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證據確鑿

  顧瑾之將一旁畫著水墨蘭花的保溫杯打開，喝了一口熱茶，語氣變得有些輕蔑：「錢秘書，你畢竟只是一個文職人員，就算曾經有現場勘驗的實習經歷，但還是紙上談兵得多。你以為你可以在他們的庇護之下，隱藏幕後運籌帷幄，在我們眼裡，你的所有陰謀詭計，其實跟小孩和成年人過家家似的，看似波瀾曲折，可是深究下去漏洞百出，這種不專業硬要學人家玩權謀的行為，您自己不覺得有點幼稚嗎？」

  殷紅羽披著荊藍的披肩，又從李小白那要來一杯熱咖啡，看著顧瑾之的審訊看得嘖嘖直搖頭，不贊同地說：「顧隊還真的是一如既往地狠毒，這種嘲諷的話，當著當事人的面怎麼能說得這麼露骨呢？」

  李小白撓頭：「紅姐，聽你這語氣，怎麼不像埋怨，反而更像是誇獎呢？」

  殷紅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說話，李小白一頭霧水剛要追問，就被殷紅羽按著頭頂將眼睛扭回審訊室那一面：「別廢話，好好和顧隊學著點什麼叫殺人誅心。」

  錢坤果然被顧瑾之輕描淡寫的蔑視激出幾分火氣，語氣冷冷地說：「顧隊長，你是刑警，自然要知道抓人定罪都要有證據。我既沒有舉報過任何人，也不認識什麼瞿翰林，至於米雅雅，舊小區的監控都存在盲區，可能只是出去的時候剛好沒有被監控拍到？」

  顧瑾之：「那如果米雅雅已經死了呢？」

  錢坤：「你怎麼知道她死了？你有證據嗎？」

  顧瑾之：「你要證據啊？小李，給他看看。」

  小李打開印著警局logo的平板，強忍著心裡頭的不適感將一個視頻點開，幾乎是立刻就將屏幕轉到了錢坤的那一面。

  

  畫面中是錢坤非常熟悉的臥室。錢坤的神色頓時徹底一變。

  顧瑾之：「這個視頻是從錢秘書的工作電腦中找到的，能繞過內網的檢測系統，替你做程序的這個人實力也確實不俗，雖然剛剛我們傳喚你的時候，你應該已經把視頻刪除了，但是沒關係，我們剛好找到了一個黑客技術同樣還不錯的人，他可以把你的文件一一恢復回來。而且在你的家中找到的攝像機上只找到了你的指紋，說明這些視頻都是你拍攝的。錢秘書，刑偵隊是最講究證據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我現在給你看的證據，是不是能夠滿足你的需求？」

  顧瑾之從審訊室里走出來時，看到的是滿走廊的警員投過來的灼熱的敬佩之情。殷紅羽非常狗腿地將李小白才泡好還沒有來得及動的咖啡獻上去，由衷的讚嘆：「顧隊，真有你的，錢坤竟然這麼輕易就招供了。」

  李小白這杯咖啡本來就是準備孝敬顧瑾之的，用得都是秦以川買來的進口咖啡粉，和剛才喝的一塊錢一袋子的速溶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奈何卻被殷紅羽搶了先。顧瑾之的鼻子嗅了嗅醇厚的咖啡香氣，十分果決地放棄了自己才換的新茉莉花茶，接過咖啡喝了好幾口，才不咸不淡地說：「審訊順利，是因為證據充分，和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殷紅羽：「不過顧隊，你是怎麼知道錢坤在南山小區有房產的？還從他電腦里找到了那個視頻？該不會督察又檢測我們的信息了吧？我勒個天我下載的小說都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顧瑾之：「這些情況，都是秦以川提供的。」

  殷紅羽：「顧隊，你是不是早就算到秦老闆有此一劫？所以提前都安排好了？」

  顧瑾之：「不是我算到的，而是他自己猜到的。方翠然去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給我打過電話，說那個咖啡館不對勁，讓我派人先去盯著。不過我的人在過去的時候，大概是被錢坤注意到了，所以在半路上遇到一個碰瓷的，耽誤了一些事情。秦以川也算因公受傷，回頭有機會，我會嘗試替他申請立功。另外，紅羽，卓穎那邊你來跟，她那個公司是天堂之門的最後一個據點，如果不出所料今天應該也能收網。境外的天堂之門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打散了，如今錢坤被捕，這個邪教就算徹底拔除了。」

