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北安頭村重大殺人案

  秦以川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臉，問：「你看我幹嘛？我臉沒洗乾淨？不能吧？」

  荀言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有點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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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我？我能有什麼可擔心的。」

  荀言：「北安頭村不管有沒有線索，我們回來之後，希望你可以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秦以川，你應該對自己負責。」

  荀言的聲音微沉，念他名字的時候，總有一種別人從來沒有的獨特的語調，順著耳朵一直鑽進心裡去。秦以川本來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但是被他這麼一念叨，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電話響。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110開頭，看著應該是派出所。

  秦以川接了，聽見的是殷紅羽罕見的嚴肅的聲音：「秦老闆，你和荀言到北安頭村了嗎？」

  秦以川看了荀言一眼，將擴音器打開。

  車開在水泥路上，已經能看見北安頭村村口的大紅色村名牌子。

  「快到了，出什麼事了？」

  殷紅羽道：「淮安市局剛剛收到派出所上報的消息，北安頭村發生一起重大的殺人案，派出所的人到了，淮安市局正派人趕過去，你和荀言先和派出所的所長聯繫，儘可能控制住所有村民，第一保護現場，第二防止嫌疑人逃竄，即使嫌疑人已經逃走了，也絕對不會走太遠。市局會帶上警犬，你們兩個注意安全。」

  秦以川將電話掛了。他們剛剛得到北安頭村的可能有線索的消息，村子裡就出現了刑事案件，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如果是故意的，那麼對方到底想要隱藏什麼？

  如果是因為珠姐或者毒師，這種大張旗鼓的刑事案件，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嗎？

  進了村子並沒有看見派出所的車，但是來往的村民已經議論開殺人的事情了，秦以川搖下車窗和路邊的兩個村民打聽，這兩個村民只知道村西頭的河灘上有人被殺了，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誰，他們也正要趕過去看呢。

  西頭的河灘離村子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河灘都是踩出來的土路，車開不進去，秦以川和荀言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過走。今天降溫降得厲害，等兩三百米的路走完，手關節都有點僵了。

  派出所的所長秦以川有點印象，叫鄭陽。

  雖然是個派出所所長，但是鄭陽的個人工作能力非常突出，淮安市局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想把他調到市局去，可是鄭陽就是不走。

  三四年前因為見義勇為險些丟了性命，被全國上下的公安系統和媒體作為典型人物大力宣傳，秦以川的辦公桌上現在還留著鄭陽的事跡宣傳資料。

  鄭陽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一見他們便迎過來，也不寒暄客套，直接道：「死者是男性，目測年齡在25-30歲之間，死因是失血過多導致休克後死亡，身上共有35條傷口，皆是匕首一類的利器所致，但都不是能一刀致命的，換句話說，死者是被放幹了血而死的。現場被破壞得很嚴重，幾乎提取不出有用的線索。哦對了，死者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剁下來了，看傷口應該是生前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財物和能證明身份的證件，一般來說，更像是被搶劫或者死於仇殺。」

  鄭陽一邊說，一邊帶著他們往案發現場走。

  秦以川的眉頭能夾死蚊子，捂著鼻子問：「這怎麼這麼多牛糞？」

  鄭陽也很無奈：「每天這個點兒都是村裡的牛回欄的時候，放牛的牛倌在牛群最後，等他走過來，發現很多牛都在河灘上徘徊不前，等看清楚死了人，報警之後，現場，包括那屍體，都已經被牛踩得不成樣子了。」

  秦以川暗地裡嘆了一口氣，問：「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

  鄭陽又搖頭：「這村子一共不到五百戶人家，彼此之間都挺熟悉的，但我們的民警打聽了一圈，村民都表示死者不是本村的人，只是過來送一兩次快遞信件，可能是個快遞員，但我們和快遞運營網點聯繫過了，他們最近並沒有工作人員失聯。」

  秦以川沒說話，見荀言接過一隻手套帶上，掀開白布，盯著屍體看了一會兒，突然對秦以川招招手。秦以川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死者身上系的腰帶。

  單從樣式上來看，腰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純黑色的皮質腰帶，上面壓了暗紋，腰帶扣上的圈由CG兩個大寫的英文字母組成，秦以川看著簡直有十二分的眼熟。

  「一個送快遞的，竟然捨得用一條接近五千塊錢的腰帶，這都可以抵得上一般快遞員一個月的工資了，看看他的內衣和襪子——」秦以川試圖在荀言身邊蹲下，只是後背肌肉拉扯的疼痛讓他動作一僵，被荀言用沒戴手套的左右拉住。

  鄭陽立刻也戴上手套蹲下，隨口問：「秦警官帶著傷呢？」

  秦以川不大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含糊地道：「前兩天抓一嫌疑人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

  鄭陽將死者腳上的仿版運動鞋脫下來，嚯了一聲：「名牌的襪子、內褲，這都真的假的？」

  秦以川看了兩眼，道：「都是真的。外衣故意穿得很廉價，貼身衣物又都是奢侈品，如果不是這個人非常喜歡衣錦夜行，那就說明死者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是送快遞的，他到這來，肯定另有目的。」

  鄭陽贊同地點點頭，旁邊已經有出現場的派出所民警問：「捅了這麼多刀，又拿走了死者身上所有的財物，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呢？這瞅著也不像是搶劫殺人的現場啊。」

  秦以川道：「的確不是搶劫殺人案，這地方雖然離村子裡有一段距離，但是冬天不像是夏天有樹林枝葉遮擋，光禿禿的，難保不會有誰家地勢高，能瞧見這裡。大白天的，也絕對不是搶劫殺人的作案時機，如果說是衝動殺人，這40多道刀傷又第一個不同意。而且你們看這傷口，深淺，角度都大概一致，說明兇手對力道的把握剛剛好，他殺人的時候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估計行兇的手法比你們切豬肉都要熟練。」

  旁邊的年輕民警聽得直吸冷氣，道：「那這豈不是慣犯？」

  秦以川沒有答話，鄭陽將人糊弄走，遞過一支煙來，小聲問：「我聽說市局正查一樁大案子，這件事，你覺得和市局查的有關嗎？」

  秦以川偏過頭去，看著鄭陽，鄭陽神色平淡地也看著他，一雙眼睛看不出什麼深淺。秦以川笑了一下，沒接話茬，將隨身帶著的戒菸棒晃了晃：「不好意思鄭哥，最近正戒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