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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信口開河

2025-03-29 15:47:14 作者: 虎崽到到

  公子琰卻不然。

  他就像現在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也覺得心滿意足。所以,無論她呆多久,他都不會覺得違和。

  他看著她墨染般的長髮,幾次抬手想要撫摸,猶豫再三,還是默默放下。

  他打量著她的腰身,雙手在她背後比劃著名,努力探知,她究竟是胖了些,還是瘦了些。

  他想伸手觸碰她的肌膚,隔著那些衣物,他也沉醉於屬於她的那種,特有的香氣。

  他深陷其中,情難自已。

  他的兩手顫抖,不知是因修為短淺,還是情緒跌宕。

  他只盼時間能過得慢些,再慢些,好將眼前這人,久久地留於身邊。

  如若不然,多一刻也好。

  兩人各懷心事,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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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目不轉睛地望著畫卷,神思早已游至雲端,沒了蹤跡。

  她不明白,他為何明明對她有情,卻遲遲不與她相認。

  這絕對不是玉采的作風,絕對不是。

  難道她真的推斷錯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難道他真的只是浪蕩子公子琰,並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恩師玉采?

  難道他裝出來的含情脈脈,只是追女人慣用的手段?

  難道她只是他眾多女眷中的一個,她卻思念成疾,自以為是,錯將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剛想開口,找個由頭告辭,卻聽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說:「公主看上去,好像對我挺感興趣。」

  她心中一緊,既驚喜於這熟悉的措辭,又失落於這陌生的稱謂。

  那人總喚她「安寧」,一聲一聲,沒個厭煩。

  至於這一聲「公主」,也不知他是故意迴避,還是她從頭到尾,都在自作聰明。

  儘管如此,她還是如實作答道:「對呀。」

  「為什麼?」他話語簡短,但每一個字,都好像經過深思熟慮,問得特別認真。

  對著這並不熟識的皮相,她竟無法抑制,自己那顆慌亂的心。

  她告誡自己,這就是公子琰的手段,沒搞清情況之前,自己斷然不能上了他的當。

  於是她神色魅惑,言笑晏晏道:「能有什麼特別的,還不是為了你這幾分姿色。」

  「撲哧」一聲,一旁的古往忍不住笑出聲來。

  公子琰輕飄飄回道:「沒想到,公主也是以貌取人之輩。」

  「我曾經不是,但是現在是。」

  她得意於自己的厚顏無恥,一屁股坐在他的畫卷之上,兩手在後撐著桌子,仰頭看著他。

  玉采走後,她還真就將自己活成了他。

  他的厚顏無恥,他的一本正經,他的胡說八道,她一樣不差,全都學到了骨子裡。

  公子琰見她這般主動,也不後退,垂目問道:「怎麼就變了呢?」

  「這人嘛,活著活著,難免口味會變。」

  她這樣抬著頭,剛好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哪怕一瞬息的神情變化,在她面前都沒有藏身之所。

  然而,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只是文不對題,悠悠說了句:「公主快下來,莫要把我的畫弄髒了。」

  他說這話,安寧突然覺得好笑——她早前就坐上來了,又不是此刻才玷污了他的大作。

  他這顯然是心中有火,無理取鬧。

  她凝視著他溫潤和煦的眸子,想到自己曾經那句大言不慚的「逢場作戲」,心中不忍,訕訕問了句:「生氣了?」

  人嘛,還是坐在雪景之上,沒有動彈的意思。

  「不生氣,生氣有什麼用。」

  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挺生氣的,卻又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面前這女子,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慕,他應該高興才是。

