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暴雨8

  凌晨兩點，氣溫直接下降到零下兩度，被凍醒後，葉扶從空間拿出一台蓄電池，在床上鋪上電熱毯，本以為暴雨停止之前都用不上這些東西，可她還是低估了這極端天氣。

  等電熱毯有了熱意，葉扶喝了一杯熱水，趕緊鑽進被子裡，把自己嚴嚴實實裹了起來。

  手機已經收不到任何信號，葉扶盯著床頭柜上的應急燈發呆，今天是暴雨後的第十天，才第十天。

  ——

  第二天，葉扶難得睡了個懶覺，十點時，她聽到震耳欲聾的飛機螺旋槳聲音盤踞在小區上空，葉扶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屏住呼吸又確認了一遍。

  真的是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救援隊來投放物資了。

  十點半，D棟所有人來到十二樓，這裡有一個直達樓頂的安全門，唯一一把鑰匙放在1201，因為1201的男主人是警察，大家比較信任他們，可來到這裡大家才知道，自從暴雨後，宋警官只回來過一次，樓頂的鑰匙在他身上，現在安全門打不開，誰也上不去。

  「把門砸開吧，我們不上去，救援隊以為咱們樓沒人，物資就不會投下來了。」陳大河率先說道。

  「只能這樣了，來幾個老爺們，一起踢門，應該幾下就開了。」

  

  大家合計過後，懷著激動的心情踢門，葉扶和邱蘭站在人群中間，兩人都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陳丹站在右側邊，看到葉扶時表情扭曲，葉扶沒理她，陳丹的兒子昨晚哭鬧了好幾個小時，葉扶隱約聽到他說要吃零食要玩具車。

  樓里對陳家有意見的不少，更何況現在多一個人就要多瓜分一份物資，陳丹還帶著丈夫和熊孩子回來瓜分大家保命的物資，誰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陳家和陳丹要是聰明一點，都知道現在要夾著尾巴做人。

  「別踢了，我回來了。」

  樓梯口最下面擠出一個憔悴的身影，大家都沒有認出來這是高大帥氣的宋警官，此時的他不僅衣服襤褸，鬍子拉渣，整個人更是蒼老了十歲不止，宋警官的父母和妻子看到他，都忍不住哭了。

  他安撫兩句，擠到最前面，把鑰匙掏了出來。

  葉扶看到他破爛雨衣裡面灰色的衣服上有幾點血跡。

  「小宋啊，你怎麼弄成這樣？對了，你有沒有上面的消息啊，電什麼時候恢復，大雨什麼時候停？信號怎麼沒有了，是不是信號塔倒了？」

  宋警官搖搖頭，「這些我也不知道。」

  他打開安全門，前面的人一窩蜂湧上樓頂，因為樓頂有排水管，所以沒什麼積水，直升機很快來到D棟樓頂，物資很快投放下來，不過半分鐘，直升機就飛到下一個樓頂了，幾個男人把物資拖到十二樓的樓道，宋警官把安全門鎖好，從妻子手裡把兩歲的女兒接了過去。

  「怎麼弄成這樣了？」

  「回來時遇到劫匪了。」

  「你還回警局嗎？」

  「不回，情況不可控了，我不放心家裡。」

  他們小聲交談完，葉扶發現宋太太的神情放鬆了不少，邱蘭戳了戳葉扶的手臂，湊過來小聲道，「東西太少了。」

  葉扶看了眼物資，一箱礦泉水，一箱壓縮餅乾，一箱肉罐頭。

  「不能按人頭分，要按戶口分，畢竟有的人一家只有一個人，有的人家裡可是有八九口人呢。」

  「這更不行，那一個人分到的東西和八個人分到的東西一樣，這還公平嗎？」

  「要論公平，好，那就按房本分，住在這棟樓房產本上的人能分，沒有上房產本的不能分，這夠公平了吧？」

  無論怎麼分，總有人覺得不公平，最終，大家把目光投向宋警官。

  「這樣吧，一家人分一瓶水，三塊壓縮餅乾，三個肉罐頭，這樣分剛好每家都能分到。」

  陳家還是覺得不公平，他們家有八個人，整棟樓就他家人數最多，但這是宋警官分的，雖然不爽，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葉扶拿到物資就回了自己家，三個紅燒肉罐頭，小瓶礦泉水，壓縮餅乾雖然小，但是很有重量，這東西味道一般，但是泡了水就膨脹起來了。

  葉扶拿出兩個饅頭，就著一個肉罐頭解決了午飯。

  本打算睡個回籠覺，可剛吃飽，宋警官突然造訪，這讓葉扶有些詫異。

  「小葉，我爸媽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能幫忙看看嗎？我聽大家說你醫術很不錯。」

  葉扶不動聲色打量著他，當然，宋警官也在觀察葉扶。

  一個十九歲的天才少女，出生被親生父母拋棄，被十樓的沈醫生撿回來養大，十六歲考上大學，還是理科狀元，十七歲養母去世，幾個月前養父去世，如今又成了孤兒。

  「可以，但我醫術一般，如果需要針灸，需要用柴禾或者物資交換。」宋警官的身份不一般，葉扶在他面前比較謹慎。

  這些宋警官已經知道了，他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葉扶回屋拿了醫藥箱，裡面有一套銀針，一套手術刀，跟隨宋警官來到他家，看到生病的宋父宋母，葉扶就知道他們什麼情況了。

  「昨晚氣溫驟降到零下，兩位這是失溫了，所幸只是中度，他們現在出現寒顫，虛脫，無法正常說話，嘴唇發紫，臉色發白等狀況，我先幫他們測體溫，體溫如果過低，可能要去醫院就診，失溫是會引起心肺功能衰竭的。」

  宋父宋母還不到六十歲，若是七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失溫，可能會迅速死亡。

  重度失溫者，會失去意識，進入冬眠狀態。

  「小葉，失溫的後果很嚴重嗎？」

  葉扶點頭，很多新聞都有過報導，長跑運動員或者登山愛好者一旦迷路，恰好遇到低溫天氣，身體一旦失溫都難逃死亡。

  「34度。」

  葉扶把溫度計遞給宋警官和他的妻子看。

  「都是我的錯，昨晚氣溫下降我都沒有發覺，是雯雯突然大哭把我吵醒，我才發現降溫了，我去爸媽房間把他們叫起來時，他們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都還算正常，要是我那時候就給他們測量體溫，就不會拖到現在才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