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梳理線索

  這件事在市局裡早就不是秘密了，而會議室屏幕上的這張照片還是臨時在醫院裡拍的，紅鬼的腿打著石膏，看著鏡頭欲哭無淚，一眾刑警只要稍微腦補一下，這個瘦猴子似的男人竟敢對殷紅羽動手，都不由自主在心裡替他點了根蠟燭，同情之色溢於言表。

  顧瑾之看了一眼秦以川，秦以川心中一動，無端湧上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緊接著就聽顧瑾之說：「最初我們都以為紅鬼的行動只是意外，畢竟連紅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下手的目標是警察，但是事實證明做警察永遠不能存在僥倖心理。」

  顯示屏幕上的照片又換了一個人，很瘦，皮膚略黑，留著半長不短的頭髮，五官生得不錯，但是多少帶著一點異域特徵。

  顧瑾之：「這個人是昨天晚上抓到的，從他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機，裡面有偷拍來的秦以川的圖片，很顯然這個人是有備而來。我們利用技術手段查到了僱傭這個人的幕後推手，但是等我們趕到之後，幕後推手，也就是名為曾強的男人，已經死了，並且經過鑑定，是死於他殺。從這幾件事情可以看得出來，從快鹿集團的洗錢案牽扯出來的團伙不僅是經濟犯罪，他們顯然是具備一定能力的犯罪團伙，並且絲毫不將警方放在眼裡。我們破案必須從速，並且要提高警惕，重視自身安全，聽懂了嗎？」

  會議室的眾人立刻齊刷刷地應了一聲是。

  顧瑾之點點頭：「案情就先講到這裡，具體事宜大家手裡的報告都有提及。現在我們來梳理曾強死亡案的線索。紅羽，背景資料查的如何？」

  殷紅羽道：「曾強的背景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原本是做皮包生意的，但是在十年前因為生意糾紛引起過鬥毆，被刑事拘留，被放出來後不久，就因為意外事故落水失蹤。曾強的家人在四年前申請宣告死亡，但是顯然那時候曾強其實並沒有死，反而利用假身份加入了我們正在調查的犯罪集團。經過我們的調查走訪，初步判斷他的家人並不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暫時可以排除家屬協同犯罪的可能。按照他家人的說法，曾強原來身邊的親戚朋友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出過最大的麻煩就是曾強失手將人打成重傷，但最後經過審理判決曾強屬於正當防衛。這樣的家庭背景很難讓他突然假死並改換身份拋家棄子，所以我推斷，曾強的轉變，應該和當初在拘留所里的經歷有關。當時和曾強關在一起的人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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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瑾之問：「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嗎？」

  殷紅羽又道：「曾強化名為王懷安，戶籍地是雲南，一直活動在邊境地區，半個月前他突然購置了一套房子，現在過戶手續還沒有辦完。我聯繫到了曾強購房的中介，據中介回憶，這套房產曾強購買的很隱晦，大多數手續都是找人代辦的，他自己幾乎沒有露面。中介以為他是打算給第三者住，所以心照不宣地也沒有聲張。這套房子是二手的，交了定金就可以拎包入住，但是曾強從來在房子裡出現過，這有點不正常，所以我想親自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顧瑾之點點頭：「你帶殷弘寧一起過去。」

  殷紅羽點頭應了，顧瑾之又問李小白：「案發現場周圍的監控查得怎麼樣了？」

  李小白道：「案發現場周邊五公里的所有交通影像和民用的攝像頭都查過了一遍，沒查到非常明顯的嫌疑人。案發時間已經是早上快十一點了，來來往往的人員很複雜，排查起來比較困難。回頭我們還會再把重要的監控過一遍，重點關注租客和出入的外賣與快遞員。兇手很可能是偽裝成這兩類人潛入或者逃走的。」

  顧瑾質問殷弘寧：「現場勘查真的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

  殷弘寧縮了一下脖子，重重點點頭。

  顧瑾之：「法醫呢？屍檢有沒有發現什麼？」

  荊藍將資料夾打開，抽出一張報告紙遞給顧瑾之：「這是我們得出的屍檢報告，死者的死因是肌肉注射利多卡因導致心臟驟停，身上沒有任何其他的外傷和抵抗傷，死者的胃部很乾淨，無法根據食物殘留判斷他的行動軌跡。可以說曾強的死是有準備的，從屍體上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會議室有短暫的沉默。顧瑾之頓了頓，道：「紅羽，你帶著殷弘寧今天就出發去雲南。犯罪團伙在雲南很可能有據點，你們兩個一定注意安全。秦以川，你帶人去查十年前和曾強在拘留所有過接觸的嫌疑人，如果我們的猜測的方向是對的，那麼這個嫌疑人說不定會是一個突破方向。」

  殷紅羽和秦以川應了一句是。

  顧瑾之：「其他人分兩組，李小白你繼續帶人查附近監控，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周勇，你帶人去排查曾強的社會關係，尤其注意他的父母妻兒身邊是否出現過什麼不尋常的人。所有人抓緊行動，有任何線索都及時向我匯報。散會。」

  秦以川衣袋裡的諾基亞小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他抬了一下頭，顧瑾之正帶著資料和范局說什麼，他拍了一下荀言的肩膀，將自己的筆記本和筆扔給荀言，轉身出了會議室，鑽進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確認沒有人之後，才按下接聽鍵。

  「你們隊長顧瑾之的手機有問題！」胖子開門見山地說，「以往我只注意你們局裡的計算機設備，但是今天意外發現，顧瑾之的手機只要連接了你們局的無線網，就會激活一個病毒軟體，可以將手機上的所有信息都複製竊取，我攔截了一份正在傳輸的資料，發現是你的檔案。」

  「能追蹤到源頭嗎？」秦以川壓低聲音問。

  胖子：「追不到。老實說，這個病毒做的實在太巧妙了，連我都做不出來，如果不是顧瑾之故意給自己的手機植入的，那只能說明這個黑客的手段通天。我雖然追蹤不到地址，卻可以監控他到底想要什麼，說不定能推斷出對方的目的和身份。」

  秦以川沒吱聲。

  胖子自顧自地感慨：「我就說你們市局水深吧？從局長到隊長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你這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二代為什麼就不回家繼承家產呢？風裡來雨里去，時不時還整幾齣因公負傷，值當的嗎？」

  「你整天號稱自己是中國第一黑客，怎麼不見你搞點正經事？去公安部上個班，說不定也能名利雙收，為什麼非得躲在你的小黑屋裡？瞅你那體重，過幾年鐵打的椅子都禁不住你！」秦以川反唇相譏，「咱倆半斤八兩，誰都別嘲笑誰。」

  胖子啞口無言，冷哼一聲把電話掛了。

  秦以川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見荀言拿著他的筆記本靠牆站著，看著走廊窗戶漏進來的光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