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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離舍

2025-04-06 13:36:09 作者: 兜兜搬小海星

  凌俐愣了愣:「我不知道,但是她的動機絕對不簡單。之易,她可能和牟誠華是一路的。」

  南之易深深吸了口氣,說:「那你告訴我,牟誠華拿自己親信的一條命,換來桃杏的抑鬱?為了什麼?就為了讓你,因為這個問題和我吵架?」

  凌俐啞口無言,確實,但從動機上來看,她的推理說不過去。

  看到凌俐呆呆的模樣,南之易捏了捏眉心,又一次勸說:「聽我說,不要再糾纏這件事了,不管誰對誰錯,我們都不要提了,好嗎?」

  

  凌俐恍然抬頭,看到他疲憊的神色和眼裡化不開的愁緒,忽然間心軟,差一點就要說出答應的話了。

  然而,南之易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在他接起來之前,凌俐已經隱約看到上面「桃杏」兩個字。

  四周很安靜,她又和南之易靠得那樣近,從南之易接起電話開始,桃杏的哭訴、抽泣,就像在她耳邊一樣。

  不出所料的隱忍壓抑的哭,不出所料的情緒崩潰,不出所料地要讓南之易過去。

  幾分鐘後,南之易掛斷電話,眼睛裡有一絲愧疚的情緒,張了張口,簡單地說:「桃杏說她很難過,我過去看一眼就回來。」

  只一瞬間,凌俐剛才柔軟下來的心腸,又冷硬起來。

  「南之易,」她深吸一口氣,「如果你今天走了,回來就再看不到我。你還要去嗎?」

  他很詫異,似乎想不到凌俐會說出這樣決絕的話。

  好一陣子,他嘆著氣說:「粉妹,你一向是又乖又通情達理的,你明白我和她之間不可能有什麼事,我也和你解釋無數次,只是因為她是我的學生,又得了抑鬱症,所以我沒辦法不管她而已。我的苦衷,你為什麼不能理解呢?」

  聽到南之易的話,凌俐忽然間情緒崩潰:「就是因為陸冬生當年抑鬱自殺,所以,當你知道桃杏有抑鬱的傾向,你就再放不下她了。你和桃杏是沒什麼的,可是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的,其實是你的陸老師才對!」

  「你說什麼?」

  聽到凌俐的話,他剛才還滿是愧疚的眸子,這時候忽然冰冷起來,「你怎麼能提陸老師?她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說著,他逼了過來,眼裡寒光閃閃。

  凌俐有些錯愕,倒退了兩步。可事已至此,她再逃避也沒有用。

  於是深吸了口氣,迎上他帶著怒意的眸子,說:「之易,你答應過我多少次,不會讓桃杏介入到你我之間,可是現在,你為了她,改了我們結婚的日子,改了回去看奶奶的日子,改了她最早應該去社科院的工作,甚至,以後我還得天天見到她。這樣,還叫不介入嗎?」

  南之易放低了聲音:「你知道我的苦衷的,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處理好這件事嗎?」

  「你的苦衷在哪裡,你自己不清楚嗎?」凌俐苦笑,「你認為我不該提起陸冬生?你捫心自問,要是沒有陸冬生為了你哥哥自殺,你會不會對桃杏現在的抑鬱這樣上心?你能不能把這件事和十六年前陸冬生自殺的事剝離開,不要混為一談?

  南之易深深地看著她,好半晌,說:「凌俐,我看錯了你。你永遠不會知道陸老師對我的再造之恩,也自然不會明白,我作為老師不能看著學生被毀掉的責任。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不要再提這件事,可你始終糾纏著不放。」

  凌俐語塞,不知道從何辯起,只能幹巴巴地說了句:「我沒有。」

  「沒有?」他嘴角是一絲她從未見過的凌冽的笑,「是我太天真了,我還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結果,還是一樣的。」

  凌俐無法回答他,忽然驚覺,他看她的眼神,在慢慢變冷。

  南之易立在原地,低頭垂眸,聲音輕緩:「粉妹,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才變得這樣不可理喻的。我們忘記今晚的事,等我擺平這頭,補償了桃杏,九月以後我們就結婚,行不行?」

  聽到他用婚禮作為要挾,本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凌俐,一下子態度堅定起來。

  她咬了咬唇:「不行,我必須要查清這件事。」

  南之易的眸子閃了閃,喉結滾動,好半晌,有些艱難地問:「必須?」

  凌俐緊咬著牙關,十幾秒後點了點頭:「必須。」

  南之易微眯著眼:「必須到,如果你繼續下去,我們就必須分手的地步嗎?」

  聽他提起這兩個字,凌俐一瞬間被刺疼。

  她抑制不住地怒氣:「南之易,你終於為了她跟我說起這兩個字了。」

  「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南之易問道,「我已經再三強調過,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你偏偏不聽!」