  殷紅羽應了，顧瑾之又喝了一口咖啡，顯然是十分滿意，連杯子都端走了。

  殷紅羽一回頭，看見荀言正遙遙看著顧瑾之的背影，她在荀言面前打了個響指，荀言回過頭來，沒說話。

  有了錢坤的口供，卓穎這邊的審訊就進展得非常順利。卓穎到底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看起來也還沒有時間去經歷社會的毒打，以至於殷紅羽把錢坤的筆錄一拿出來，卓穎就徹底慌了神，不到小半天的功夫就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初方翠然約秦以川的確是一早就策劃好的事情，方翠然雖然表面看上去雷厲風行的，像是一個創業有成的老闆，但是實際上早就患了好幾年的抑鬱症，一直是靠著藥物控制，知道她患有抑鬱症的事情只有天堂之門的管事錢坤。錢坤之所以擔任天堂之門的管事，純粹是覺得信任這種邪教的人都是愚不可及的，為了給自己重病的妻子籌錢醫治，他接受了國外一個所謂的傳教士的任命，替這個邪教周旋，以防被警方發覺，另一方面也大肆欺騙教徒的財產。但是很可惜，最後錢坤的妻子還是不幸病故，錢坤的情緒和想法便逐漸極端，不知不覺被天堂之門的殉教洗腦，年輕女性自殺的畫面能夠帶給他非常強烈的刺激。

  只是之後，秦以川和荀言陰差陽錯之下重新開始調查當年嚴婷的舊案，並查到了天堂之門的存在，錢坤怕查到自己，便開始想辦法對付他們這個專案組。

  錢坤對秦以川的印象非常不怎樣，一直覺得他只是一個靠著家庭背景為所欲為的富二代，而殷紅羽雖然能力還不錯，但還夠不上對他們的威脅，只有一個來路不明的荀言讓錢坤非常忌憚。

  只是荀言太警惕，錢坤始終沒有找到對付他的機會，最後眼看沒有時間了，才不得不設計了一個陷阱去陷害秦以川。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陷阱不僅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反而弄巧成拙，將他自己暴露了出來。

  「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何況這個錢秘書還一點都不聰明。」殷紅羽久違地坐在市局的食堂，憑藉這麼幾年來在年終格鬥考核中闖出來的赫赫威名，成功搶到了為數不多的幾塊王牌紅燒肉，一邊吃一邊對荀言吐槽，「這紅燒肉做得非常好，荀言小童鞋你真的不打算嘗一下？」

  荀言拿著吸管攪和著手裡的牛奶搖頭，有心無意地說：「上周我聽有人說她看上了一條非常漂亮的裙子，正在減肥。」

  殷紅羽嘁了一聲：「你沒有女朋友，所以不知道一句古話，叫不吃飽怎麼有力氣減肥？而且你看看我最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秦老闆倒好自己回家休假了，只留下我們這些可憐的底層人替他跑東跑西，鞋底都磨平了！」

  荀言好意提醒：「你穿的是高跟鞋。」

  殷紅羽瞪他：「滾滾滾，好好的孩子，怎麼也學著秦以川長了一張嘴？」

  「我怎麼了？」

  殷紅羽剛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果然是好些日子不見的秦以川，身後還拎著一個大包裹。

  殷紅羽的筷子險些掉下來：「秦老闆你刑滿釋放了？可以回警隊搬磚了？」

  秦以川：「小爺我壓根就不用蹲號子，我來吧，主要是想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殷紅羽懷疑地看著他：「那你先說壞消息。」

  秦以川有點忸怩地說：「我離家出走了，資金鍊斷掉了。」

  殷紅羽的筷子這一次真的啪地掉在地上：「那你答應我的日料店終身VIP卡豈不是泡湯了？」

  秦以川委屈地點點頭。

  殷紅羽目瞪口呆地去掐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的心痛過重導致心臟驟停：「那好消息呢？」

  秦以川拿出三張花里花哨的門票：「好消息就是，顧隊說從明天起，給你們再放三天假，還給我三張檸檬海島的度假券，說是范局給的，包食宿，隨便玩，算是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