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此花開盡更無花

  海安不能確定安妮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本來就是跟高仰止約好的，若是巧合就罷了，她海安得饒人處且饒人，裝看不見就走人了；但若是跟高仰止在這裡約會，那就不是一般性質的問題了。就是曹天宇不在跟前她無需顧忌面子問題，她也不可能放過這一對男盜女娼。

  海安想到這推開車門就要下車去理論，曹天宇慌忙拉住她，懇求道：「姐，能聽我一句勸嗎？現在你人單勢薄，對方可是一群，那要真是打起來，你一個人哪是那幫女的對手……」

  

  海安說你難道不準備下車幫我嗎。

  曹天宇苦苦哀求道我答應過幫你擋打你的女人，可是我不能幫你打女人啊，那忒不是男人了。

  海安拍拍他的頭說現在不是你是不是男人的問題，是姐我還是不是女人的問題。說完，拔下車鑰匙，下車直奔安妮一群人而去。

  高仰止正在親自給高山高水烤肉，忽聞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喧譁聲，貌似那幾個尖聲爭吵的女人的聲音都挺熟悉，於是問剛進來送菜的服務生：「外面怎麼那麼熱鬧，幹什麼的？」

  服務生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幾個女客人在吵架，好像還動手了。」

  高仰止一聽說女人打架立馬就想起了海安手摑安妮的事件，猛地一個哆嗦，心有餘悸道：「你去看看是哪個女客人在打架，我認不認識。」

  服務生一溜煙地跑出去然後一陣風地卷進來，哭喪著臉道：「不好了，高老闆，你去看看吧，好像是高太太在跟人打架。」

  高仰止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硬著頭皮站起來，對高山高水說：「你倆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吃肉，不許出去看熱鬧。」

  高山高水包著一嘴的肉嚼著，相互看看，然後可憐巴巴地點點頭，大氣不敢出。

  高仰止出去看見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安妮被幾個年輕女子拉住，正在朝海安使出絕招奪命剪刀腿，而海安被那個小鮮肉司機擋在身後，正試圖找准空檔還擊過去。

  高仰止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年會上的情景瞬時浮現眼前，老天真是待他太不公了，同樣的情景居然在他面前要上演兩次，還讓不讓人活了。

  高仰止腿一軟險些沒站住，跟在他身邊的服務生及時扶助了他，關切地詢問道：「高老闆，你沒事吧？要人咱這有的是人，你說吧，幫哪個？」

  高仰止真想轉身抽他個大嘴巴，還嫌熱鬧不夠大是吧，非得把警察和記者都給招惹來是吧。

  高仰止定了定神，心想這次是躲不掉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擋在了海安和安妮中間，頭向兩邊擺動說道：「咱能動嘴不動手不？」

  安妮一看見高仰止，立刻撲過去，指著海安對他哭訴道：「你大老婆這是第二次打我了，你這次要是不給我做主，我就死給你看。」

  海安一聽就火了，推開身前的曹天宇走近高仰止怒不可遏道：「你要娶這個女人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是絕不允許她接觸我的孩子。」

  高仰止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約她來這裡的，我哪知道她也會來這裡吃飯。」

  海安一看高仰止那神情不像說謊，怒氣消了一點。安妮卻不願意了，她拉著高仰止撒著嬌：「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太太了，你還怕她啥？這次你一定要給我出氣……」

  海安不屑地瞅著她：「你想讓高仰止給你出氣打我啊？你問他敢嗎？」

  高仰止用胳膊擋著安妮，克制著：「你先回去，有話以後再說。」

  海安冷笑著，目光里的嘲弄足可以一劍殺死安妮。

  安妮的女伴也在勸著她：「回去吧，別擱這讓人家看笑話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做過高太太……」

  安妮一聽更加不願意了，推搡著高仰止，連連說道：「姓高的，你看我好欺負是吧，你老婆接二連三地當眾打我，她不把我當人看，你也不把我當人看，你們合夥欺負我是吧……」

  高仰止再也忍無可忍了，一把將安妮推到地上，怒喝道：「是的，我就欺負你了怎麼樣？你想砍我是吧？來啊，我看你有多本事！」

  安妮被嚇壞了，她跌坐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女伴們趕緊把她扶起來，小聲說道：「你別當眾讓高老闆下不了台了，走吧，你看他大老婆那個樣子是吃素的嗎？趕緊走吧！」

  緩過神來的安妮失聲痛哭著，怨恨地盯著高仰止，還想再說什麼，被女伴們強行塞進計程車，一行人匆忙離開。

  高仰止這才轉向海安，臉上余怒未消：「我說你也是的，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當眾打人家，她畢竟是個女明星，你好歹也得給她點面子。」

  海安毫不退讓：「你少來！沒有她，我們能走到離婚這一步嗎？高山高水能失去這個完整的家嗎？她最好永遠不要讓我看見，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海安說完這句話時，高仰止和曹天宇禁不住都打了個冷戰。他們都相信海安絕對說得出做得到。高仰止一頭的冷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甚是尷尬。曹天宇則十分同情地看著他，但實在是胳膊長袖子短——有心無力啊。

  海安見高仰止這副落水狗的德行也懶得再乘勝追擊，就是把高仰止現在當成一個落水狗痛打又有什麼意義，他和她之間是回不去了，想到這，海安就禁不住一陣傷感。她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就黯淡下來，轉過身去曹天宇說咱們走。

  高仰止叫住她：「一起跟孩子們吃頓飯吧。」

  海安轉過頭來注視著她，眼睛裡竟隱隱閃著一絲淚光，她努力克制著，說道：「這樣的場景我以後也不想再經歷了，高仰止，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現在還不能保證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我沒有你那麼善忘，你欠我的那麼多，不可能不還的。」

  高仰止忍不住又打了個寒噤，以他對海安的了解，這樣的話她能說出來基本上就能做出來，他現在正是四面楚歌的境況，海安要想整死他太容易了，更何況她現在情緒這麼多變，不知道哪天就會痛下決心，血洗高大集團，到那時他真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