  她也看出他動怒,笑嘻嘻問道:「真的?」

  「我不會娶她。」他沒有作答,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別的,主動將話題扯遠。

  她只當沒聽到,跳將下來,轉過身去,一心一意地看著那副畫。

  墨跡未乾之處,被她這麼一折騰,便有了重影。

  她沒有回頭,但拿腳趾頭想想就知道,自己背後的衣物上,也是免不了濃墨重彩。

  她指著重影的地方,煞有介事地笑道:「都說公子琰一畫,千金難求,我看你這畫呀,卻是缺了些精髓。」

  「所以呢?」

  他知她已將方才的話聽進去了,心情大好,於是也跟著她,明朗起來。

  「所以呢,我勉為其難拿去,替你好好斟酌斟酌。」

  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逕自將畫卷捲起,收入囊中。

  公子琰見狀,對她打著哈哈道:「公主請便。」

  於是,她又揣著千金之物,一如既往地不告而別了。

  話說公子琰與安寧二人,勾勾搭搭,眉目傳情,總有人看不過去。

  這日,就有正主找上門來。

  要說這沈靈均為何纏著公子琰,多是拜她的好爹爹所賜。

  沈靈均的父母二人,本就是一對表兄妹——她的母親是燧皇的胞妹,她的父親,是燧皇的表弟。

  如此算來,靈均也是皇親國戚,大家閨秀。

  靈均的父親沈樂康,是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大權貴。

  勝神皇子紛爭,人人都怕站錯隊,沈樂康卻不怕。

  他倒不是不攀親、不站隊,而是一人站了好幾隊。

  靈均的長姐,是當朝太子妃;她的二姐,是公子珙的正室;她的三姐,是公子珥的妻子。

  雖然勝神人盡皆知,公子珥有斷袖之癖,但名分與感情,通常都是兩碼事。

  沈樂康平日靠賣女兒為生,以此與眾皇子勾結,一視同仁,誰也不虧欠。

  他見公子琰乃後起之秀,指不准將來也能榮登大典,便與燧皇說起,公子琰至今未婚,不如將小女靈均許配於他,親上加親。

  燧皇思慮片刻,點頭稱讚道:「也好,成了親,他那性子說不準也就收了。」

  如此一來,公子琰與沈靈均的婚事,就變得順理成章,天衣無縫。

  不管公子琰同意與否,喜袍與婚典,早早便在日奐備著,靜候二人歸來。

  安寧聽聞有客求見,大老遠地,就看見小表妹氣勢洶洶,朝她走來。

  她見靈均這副模樣,還特地回屋看了一眼,確認人家未婚夫沒被捉姦在床,這才放了心,倚在門邊,好整以暇。

  靈均眼眶紅紅地,見了安寧,就指著她鼻子數落道:「你可千萬別因為表哥給了你幾分好臉色,就對他動心。」

  「為什麼呢?」

  對於這樣的質問,她自知不在行。

  前有姜魯育,現有沈靈均,她們分明都是在別人那裡碰了釘子,才跑來安寧面前,找她的不痛快。

  安寧心中念念:你不痛快,我還不樂意呢。

  然而,她終究只是個軟釘子,對於這些與她無甚關聯的紛擾,並不能以武力取勝。

  靈均看她好像不太明白狀況,義正言辭地解釋道:「他是個酒色之徒,對女人都是虛情假意,玩過之後就翻臉不認帳。」

  「那你可要當心了。」安寧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提醒她。

  「我跟你不一樣,我與表哥的婚事,是皇舅舅做的主。我是他明媒正娶的,比不得你們這些鑽營苟且。」

  靈均口中的皇舅舅,就是當今燧皇。

  她小小年紀,說話卻夾槍帶棒,句句不饒人。安寧聞言感慨,看來魯育還是要文雅得多。

  她若有所思,想了片刻,才一本正經地告訴小表妹:「這樣看來,你倆才是真的不合適。」

  「為什麼?」

  「你今年多大?」

  「十五。」靈均被問得一頭霧水,只得如實作答。

  「所以說嘛,」安寧笑意盈盈地說著,「你們勝神人,兩百歲後才能生兒育女。也就是說,等你能生孩子的時候,公子琰已經快四百歲了。」

  她見靈均還是雲裡霧裡,進一步透徹闡述道:「那時你風華正茂,他卻已經是個不舉的老男人。你倆在一起,能和諧嘛?」

  起先,靈均還聽得倒懂不懂,眼下卻見她越說越邪乎。

  什麼不舉,什麼老男人,她這用力過猛,分明已經上升到了床的高度。

  靈均將眼睛睜得溜圓,一臉嫌棄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說出這麼粗鄙的話來?」

  「忠言逆耳咯。你想啊,在你沒有子嗣的這一百八十五年裡,拿什麼束縛他?」安寧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你趕走一個知生安寧,還有成千上萬個甲乙丙丁。公子琰的身邊,幾時清淨過了?你總不能將他剁了,一淨到底吧。」

  話糙理不糙,靈均覺得,安寧這番話,確實說的在理。但一轉念,又覺得自己不能著了這妖女的道,自覺敗下陣來。

  她滿臉委屈道:「我有什麼辦法,我爹讓我跟著他的。」

  「那你將我當成空氣,眼不見為淨,咱倆各取所需,不是甚好?」

  「什麼是各取所需?」

  「你跟你的表哥,我睡我的男人,你無視我就好。」

  「你這麼大一個活人,投懷送抱,厚顏無恥地,我怎麼無視?」

  「哦,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方法,你是聽也不聽?」安寧一笑,分外妖嬈。

  靈均知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卻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安寧湊近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輕聲說道:「你不妨試試,先把他騙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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