  發覺自己聲音太大了些,他嘆了口氣,看著她,放低了聲量:「凌俐,我覺得我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一下,現在這樣的情緒,會讓我們做出不理智的判斷的。」

  「冷靜?」凌俐慘笑,「我不覺得你需要冷靜,你已經很冷靜很理智。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棄調查這件事,你現在這樣做這樣說,不過是想要我先提分手而已。你把照顧桃杏這件事,放在我和你要結婚這件事前面,」

  之後,她咬著牙:「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錯,你大概以為我只是用牟誠華的影子來掩蓋我想要趕走桃杏的嫉妒心理,但不管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我始終是出於保護你的目的,才會一次次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相信我嗎?」

  南之易動了動眸子,並沒有說話,更沒有否認凌俐的說法。

  之後,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時間緊急,我現在沒辦法和你細說這件事。等我回來,好麼?」

  他的表情和態度,讓凌俐的心,又冷了幾分。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從準備結婚的狀態,到了現在這樣,中間產生了難以逾越的鴻溝。

  即使是因為有一些誤會的存在,但,他的任性和偏頗,才是造成今天局面的根源。

  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明不白的態度,凌俐也不會被激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從而一次次陷入,桃杏輕鬆幾句話和幾滴眼淚,就布置了的陷阱。

  學生、抑鬱、跳樓,這三個詞,是南之易永遠無法繞過去的彎,桃杏現在正好踩中這三個點,自然而然地,她在南之易心裡的位置,再不是一個優秀的學生那樣簡單。

  凌俐苦笑,哪裡會有那麼巧,什麼都被她占盡了。

  桃杏一定早就知道陸冬生的存在,也一定早就知道南之易的命門在哪裡。

  想到這裡,凌俐也顧不得再試圖說服他,只說:「南之易,如果你今天出去,你回來,就見不到我了。」

  他的背影頓了頓,回過頭,眼裡帶了些懇求:「不要這樣任性,好不好?」

  「我不是任性,我是認真的,」她指了指腳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要麼過來抱抱我,要麼,你就出去見她。只是等你回來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他站立在原地,眼裡是複雜的情緒。幾十秒後,他深深嘆氣:「對不起,人命關天,我還是得過去。」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關門的聲音以及電梯上下的噪音,凌俐背靠在冰冷的防盜門上,一瞬間,眼淚傾瀉而下。

  陸冬生,她忽然無比恨起這個名字來。

  這個名字讓南之易與南之君這對親兄弟之間,產生了將近十六年的隔閡,也讓她和他到了談婚論嫁那樣親密的關係之後,忽然被推開了千萬里之遙的距離。

  甚至於,一提起這個名字,他的眼神就會變。

  她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眼神,似是多種情緒摻雜在一起,而其中的掙扎和懷戀,是那樣的明顯。

  說起來,二十五六歲溫柔如水的女老師,和十來歲情竇初開的少年,到底能發生什麼?

  「陸冬生,你到底做過什麼,讓他對你那樣念念不忘?」凌俐喃喃自語著。

  凌俐苦笑起來。

  原來如此——歸根結底,她並沒有輸給桃杏的算計,而是輸給了一個死人而已。

  哪怕和他那樣親密的關係,也抵不過,他心裡永遠的白月光。

  她背靠著鐵門,感受著背後皮膚上的一陣冰涼,心也一寸寸變涼。之後,就那樣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埋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可惜,最該聽見的人,卻聽不到她此刻的崩潰與歇斯底里。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記得後來哭得迷迷糊糊,就那樣依著門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而一整晚的時間,南之易不僅沒有回來,甚至沒有來過一個電話問問她,或者安慰她幾句。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試著站起身,卻因為一整晚保持一個姿勢,腿部發麻站不穩,跌倒在地,頭也磕在了門框上,一陣暈又是一陣疼。

  她疼到想哭,卻生生地忍住,跌跌撞撞地到了衛生間,鞠了一把冷水拍在臉上。

  之後,她慢慢地抬起臉,注視著鏡子裡的人。

  蒼白的皮膚,紅腫的眼,額頭的青紫,凌亂的頭髮,鏡子裡的那個人倉惶又狼狽,比她任何時候的模樣都要糟糕。

  她深吸口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凌俐,你怎麼沒出息到這個樣子?他不要你,你就活不下去了嗎?」

  是啊,她應該為愛變成一個更好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互相傷害,活得猙獰又費力。

  既然過不下去也忍不下去,那她就應該,主動地放手。

  半小時後,收拾好行李箱的凌俐,將兩串鑰匙掛在了玄關,回身最後看了一眼這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

  不屬於自己的,終歸要還回去——她也有自己應該走的路要走,而不是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困在一方小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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