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往情深深幾許

  張青青打來電話時，曹天宇正在和海安看精裝修公寓，商住兩用，五十平方，租金一個月3000，貌似還有砍價的空間。兩個人正準備跟房東大砍特砍時，張青青的電話打來了。

  曹天宇一看是張青青的手機，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掐掉。海安在一邊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沒說話。曹天宇猶豫了下，抬頭看看海安，那意思是問海安他到底接不接張青青的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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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安走到一邊繼續跟房東砍價。曹天宇想了想，還是接通了手機。

  接通電話後張青青沒有立即說話，大概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以她往日的性格脾氣，這通電話是絕對不會主動打給曹天宇的。但是現在身不由己，沒有辦法，飯碗還得保住，工作還得要干。

  曹天宇見張青青不說話，不知道她在賣什麼關子，拿什麼勁的，就主動開口說道：「張總助，什麼事？」

  張青青一聽見曹天宇喊她張總助，立刻火冒三丈，心想你曹天宇可以啊，這才幾天不見，你小子變威風了是吧，居然還會裝腔作勢地跟她說話，真是……心裡這麼想著，但還不能發作出來，只能低聲下氣地問道：「你現在幹什麼呢？」

  認識張青青這麼些日子，曹天宇還真是頭次聽見對方如此溫柔地跟他說話，兩人沒翻臉前，張青青是不會這麼跟他說話的，就算是語調平穩聲音輕柔，那也是張總助吩咐下屬的腔調，哪像今天這麼溫柔嫵媚，活脫脫一個小女生的羞澀語調。

  曹天宇稍一分心，張青青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她說你現在方便的話咱約個地方見個面吧，我有事找你。

  曹天宇瞅瞅海安，她正和房東砍價砍得起勁呢，根本沒有注意他這邊。

  曹天宇尋思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和張青青之間還有啥話可以說了。那天在森林公園，她是那麼得決絕，曹天宇都感覺他倆之間都天崩地裂了，不會再有迴旋的餘地了，可現在張青青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個大轉彎，一下子就把他給轉暈了。

  曹天宇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有啥事電話里不能說？還非得見面說？」

  張青青一聽他說這話都恨不得親手撕了他，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肩負高老闆安排的重要任務，只能拿出敬業精神將個人利益暫時放在一邊。

  「我說曹天宇你是不是特不想見我啊？」張青青來個激將法。

  曹天宇嗯哈了一會兒，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顧左右而言他。

  張青青繼續出招：「來不來隨你！我回頭給你發一個微信定位，我就在那裡等著你。」說著她結束了通話。

  曹天宇有些懵，看著手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海安在一邊看見他那模樣，知道張青青准又給他出招了，不然他不會那副德行。

  海安跟房東交代了幾句後就走過來問曹天宇：「啥事？」

  曹天宇老老實實地答道：「張青青約我見面。」

  「那就見唄！至於這麼緊張嗎？」海安驚奇道。

  曹天宇心想就是的，我怕她張青青幹嘛，我又沒做啥對不起她的事，不就是個辭職手續沒辦好嗎，她還會因此吃了我啊，笑話，小爺還沒怕過誰。想到這，腰板也直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是，咱忙完這裡我就去見她——姐，你陪我去嗎？」

  海安嗯了一聲。

  曹天宇一看海安答應跟他一起去，一陣幸福得眩暈，這隻要有她在身邊，張青青就是給他擺個八卦連環陣他也不怕了。

  上了車後，海安問曹天宇張青青約在哪裡見面。

  曹天宇這才想起開微信，張青青果然發了個微信定位過來。曹天宇將手機拿給海安看，海安瞅了一眼那個微信定位，居然是和高仰止吃散夥飯的公館。

  海安微蹙著眉頭，似乎明白了張青青的意思。身邊的曹天宇還傻乎乎地擱那自言自語：「幹嘛約這個地方？荒郊野外的，我最不喜歡這些會所公館啥的。搞得跟地下組織似的，進門對暗號，不是自己人還不能進。」

  海安專心地開著車，沒有理會他。

  張青青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論智商曹天宇的確不能跟人家相提並論，再論心機城府，曹天宇連跟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基本屬於給人家當炮灰的層次。

  海安迅速在心裡揣測了一下張青青此行的動機，絕對不是單純跟曹天宇談情說愛這麼簡單，相反還很有可能她是在投石問路，在摸海安的底，同時也是在給海安透高仰止的底。

  海安就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那種既聰明還識時務一點就透的人。

  海安的奔馳C剛到會所門口，張青青聽見汽車引擎聲就從裡面出來親自迎接他們——她這一舉動果然應證了海安此前的揣測：她哪是想見曹天宇，分明是想見她。

  海安停好車子，張青青就站在她車門外，一臉笑吟吟地替她開車門。

  海安笑道：「我果然猜對了，青青你是想約我啊。曹天宇這傻小子還在擔心你找他秋後算帳呢！」

  張青青笑而不語，轉向正從副駕上下來的曹天宇，說：「我就知道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曹天宇一時間還沒搞清楚狀況，抓耳撓腮，憋得一臉通紅。

  海安瞅著他們說：「走吧，我們進去說話吧。」

  張青青走在前面給海安推門，一邊說：「姐，我已經訂好包間了，我們邊吃邊談。」

  海安嗯了聲，一路走一路細細地看公館內飾，一邊不經意地問道：「這客人不多啊，都是些什麼人來這裡吃飯啊？」

  張青青嘆：「還能是什麼人啊？有錢人唄。一般人誰捨得在這裡吃飯，一頓飯都要上萬。」

  海安注意到有一些車輛進出公館，又刻意看了一下車牌——都是政府部門的公車。

  「你們這麼搞是頂風犯案啊！」海安笑道，「現在上面抓得那麼嚴，這些官員還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公車公款消費？」

  張青青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悄聲道：「你沒看見這些車都是直接開入公館內的嗎？除非是一路跟蹤，否則誰會知道他們來這裡消費。」

  海安點著頭：「明白了，我想這就是你今天找我來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