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守金屍
2025-03-30 07:12:13
作者: 凶唱
腿上的痛感越來越密集,腳面下的血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當時我嘴裡也不停的咒罵這該死的屍蠱王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一邊還拼命的用防水的手電去抽打根本就打不著的金蟲。
金蟲什麼都吃,手電也不例外,當燈光忽然熄滅的剎那,我的心也徹底的涼了,尋思這回絕對是有死無生了,還不停的責怪自己為什麼就不聽魘娘的話,非要跟著自己的好奇心走呢?
怕死但不可能不死,腸子悔青也沒什麼卵用,當時我能聽到水面上大批蟲子游過來發出的嘩嘩聲,泡在水裡的雙腿卻已經沒了知覺,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萬念俱灰,後悔莫及,哀早大於了心死,而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就要葬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裡的時候,忽聽唰的一聲響,緊接著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給提了上去,頃刻間就以無比奇快的速度貼著水面竄了出去。
「你要真的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一聽是魘娘的聲音,我當時差點就哭了出來,嘴裡嘟囔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蟲子如潮水一般湧來的聲音非常的響,確實像大浪扇過來一樣,其中還夾雜著大量唰唰的聲音,我尋思這聲音應該就是蟲子的叫聲。
「你怎麼樣?扛得住嗎?趕緊說話。」
「我沒事,就是腿有點疼,這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這麼厲害?而且血葵好像也不敢惹它們。」
「我回頭去被盜的金庫又看了一下,忽然想起來點什麼,所以就趕緊來找你了。」
「那你應該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了?」
「它們就是守金屍,也就是勾魂禁術里提到的金屍蟲,是花月樓豢養的,不過我沒想到它們居然這麼多。」
「不是說守金屍是那八千多個老屍嗎?如果金屍蟲就是守金屍,那你嘴裡老說的那個他也就不存在了唄?」
「我暫時還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還是先逃出去再說吧!」
魘娘說完就沒再廢話,她也一直把我被拖出了大石門,急匆匆的就朝入口趕去。
此時身後的唰唰聲好像遠了一些,我尋思金屍蟲是水生魚虱變種的緣故,所以上不了岸,因此上我們暫時還沒什麼危險。
不過之前我見到過它們能聚集成人腿形狀的,所以我想組成人形的問題也不會太大,要真是那樣的話,它們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先出去再想應對的辦法。
被魘娘像拖死狗似的拖著往上走,斜向上的石階也給我顛的夠嗆。
這時候我感覺腿上又疼又癢,好像比在水裡的時候更厲害了,而之前明明是快要麻木失去知覺了的,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伸手去摸了一把,忽然就碰到了不少全身冰涼的蟲子,當時我嚇了一跳,趕緊就把手撤了回來,回頭跟魘娘嚷道:「你先等等,該死的蟲子還在我腿上,我得先把它們處理了。」
「那你還廢什麼話?你倒是趕緊動手清蟲子呀?難道還等著它們咬死你嗎?」
「你跟拖死狗似的拽著我往上走,我根本就沒機會去清理呀!你趕緊鬆手過來幫忙,晚了我真的有可能被咬死了。」
話音剛落,魘娘馬上就鬆了手,我的背後一下子就磕在了台階的拐角上,頓時給我撞的生疼,忍不住就罵了幾句。
魘娘這時候也有些著急,二話不說就調出了身上的屍蠱蟲,打算讓這些屍蠱蟲來幫忙清除我腿上的金屍蟲。
可當時我心裡很清楚,能把金子當乾糧吃了的金屍蟲絕對不是等閒之輩,慢說是魘娘身上的屍蠱蟲了,就算是血葵站出來都不一定能搞定。
不過還沒等我發表意見,就聽魘娘嘴裡發出了唰唰的聲音,沒多久我腿上就滿是針頭被拔掉的那種痛感,同時還聽到了金屍蟲不間斷的叮呤噹啷落地的聲音。
光聽這動靜也能知道金屍蟲的身體到底有多硬,要不是魘娘對端公的手段了解不少,估計這會兒我早就疼的哭爹喊娘了。
因為當時距離出口很近,天上的月光也非常給力,所以我就想去看看差點咬死我的金屍蟲到底長什麼樣子。
