息。」

  行吧。

  

  秦以川和鄭陽都知道荀言說的沒錯，只能暫時按捺下焦躁的心思，秦以川牙齒一使勁兒將嘴裡的棒棒糖咬碎了囫圇吞下去，見十字路口的綠燈亮了，一腳踩著油門直奔市局而去。

  專案組會議室再一次變得熱鬧起來，秦以川三個人剛進屋們，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聽有人敲門，秦以川回頭一看，正是法醫部的荊藍。

  秦以川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這兩天都沒見到殷紅羽，刑偵隊正常情況下沒有重大案情，殷紅羽不知怎麼想的又有事沒事往大自然轉悠，整日和這個個子不高氣場不小的女版荀言待在一處。

  不過這個時候法醫室來找他一定是個好消息，秦以川忙當下水杯，道：「小藍法醫，有什麼發現？」

  小藍法醫這個暱稱還是殷紅羽起的，最初大家都嫌膩歪，可是沒兩天就一個個都被帶偏了，這稱呼便也這麼叫著了。

  荊藍道：「我們在死者的指甲里檢測到了苯基苯並咪唑磺酸和甲氧基肉桂酸乙基己酯，這是兩種很常見的化學防曬劑，一般會出現在化妝品中，比如防曬霜或者粉底液。這兩種物質的含量不少，我們也在朴思娜的指甲中發現了微量的膚色半凝固物，經過檢測，確認是市面上一種很常見的粉底液。兩個死者雖然面目難辨，但是皮膚上都沒有檢測到這同一種類的物質，死者指甲中的粉底可能來源於兇手。換句話說，我們猜測兇手可能是女性。」

  「女性？」秦以川神色肅然，「除了粉底液，還有其他的線索支持這個論斷嗎？」

  荊藍從隨身攜帶的辦公夾中翻出一張圖片的列印件：「這是我們在死者的死亡現場一百米外發現的一枚鞋印，雖然被破壞的非常嚴重，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鞋子的尺碼最多不超過三十八碼，這個長度幾乎不可能是男人，哪怕是巫小巫也對不上。兩條線索放在一起，我想我們至少可以確認，案發時至少有一個女性在場，並且和死者發生了肢體接觸。」

  秦以川探頭往辦公室外張望：「李小白回來了嗎？」

  「回來了回來了！」

  秦以川話音還沒落，就聽見門口樓道傳來急沖沖的腳步聲，李小白一溜煙衝進門來，哐地把門撞得一晃，腳步沒控制住在瓷磚地板上滑出去一截才站定，氣喘吁吁地道：「秦哥，我找到那輛摩托車了，不過不是摩托，而是油電混動的電動車，我們查證過，那輛車是被盜車，車主是東郊附近一家小商店的店主，根據小商店的監控，可以確認盜車的是個女人，身高約一米六五，體型偏瘦，沒有拍到臉，無法確認更詳細的信息。另外還有一個意外收穫，我們在查民用監控的時候，在一家串串香火鍋店發現了死者朴思娜和一個男人，根據大數據對比，那個男人叫瞿盛，和朴思娜是情侶關係，五個月前的車禍，他也在那輛瑪莎拉蒂的車上。」

  秦以川扭頭去看荊藍，荊藍點點頭，道：「這就是我要匯報的第二個消息，第二名死者的DNA對比已經出來了，就是瞿盛，但是因為瞿盛也是海歸，信息沒有錄入我們的信息庫，所以查找起來費了一些時間。」

  秦以川皺眉：「如果兇手只是一個女人，她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制服兩個被害人並實施殺害的，現場一定還有第二個行兇者。而且，東郊公寓這麼偏僻，無緣無故的朴思娜為什麼要到這個地方來？兩個受害者的手機找到了嗎？」

  李小白搖搖頭。

  荀言在一旁聽著，突然想起了什麼，打開會議室一旁的電腦，飛快地登錄微博，查找出一個帳號，翻了幾條後，對秦以川道：「去朴思娜家找到她所有的電子產品，如備用手機、平板電腦等，她用的是蘋果手機並且電子產品都使用了同一個Apple ID，手機中的數據可以同步；另外向電信申請補辦她的手機號碼，登錄她的聊天軟體，應該可以發現什麼線索。」

  半小時後，市局會議室，幾張聊天截圖和一小段視頻被投影儀投屏到牆上。

  秦以川打開視頻，只有七秒鐘，拍得是朴思娜和瞿盛將受傷昏迷的李敏抬到駕駛座的場景，視頻下有一個定位，正是東郊廢棄公寓。

  「這個消息是被盜用的微信帳號發出的，對方的手法很隱蔽，跳了十幾個國家的中轉站，追蹤起來非常麻煩，技術組正在加班找盜號人的行蹤，但是根據以往的詐騙犯罪偵破經驗，這很可能是別人僱傭的黑產團伙，找起來就是大海撈針，所以我們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這條視頻上。根據視頻的拍攝角度和成像特點，可以判斷出這是用手機拍攝的，我和荀言聯繫了當時處理這個交通事故的交警，讓他們去模擬了案發現場的角度，又和岳陽提供的行車記錄儀的視頻進行了對比，推斷出這個視頻的拍攝者當時所站的位置和岳陽的車幾乎在一條直線上，因為案發現場的監控攝像頭在維修，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確認當時是不是存在第二位目擊者。」

  鄭陽端著保溫杯，一口氣喝掉大半杯濃茶，眯著眼睛道：「也不排除這個目擊者就是受害者的可能。」

  秦以川和所有警察都齊刷刷地抬起頭望過去，神色中都清一色寫滿了不可能，然而荀言沉吟片刻，破天荒地點了點頭。

  秦以川瞪大眼睛：「這不能吧？車禍發生之後那寶馬車幾乎頃刻間就起火了，車內除了駕駛員只有一個孩子和一個老人，他們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怎麼可能還有閒情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