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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危險境地

2024-05-10 23:56:03 作者: 蕭有錢

  二樓是個非常漂亮的觀景台,用強化後的玻璃做成了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秦以川和荀言在王小川對面坐下,王小川已經非常周到的將兩碗面放在了他們面前。簡單的一頓飯吃得沉默又別有深意,等秦以川放下筷子的時候,王小川撐著下巴笑道:「兩位警官,聽說你們已經抓到兇手了。」

  秦以川不咸不淡地回應:「只是找到了兩個嫌疑人,兇手不兇手的,還得再調查才知道。」

  王小川贊同地點點頭,非常好奇地問:「如果什麼線索都沒有,這案子該怎麼往下查呢?」

  秦以川:「連蒙帶騙唄,實在不行嚴刑逼供,我們當警察的,什麼事情干不出來?只要我們認定誰有罪,就一定能翻出來他犯罪的證據。」

  「秦警官真的很愛開玩笑。」王小川笑著說,「果然不虧是我們洛城首富家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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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說來慚愧,我剛被我爹趕出家門,所以現在和平頭百姓也沒什麼兩樣。」

  王小川的眼尾悄然一揚,像是生生忍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什麼話。

  秦以川也學著王小川的樣子,好奇地問:「我有一件事特別好奇,那就是你到底是怎麼說服李哲放火的呢?哦,你放心,我們倆都沒帶監控錄音設備,現在的問話也不算審問,現在都要求必須有證據才能定罪,光有口供也沒什麼用。」

  王小川但笑不語。

  秦以川又說:「你躲在背後做了那麼多事情,為了怕別人抓住把柄,想必任何線索都不敢留下,這樣一來,你手段高明也沒人早知道,錦衣夜行,你不覺得遺憾嗎?」

  王小川搖頭:「我覺得你們太聰明了,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

  秦以川:「我剛要覺得你和那些窮人不一樣,結果轉眼就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差別,都挺自卑的。怎麼,你是不是怕自己沒有我們聰明?怕自己有遺漏被我們抓住?」

  王小川的臉上終於翻滾出一絲難堪的神色,語氣有下意識遮掩的陰沉:「你說得對。只不過我不告訴你們,不是怕你們抓到證據,而是,你們就算知道,也來不及去查了。」

  秦以川攥在指間的筷子掉在地上,他站起身來剛要去撿,驀然被荀言按住了手臂。

  這還是荀言第一次主動與他有接觸,只是秦以川還沒來得及竊喜,就聞到了一絲很熟悉的味道。

  秦以川緩緩地對視一眼,荀言的目光從不大的露台上逐一掃過,最終停在了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泡的室內爐灶後。整個民宿一向都打掃得很整潔,唯獨爐灶邊多堆積了一點雜物。秦以川和荀言都是半點生活經驗都沒有的,從來沒用過這種還要燒炭的爐灶,再加上村子裡本就凌亂了些,也就以為那一堆雜物是正常的,誰也沒想到後面竟然還藏著東西。

  王小川笑起來,很是得意地道:「看到那個塑料桶了嗎?那裡面有20L汽油,封得不夠嚴實,所以很抱歉讓他它揮發了。這個爐灶我花了不少錢讓人家給我做了一個小機關,當煤炭燃燒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就會自動順著特製的管道漏出去,掉落點剛好就是這個汽油桶。這種無煙碳能持續燃燒四個多小時,融化塑料材質的油桶,幾分鐘就可以。兩位警官都是警校高材生,你們應該明白,揮發的汽油遇上明火,如果運氣好,能聽見嘭的一聲,咱們就可以同生共死了。」

  秦以川臉色變了好幾變,汽油的味道越來越濃,他一把推開王小川,用力推了推木門,門上分明沒上鎖,卻紋絲不動,秦以川一腳重重從門上踹上去,外層的木板被他一腳踢碎,露出了裡面夾層的鋼板。

