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油桶上的指紋

  許文強應了，送著荀言兩位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來，說：「警官，我想起一個事情，一般的油耗子經驗豐富，用的都是改裝過的工具撬開油蓋，然後用特製的大功率抽油泵盜油，偷油的時候行動快准狠，幾乎不會在車上留下什麼痕跡，但是這個耗子偷油用的管子竟然是那種纏著鐵絲的，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給我的油箱刮的滿是道道印，我看著啊，這個油耗子一定是個新手。」

  秦以川：「行，謝謝您提供的線索。回頭如果有事，我們再聯繫您，還要麻煩您再配合。」

  許文強十分客氣地將兩個人送走，小狗發財一個勁兒地搖尾巴，許文強揉揉發財的頭：「發財看車有功，趕明兒給你個大骨頭獎勵獎勵。」

  小狗兒的尾巴搖得更歡實了。

  秦以川瞧著後視鏡中漸行漸遠的宅子，直奔市局的檢驗科，對荀言道：「拿我手機給檢驗科打電話，說有個急活，讓他們的DNA檢驗回來加個班，這個布條上的血和檸檬島的所有可疑的人都做個對比。」

  荀言默不作聲地拿過他放在車裡的手機，翻了翻通訊錄，將電話撥出去，卻不說話，而是開了個免提。

  秦以川：「……說個話都不願意，真是給您慣得。喂，老黃，是我，有個急活……」

  老黃那邊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一看就沒睡：「怎麼了，你們刑偵科今天是要包場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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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什麼意思？還有別的事？算了甭管啥事，我這事最重要，我現在有個檢材，現在給你送過去，這很可能和檸檬島那個縱火案有關係，您那邊先把別的伙放一放。」

  老黃哼了一聲：「得，又是檸檬島的。你們隊裡那個新來的，殷紅羽他弟弟剛送來一個指紋，讓連夜對比呢。」

  秦以川：「等會，什麼指紋？」

  老黃：「具體不知道，那小子只說火場裡發現一個油桶，燒得只剩下一半了，提取出了一片指紋。」

  秦以川琢磨了一下，又說：「咱們的DNA庫里有沒有收錄檸檬島村民的信息？」

  老黃嗯了一聲：「前兩年海島建景區重新規劃的時候，但凡是島上的原住民，所有的信息都採集了。但是小秦我得提前告訴你，現在這個島的盛況我這個忙成狗的人都知道，肯定不止原住民，到時候沒結果，你可怨不著我啊。」

  秦以川自然得應聲，到了市局的檢驗科，正趕上檢驗科全員都在加班，老黃前兩天買彩票中了兩千塊錢，現在湊熱鬧也跟著年輕人學，買了一大箱自熱火鍋，秦以川賴著臉皮搶了兩盒，惹得老黃追在屁股後面罵他資本家不做人，作為首富家的兒子非和貧農搶飯吃。

  秦以川和荀言蹲在路邊一人一碗自熱火鍋，好歹算是填了填肚子。

  一晚上又是著火又是查嫌疑人，折騰了大半夜，總算能稍微找出一會空閒時間，秦以川一邊嗦寬粉，一邊問：「你有沒有什麼懷疑的人？」

  荀言將海帶挑來撿去，想扔又沒有垃圾桶，秦以川眼角餘光瞥見，二話不說伸手一筷子夾走吃了，荀言神色詭異地看著他，秦以川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法說，將土豆片夾到他碗裡：「一物換一物，公平交易。」

  荀言將土豆片夾起來吃了，想了一下，說：「重點查徐圖和陳志平。」

  秦以川：「陳志平我理解，徐圖是為什麼？」

  荀言：「也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是現在線索太少，我也沒審問過徐圖，所以沒有辦法準確判斷。我建議可以再傳喚一次。」

  秦以川想了一下，點頭，拿出手機給殷紅羽打電話：「紅紅，把徐圖和陳志平帶到派出所，我和荀言親自去看看。」

  殷紅羽有點遲疑：「秦老闆，這麼晚了，只怕不好溝通。」

  殷紅羽這話說的非常委婉，能讓殷紅羽都委婉成這樣，實際上的情況一定更不如人意，想必村民不滿大晚上被調查，衝著警察發火了。

  秦以川看了荀言一眼，荀言點點頭，秦以川只能退了一步：「再從分局調配點人手，監控一下這兩個人的行蹤。其他的排查工作換班來做，你們先歇歇。明天肯定還有的忙呢。」

  殷紅羽含糊著應了一聲，想必是累了，反應都慢了半分：「秦老闆，你們還回來嗎？」

  秦以川：「嗯，正在往回走，對了，我聽檢驗科老黃說，你們發現了一個指紋？」

  殷紅羽：「對，是殷弘寧找到的，就在李榮家房子後面，藏在草叢中了，但是只有一枚指紋，也不一定能有非常大的作用。」

  秦以川：「有總比沒有好。其他的排查工作都完成了嗎？」

  殷紅羽：「都差不多了，目前沒有明確不在場證明的，只篩查出七個人，都是村子裡本地人，其中就有徐圖和陳志平。剩下的等你們倆到了，我們湊一起開會說。」

  秦以川把電話掛了，將手裡已經涼了的小半杯咖啡皺著眉頭硬喝下去，「走吧小荀警官。」

  荀言狐疑地看著他：「你開夜車安全嗎？」

  秦以川把駕駛位一讓：「咋，要不你來開？」

  荀言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你開吧。」

  凌晨兩點多的檸檬島終於安靜下來，空氣里還瀰漫著燒焦的氣息，時不時還能看見加夜班的警察。

  秦以川和幾個熟識的警員打了招呼，一路回到最初定的民宿，店老闆還沒睡，雖然也哈欠連天的，但是起碼比他們這幾個奔波勞碌的警察面色好些，見他們回來，有氣無力地招呼：「兩位警官回來了？怎麼樣？有進展嗎？」

  「還在查。」秦以川隨口道，「我們那貓怎麼樣了？」

  民宿老闆：「放心吧，好著呢。我照顧小貓的經驗可比開民宿經驗多多了，保准叫他們健健康康長成大胖橘。」

  民宿老闆這兩句話顯然很能討荀言的歡心，荀言這個萬年不肯和別人說一句話的人破天荒地對民宿老闆道了聲謝。

  屋子裡開著一盞橘色的暖燈，殷紅羽四仰八叉在沙發上一躺，蓋了條毯子，臉還貼在小奶貓的窩邊兒上。

  三隻小貓顯然已經吃飽喝足了，連粑粑都拉完了，毛巾都換了新的。

  吃飽喝足的小貓正活躍著，一見人進來，立刻踉踉蹌蹌地往有人聲的方向爬過來，小眼睛藍朦朦的，奶聲奶氣地只叫的心肝都顫了。

  一共兩個房間，外間的沙發被殷紅羽占了，叫都叫不起來，秦以川和荀言只好暫時在裡間的雙人床上眯一會。

  荀言本來是絕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同一張床的，但到底辦案是個體力活，他雖然覺得彆扭，也還是慢慢睡著了。

  只不過睡得不太踏實，夢裡都總聽見貓叫聲，讓他半睡半醒中還起來看了好幾眼窩裡的小貓。

  快七點的時候，所有人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殷紅羽披頭散髮地把門打開，李小白火急火燎地衝進來說：「徐圖家失火了！」

  秦以川當即就從床上彈起來，衝到小客廳，就聽殷紅羽匪夷所思地問：「你們昨天那麼多人盯著，都盯了個寂寞是不是？怎麼就又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