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漸漸變化的軌跡

  抬手摸了摸江小白的長髮，我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我的確想過要和你在一起，我當初甚至連咱兩的孩子叫啥名都起好了，哈哈……但是這又能如何呢，我不過是一個連小學都沒有上過的無知少年，你這麼漂亮，還這麼聰明，我又怎能配得上你。」

  此刻，她徹底揭開了我所有的偽裝，讓我明白我並不如想像般的自信，也並沒有想像般的那麼認同自己的命運。

  是的，過去我對她的厭煩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己的自卑，隨著年齡增長，這種潛意識的差距感讓我越來越不知所措，或許，接受摺紙人的身份，也是我逃避的一種行為。

  江小白依舊盯著我的眼睛，但似乎多了些什麼，她緩緩地道：「我沒想過你會這麼說，我從不認為你比我們差在哪裡，相反，你是我見過最優秀，也是最聰明的，你總是能帶給我歡笑，這是別人所做不到的。」

  我的臉瞬間紅了，因為我還不知道我還有這麼優秀的品質，於是便伸手點了下她的腦袋：「就知道說些好話……回去吧，再過會天就要亮了。」

  江小白皎潔的一笑，隨後便帶著我飛上了天空。

  但是她卻沒有將我帶回小縣城，而是來到小縣城不遠處的一座山上。

  此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的身子也變得暗淡。

  

  「來這裡幹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江小白沒有回答，而是拉著我的手來到了山頂一塊凸出來的巨岩上。

  「坐！」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坐上了岩石，隨後拍了拍她旁邊的位置向我說道。

  現在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們二人靜靜的坐在這清晨的山頂上，目光望著遠方等待著。

  漸漸地，橘黃色的光芒映上了天空，地平線處黃藍交接，山前不遠處的小縣城在這光芒照耀下充滿祥和之意。

  太陽逐漸的升起，速度很快，而這時，江小白拉上了我的手。

  我轉過頭卻看不見她的身影，陽光的照耀下已經讓她無法維持形體。

  我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直到手中那冷冰冰的觸感也徹底消失……

  回到棺材鋪，我卻看到了一個本不想再見到的人。

  「石頭哥，我看上了個人，你能不能再幫幫我啊？」劉大土嘿嘿笑著，說道。

  「什麼？」我眉頭一皺，這特麼才過了幾天，這傢伙又有了新的目標，感情之前我還認為他對江小白是一片痴心。

  「滾！」我二話不說一腳將劉大土踹向了一邊。

  但劉大土又毫沒志氣的立馬爬了起來，湊到我面前說道：「石頭哥，你就再幫我一次嘛。誰知道江小白那麼背運，我都救了她好幾次了，她還是死了嘛，現在人已經死了，我總不能追著攆人家魂不是，人畢竟還是要想前看的。」

  我這一聽差點就毛了，心中尋思著要不要也給這傢伙來個損命折，但想了想為這人渣賠上自己一條命也不值得，於是恐嚇他道：「給你五秒鐘時間，離開這地方，否則我就扎小人讓你斷子絕孫。」

  我這麼一下，劉大土立馬就慌了，讓他斷子絕孫不就等於讓他的寶貝一無是處了嗎，那可不行，這麼一想著，劉大土一邊訕笑著，一邊連連後退，身子一溜煙的就消失在了街道拐角處。

  趕走了劉大土之後，我便閒了下來。

  夏日正是一年之中陽氣最為昌盛的時候，除卻旱魃這些性質特殊的精怪之外，多數邪靈都是在夏日中避而不出的，所以棺材鋪夏天也基本沒什麼生意。

  一直在店裡待到了下午四點多鐘，我便關了店鋪門，畢竟再過一會，那丫頭出來了，又要鬧騰一晚上。

  果然，夜裡七點鐘左右，死丫頭準時在我脖子上吹風，能夠在大夏天的直接把我凍醒，也算她很有本事了。

  睜開眼，就見她正睡在我的身邊，一手枕著腦袋，目光望著我，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嗯，乖，一起睡。」

  我扯了扯被子，蓋在了她身上。

  「不！」

  江小白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隨後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發現這丫頭變成鬼了脾氣也暴躁了許多，而且打人還生疼。

  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胳膊，我坐了起來，問道：「姑奶奶，今天晚上你想整啥？」

  「玩遊戲！」

  ……

  數天後。

  接連陪江小白去城裡玩了好幾天的遊戲，又泡了幾天夜店，我的兜里的存款徹底快要被掏空。

  不僅如此，這些天我做法事的時候經常會有不靈驗的事情發生，往往以前的一次法事需要我幾次才能完成，這無疑又加重了我的負擔。

  而今天發生的事讓我明白了我處境的嚴重性。

  上午時分，陪著江小白泡了一晚上夜店的我正在棺材鋪里打盹。

  一個男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了店鋪，叫醒了我。

  「陳大哥，怎麼了，這麼急。」我看了一眼男人，迷迷糊糊的說道。

  話音剛落，從門外陸續又進來了很多人，接著一男一女被抬了進來。

  昏迷的人是住在城北後山處的夫妻兩，兩人結婚的時候，我參加過他們的婚禮。

  我翻開了二人的眼睛，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便發現了問題。

  二人都是很嚴重的煞氣入體，城北後山曾經是一座墳山，早先抗戰的時候那裡埋葬了很多被日本鬼子殘害的人，後來小縣城裡人死後也會葬在那裡，火葬在小縣城也是最近幾年才開始正式實施起來的，但那些荒墳依留在了後山沒有牽走。

  過去的時候基本沒有人住在那裡，後來後山開發，沿著後山湖邊修建了一個發電廠，小夫妻兩是外省調過來的工作人員，後來就在這裡定居了，在後山處蓋了棟房子，在小縣城裡結了婚。

  可能是後山發電廠修建的時候破壞了些荒墳，才使得煞氣爆發，日子一長，兩人就中了招。

  這種情況也只能用替身紙人來解決。

  紅紙，剪刀，香灰，蠟燭，一切準備妥當。

  ……

  「天地玄黃，陰陽百變，乾坤無極，萬法趨避……呔！」

  兩個小紙人從正堂飛起落在了二人的額頭，我將指頭在兩人身上各點了一下，但隨著兩個小人的脫落，兩個人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