  王小川笑得更開心了:「秦警官,這也是我特意找人定製的,只要關門的時候稍微用一點巧勁兒,就能讓裡面的暗鎖落下來,這鋼板有三厘米,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你們警隊的破門器?」

  汽油的味道濃到已經開始嗆鼻子,想必油桶已經幾乎被燒透了,一旦碳火落在汽油里,就算不爆炸,20L的汽油也足夠把他們三個燒死在這裡。荀言立刻抄起實木椅子用力地往玻璃上砸,加固過的玻璃只裂出了幾條蜘蛛網似的紋路,荀言還要再砸,就被王小川一下子撲倒在地上,秦以川衝過去要攔,就見一道火光從爐灶之後升騰而起,飛快地點燃了周圍的雜物,灼熱的溫度慢慢從爐灶邊流淌著蔓延過來,映紅了秦以川的眼睛。

  荀言一腳將王小川踢到另一側牆壁的拐角,秦以川根本顧不上再理會他,抄起另一把椅子狠狠砸在有龜裂紋的玻璃上,砸了兩下之後木質的椅子便碎了,秦以川將木塊丟開,和荀言合力將桌子抬起來,用上吃奶的勁兒往玻璃上砸。

  汽油捲走了迸濺在地上的碎椅子腿,火焰裹著黑煙很快就將觀景台塞得滿滿當當。實木桌子比椅子結實得多,幾下子撞過去,玻璃上的裂紋越來越大,中心的受力點被挖出一個小孔,又是哐地一聲響,玻璃終於爆裂開來。

  汽油已經蔓延到了他們身後,隔著厚厚的大衣依舊能感覺到皮膚被烤得生疼,王小川捂著被荀言踢了一腳的肚子彎著腰大笑。

  秦以川和荀言將桌子丟下,荀言脫下大衣在手上一裹,一拳將碎玻璃打開一個足夠人跳出去的洞,秦以川罵了一句髒話,衝過去想將王小川扯過來,可是王小川的神色卻古怪一變,從大衣袋子裡取出一個棕色的液體瓶子,向秦以川一潑,秦以川下意識擋住臉一躲,就見火已經衝著他的臉燒了過來。

  火舌亂卷,秦以川只覺得一股熱浪從腦門擦過去,他下意識捂住臉,心道他媽的可別毀老子的容。

  就這麼千鈞一髮的時候,他只覺得背後突然被一股大力猛然一扯。整個人都向後跌倒過去,火光緊跟著追過來,秦以川連反應時間都沒有,下意識地就地一滾,險而又險地避過這一股火舌,只是他這麼一滾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方向,頭結結實實撞在了牆上。這麼一撞實在讓他本就不甚清明的神智雪上加霜,一時間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獵獵的火光將荀言白瓷一樣的臉都映襯出緋紅的色澤,將秦以川從地上拖起來,踉蹌兩步,將他送到已經被打碎的玻璃窗面前,伸手要將他推出去,秦以川混濁的神智不知怎的有一瞬間的冷靜,回手一扯荀言的手臂,荀言猝不及防被他這一拉扯,直接撞進他懷裡,秦以川牢牢將他護住,將自己當肉墊子似的,徑直從觀景台的窗戶上墜落下去。

  荀言的眼睛近在眼前。

  短短一個剎那,又宛如漫長的永恆,秦以川只覺得自己失去控制的知覺漸漸恢復回來,胸腔里的心臟仿佛被注入了什麼前所未有的東西,一下一下,用力的跳動起來。

  想像中骨骼落地的聲音並沒有出現,秦以川撞在了一個硬邦邦卻又有點彈性的東西上,內臟和頭腦都像落在蹦蹦床上似的,沉沉墜下,又彈起,最後又落下,即使身下的墊子已經減掉了大部分的力道,秦以川還是沒忍住重重咳嗽一聲,眼前頓時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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