誰知低頭剛看了一眼,心跳就忽然加速,這時候我就看到魘娘在熟練的控制屍蠱蟲,以一抱一的挨個把吸附在我腿上的金屍蟲給扯了下來。
最要命的是兩種蟲子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還不停的在動,當時我忽然就想起了老村長身上的那些黑色蟲卵,胃腸里頓時就翻江倒海一般難受,擰著眉頭忍著疼罵了該死的蟲子的祖宗十八代。
雖說熙熙攘攘的蟲子讓我看了噁心,但是我卻知道金屍蟲貌似只吸了我的血,對我皮肉的傷害卻不是太大。
畢竟它們也是屍蟲,是屍蟲就肯定有毒,所以它們在吸血的同時還在我體內散播毒素,藉以麻痹我的神經,也難怪之前我會感覺到腿腳麻木了。
大約過了有十分鐘的樣子,魘娘也幫我把腿上的金屍蟲全部清除了下去,不過還沒等我道謝,就聽她忽然說道:「不行,我們得趕緊出去,我感覺你腿上的這些金屍蟲並不是成蟲,而是一幫原蟲的幼蟲,真正厲害的傢伙還沒出現呢!」
「啥玩意兒?金屍蟲的子孫就這麼厲害?那它們的祖輩要跑出來會是什麼樣?」
「廢話,當然是吃人了,算你小子命好,也該著你不該死在這兒,別得了便宜賣乖了,趕緊起來走人。」
說著,魘娘也趕緊上來扶了我一把,可無奈的是我腿實在是疼的厲害,根本就站不住。
沒辦法,魘娘只好把我扛起來往上走,而此時我也明白沒了陰陽手的她力氣還是這麼大。
而正當我覺得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忽然就聽到頭頂刺啦一聲響,緊接著就看到投射進來的月光慢慢變淡,出口處的滑石門不知道被什麼人從外面給合上了。
看到這情況,魘娘也噗通一聲給我仍在了地上,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可等她衝到滑石門附近的時候,石門已經完全合死了。
她咬著銀牙用力的想要推開石門,可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一氣之下還回頭從我手上取下了陰陽手,隨後就開始近乎瘋狂的開抓。
陰陽手是一代鬼頭人的鬼牌邪靈,雖然外表上看酷似是一種單手的冷兵器,但從它能讓人的力氣增強的功效上來說,這個東西也確實稱得上是個邪乎的物件,稱之為邪靈也未嘗不可。
聽著從滑石門上不斷有碎石掉落下來,我感覺稍微給點時間的話,魘娘一定能把門破開,所以我也不用過分的緊張。
當時我一邊尋思是什麼人關上了滑石門的事兒,一邊還是脫下外衣幫自己包紮腿上,而想著想著,忽然就聽到黑暗中傳來了一聲嘆息。
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所以也沒太在意,而魘娘只顧著要破開石門,因此就更沒把這個聲音當回事兒。
然而又過了幾分鐘之後,同樣的嘆息聲再次出現,而這一次我也聽的非常清楚,並且這一聲好像還比上一聲近了好多。
「魘娘,你先停會兒,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唉聲嘆氣。」
聽到我說話,魘娘頭也沒回的答道:「我早就聽見了,你小子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就是了,我總感覺這事兒發生的有些蹊蹺,總覺得我是被人給算計了似的。」
「算計什麼?有人在算計你嗎?」
「那你以為呢?當初算計我的人死了不少,但是我知道那些人死性不改,肯定還會伺機再來,可他們畢竟吃過虧,所以誰都不敢先動手,怕著了別人的道兒,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那些人根本就沒離開明都,他們一直就在這裡等待機會,他們還想抓你,看來花姑姑說的那話沒錯,你才是這裡最大的財富。」
「白瞎了你還是個鬼頭人,直到現在才明白,我是邪靈之最,花月樓無端暴斃之後,我就開始統管其他的邪靈和金庫了,宗祠和南邊的大山是禁區,那裡是我的地盤,那幫人吃過虧,所以就長了記性,千方百計的想讓我離開那裡。」
話音剛落,那詭異而悠揚的嘆息聲再次從黑暗中傳來,而這一次比之前的兩次更近,聽聲音判斷,發聲的人距離我們最多只有二十米遠了。
我睜大了眼睛盯著黑暗中,一動不動的想要捕捉到發出嘆息聲的這個人的身影。
可轉瞬間,我忽然就感覺到有什麼人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我的身後,而且這個人身上還散發著陳屍骨香的味道,我也確定他一定不是魘娘。
思考期間,我忽然感覺到有隻手輕輕的摸上了我的頭頂,頓時就感覺到了腳面下的血葵忽然有了動靜。
血葵雖然移動的很慢,但是卻取得是捷徑,如果我沒猜錯,它這是在向我頭頂的這隻手靠攏,也就是說我身後的這個人了解血葵的脾性,難道說他就是之前我們所猜測的七代鬼頭人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