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終末前奏

  「沈熬......」我死死的盯著他，那一瞬間，在我心頭閃過的，是旅途中我所見過的無數張面孔，有我所熟悉的，有我所深愛的，有我所痛恨的，也有我所遺忘的。

  但這些情緒，通通都抵不過現在的憤怒：「唯有你不可原諒，唯有你不可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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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再讓我多見識一下你的那種憤怒吧，你的怒火越為旺盛，我所得到的滋養也就越為明顯。」沈熬攤開雙手，沖我冷笑道，「不過現在，的確是分個勝負的時候了。」

  譫台伶似乎無意動手，全程都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們而已，臉上也沒有出現任何一絲波動，直到從我上空赫然傳來一聲雷暴為止。

  我詫異的抬頭，看著雷暴充斥在我的頭頂上空，轉而演化成一道類似牆壁一樣的存在，直接打了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已經是一片狼藉，甚至就連已經準備動手的沈熬都就此被逼退。

  我則完全來不及反應，直到我身後傳來赫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的感覺，下一秒，我的眼前就已經是一片噼里啪啦的電流，整個過程極快，等到我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處更為寬敞的天台之上，而我面對的方向只有腳下的城市，以及遠處的硝煙密瀰漫，同時我還聽到了響徹整個城市的警報聲。

  我詫異的回過頭去，這才看見了站在我身後不遠處，正在悠閒的抽菸的諸葛風，而帶我來到這裡的則是一個穿著普通常服的女人，在諸葛風周圍，這樣打扮普通卻散發著強烈形氣的存在，還有差不多八九人之多。

  我這才明白過來，我是在那一時刻就被諸葛風的人給救起來了，只是我依舊不解，他們既然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又為什麼不敢和那些人硬拼，明明對面就只有兩個人而已。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慮，諸葛風也在一邊緩緩走過來，一邊繼續吞雲吐霧：「看到你沒事我們多少也還算高興，不過步承澤的死總歸是個損失，他雖然與玄學會關係尚淺，但畢竟也算是一大戰力。」

  我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諸葛風吐出來的煙霧，伴隨著天台上凜冽的冷風而逐漸吹遠，在我身後，則是已然撕裂的城市。

  「為什麼？」良久，我才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沒有救步承澤？為什麼只是站在遠處看著一切發生而不選擇阻止？為什麼又要救我？」

  「真是個毫無意義的好問題。」諸葛風淡然的笑了一下，「為什麼不救步承澤？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救到，為什麼不阻止譫台伶？因為我們也無法阻止，又為什麼要救你？因為你尚且還有拯救的價值，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我皺眉抬頭：「你們都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以及譫台伶的目的？」

  「那並不是什麼難以猜測的事情，何況我們也的確通過了，而且是通過你聽到的。」諸葛風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打了個響指，很快我的脖子後面就傳來了一個類似蚊子蟄了一下的痛感，等我伸手觸摸時，這才取下來一個極其微小的圓點。

  「通常情況下，科技都比陰陽術要方便一些，此話不假，不過我們也沒料到沈熬的真正目的竟然是這樣，在我看來，他大概是被譫台伶通過某種手段操控了才是，畢竟他現在也在逐漸厲鬼化，而且那雙猩紅的眼睛實際上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仍舊沒有完全理解：「所以說你們知道不是譫台伶的對手，那你們現在還滯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注意你的錯側，孟河，玄學會不會坐視秩序崩潰，更不會放任一切就這麼徹底毀壞，我們之所以現在選擇作壁上觀，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而已。」

  諸葛風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菸頭扔到地上徹底踩滅，隨後指向了城市的另外幾個方向：「不信的話，就請看看那邊。」

  我狐疑的轉過了頭去，這才看見了來自城市四面八方的邊緣部分，都已經隱約在顯現著各種各樣的光柱，儘管很是模糊，但是藉助靈視的加持，以及陰陽師的感官，卻能勉強看清。

  「那些就是我們所做的準備。」諸葛風的表情總算是少誒凝重了一些，「名為八方驅魔陣的大陣法，花費了我們這一陣子的時間來布置，而此時，那些陣法都已經派駐了足夠人手，玄學會的支援很快也會趕來，直到那時，啟動陣法之後，我們才能真正意義上除掉所謂的鬼王，消除百鬼盛宴的隱患，以及藉助這股力量，用來修復破損的龍脈。」

  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所以，你們在這段時間裡並不是就此撤退或者完全轉移到暗地活動，而是一直都在進行著這樣的工作嗎？」

  「不然呢，我說過，玄學會不會坐視不理，我們代表著的是陰陽師的整體意志，也是世間的客觀準則。」

  也正是這時候，我才驀然想了起來，我似乎還忘記了某個人的存在：「......小面？」

  我緊張的抬頭：「不好，我還有很重要的人落在了那座廢墟里......！」

  「你說的是她嗎？」諸葛風指向身後，而一個諸葛風手下的陰陽師密探則抱出了已經昏迷過去還未清醒的小面，「放心吧，我們當然會順手將她救來，畢竟作為完全的人造軀體而言，她還是有一定研究價值的——不過這只是說法而已，我當然知道她對你的重要性，現在就讓她暫且休息吧，我們恐怕還有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準備開啟陣法，進行最後的決戰。」

  諸葛風話音剛落，一個密探便赫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可怕的是我之前竟然完全沒有感知到這個人的氣息：「理事，目標二人已經開始行動，目的地似乎是城市的中心位置，他們打算在那裡徹底褻瀆龍脈。」

  諸葛風的吝嗇驀然變化：「該死，是打算這時候就徹底終結一切嗎......果然是瘋子一樣的行動方式，所有人立刻出擊，不以任何代價也要將他們徹底困住。」

  那些密探在稍微點頭之後，隨即便用驚人的宿敵飛速離開了天台，而我本來也打算跟上，卻被諸葛風給攔了下來。

  「不用急，孟河，在大戰開始之前，你還有這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說，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完成，而在這期間，譫台伶和沈熬會由我們來負責拖延，直到你完成這至關重要的任務為止。」

  我狐疑的看著諸葛風，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已經意識到了任務的內容，而諸葛風也看著我疑惑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

  「沒錯，我需要你去一下石公儀的據點，說服他支援封印譫台伶的行動，同時將最後一條還未被污染的龍脈支流給引流過來。」

  在前往莊園的路上，我還在回憶著諸葛風的話，按照他的說法，引流龍脈的可能性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存在，而效用則是能在決戰時保留最後的一絲可能性，當然，他也說出了他的顧慮，他在懷疑石公儀同樣覬覦著龍脈的力量，而如果那樣的話，與我而言，則是個不小的挑戰。

  我要如何說服石公儀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這對於我而言之前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是要他協助玄學會一事，本身對於我們來說就是難以實現的做法。

  只是在我猶豫的時候，我已然來到了那座莊園之中，這裡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沿途的氣息都已經變得渾濁不堪，而那些原先蒼家的屍體也還沒有處理完全，只是隨意的堆砌在路邊而已，任由其腐爛，散發出濃烈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