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邪教的管事

  殷紅羽：「如果能確認有人利用她，那麼卓穎充其量只是坐幾年牢，只要她好好表現，用不了幾年就能出來。你們應該也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卓父卓母的臉上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掙扎，到最後還是卓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我……我認得這個人，他是神教的管事，我們見過幾面，雖然他一直帶著口罩，但是我認識他眼睛邊兒這個痣。」

  殷紅羽：「這個人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

  卓父：「他只在神教開通神會的時候偶爾來過，只是告訴我們行動務必要謹慎，他和其他的管事不一樣，他說用死亡的方式祈求天神降臨是沒有用的，應該用行動體現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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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父說到這，面上微微露出些尷尬，緩了一下才說：「他主張克己修身，不要為身外之物所累，還在神教里開了一個神壇，讓我們把資產錢財都貢獻進去，讓神教能夠有錢長久發展。但是警官你也知道，我們小門小戶的，賺點錢都不容易，將來還得給穎穎攢點嫁妝，也得給自己留下點養老錢，所以……」

  殷紅羽：「所以你們對這個所謂的神教其實並不虔誠，對嗎？」

  卓父卓母尷尬地點點頭：「神教每個月都會有盛宴，用來給教徒洗腦，我們老倆口閒著沒事幹，就多吃了他們幾頓飯，哪想到這個管事竟然教唆我們穎穎殺人！」

  殷紅羽擺出一副無言以對的表情對著荀言聳聳肩，再看向卓父卓母的時候又一秒嚴肅回來：「卓穎什麼時候入教的？平時有沒有聯繫比較密切的教徒？她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們？」

  卓父有些苦惱：「孩子大了，嫌棄我們跟不上時代，瞞著我們的事情太多了。穎穎比較宅，她入教時間不過兩三年，但是我看著她對管事的話很信服，她畢業兩年多了，平時工資省吃儉用的，全都交給了神教，我和她媽苦口婆心地勸過她好幾次，她不聽，還說管事答應過她，有一個大計劃讓她參加，到時候想要什麼都可以有……警察同志，這個大計劃，該不會就是殺人吧？」

  殷紅羽沒回答，問：「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卓父卓母想了一會兒，剛要搖頭，卓母突然想起來什麼，說：「穎穎工資不高，可是前幾天卻突然給我和她爸一人換了一部新手機，可貴了的那個，從商場回來的時候路過賣樓的，她又問我們喜歡哪裡的房子，我當時沒多想，只是覺得孩子估計發獎金了，高興，問房子也是隨口一說。可是現在想起來，不過年不過節的，她們那個破雜誌社自己都快倒閉了，哪裡能發得出那麼多獎金？我和她爸的手機，加起來都有一萬六七了。」

  殷紅羽眼底划過一絲光芒，站起來客套了兩句，便讓獄警將兩人帶回去，而她自己半分鐘都不耽誤，立刻給李小白打電話：「小白，立刻去查卓穎的近兩個月的工資和其他收入情況，但凡是和她有資金往來的，一分錢都不許落下。」

  李小白立刻應了句是，把電話掛了。

  殷紅羽低著頭看了兩眼導航，對荀言說：「從這到你家得一個多小時，回去都後半夜了，這離秦老闆家的醫院近，我直接送你去那，反正以你和秦老闆的關係，走後門再開個單人間當賓館也未嘗不可。瞅你這一看就是沒怎麼熬過夜，眼圈黑得都趕上大熊貓了。」

  荀言剛要拒絕，冷不防殷紅羽已經一腳踩下了油門。

  仁川醫院的頂層病房，秦以川正和奉命看著他的警員鬥地主斗得不亦樂乎，尤其是兩個警員，紙條貼了滿臉，看上去就和變了質的殭屍似的。

  「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一個警員看了眼時間，「都十二點了，秦哥你個病號還是好好休養吧，這萬一被顧隊知道我們聚眾賭博，我們都得捲鋪蓋回家。」

  「就是，秦哥你這也忒不地道了，平時的訓練考核比我們強也就算了，斗個地主還不知道讓讓師弟，輸得我們都沒心情玩了。」

  秦以川得意忘形：「就你們打牌時候那點小心思，我幼兒園的時候就能看出來。得了，我也不抓著你們熬夜了，旁邊的賓館早就知會過了，可惜特殊時期不能請你們白住，回隊裡能報銷，免得回頭督察說我賄賂你們。」

  兩個警員又貧了幾句嘴，才打著哈欠出門。病房裡漸漸安靜下來，秦以川收了嬉皮笑臉的勁兒，將臉上的兩張紙條撕下來，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個舊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餵胖子，你那會兒說局裡有動靜了？」

  胖子一向過著晝夜顛倒的生活，即使已經凌晨十二點多了，依舊活躍得像個土撥鼠，和平日裡蔫頭耷腦的狀態大不相同。

  他不懷好意地對秦以川說：「老秦，我勸你要不辭職算了，你們警隊裡的水，真是一處比一處深。」

  秦以川兀自翻了個白眼，從病床上爬起來，把浴缸放好了水，想了想又把另一側的花灑打開，流水的聲音能夠完美遮蓋掉他們的交談聲。他把防水的藍牙耳機帶進耳朵里，懶洋洋地往浴缸中一躺，說：「小爺我還有十五分鐘睡覺，如果十五分鐘你不能把事情交代清楚，這次交易就算失敗，小爺不付錢。」

  胖子嘖了一聲，咕噥了兩句秦以川沒聽說，但是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話，看在錢的面子上胖子也不多和秦以川計較，說：「我監控了你們警局的通訊系統，發現有人偷偷利用外網發送一些加密文件，我複製了一部分，解密之後發現是你們市局的日常動態，重點記錄了你們范局長和顧瑾之的行動狀況，信息的接收人在境外，東南亞和北歐都有，我沒有追過去。」

  秦以川：「你為什麼不追？」

  胖子義正言辭地反問：「能在你們警局系統植入木馬製造漏洞的黑客，少說也是我徒弟級別的，我追過去少不得要和對方交鋒，那可是另外的價錢！」

  秦以川氣得咬牙：「然後呢？」

  胖子：「然後就是你們范局，他電腦中有一個加密層級非常高的洋蔥式文件夾，我試探著破解了一下，但是沒有完全成功，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穫，我把這個文件剝離到第四層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的名字。」

  秦以川：「誰？」

  胖子：「荀言。」

  秦以川：「然後呢？」

  胖子十分意外：「你都不震驚嗎？不好奇嗎？不擔心嗎？」

  秦以川茫然：「我震驚什麼？又擔心什麼？我早猜到荀言身份不一般了，但是他自己都想不起來自己原來是幹什麼的，我好奇有個什麼用？」

  胖子急了：「這怎麼能這麼算呢？萬一荀言是個什麼間諜呢？萬一你們范局和他狼狽為奸，都是臥底呢？」

  秦以川：「那也應該是督察組去震驚好奇擔心的，又不是我把范局和荀言調進警隊來的。得了得了，以後少看警匪片，你以為公安系統這麼容易進呢？還有沒有其他消息？沒有我掛了啊？」

  胖子直咬牙，沒好氣地說：「還有一個八卦，我在你們局長秘書的私人電腦里找到了不少小片兒，你知道什麼意思吧？就那種違禁小片兒。」

  秦以川驀然直起身來：「你說誰？」

  胖子：「就你們范局身邊那個秘書，叫錢坤的，想不到啊老秦同志，你們警局竟然還有這樣膽大心細的人呢？這種東西都敢存在辦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