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喬裝出宮

  麗妃出場獻了一曲流光舞，那妖嬈的腰肢，嫵媚的身段，魅惑的眼神，讓人驚艷，確實當得一尤物。

  洛鄢之遠遠的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著，在心裡評價著，若單論容貌姿色，這麗妃陳菡蕊在宮裡卻是頭籌，不過就是性子太嬌縱蠻橫了些。

  然後是那個唐修媛上場寫了一副字畫呈送給太后，亦是博得一片讚美。

  洛鄢之隔得遠，看不太清字畫上寫的什麼。

  再然後，便是相傳最有才華的紀貴嬪上場表演琴曲，洛鄢之正想一飽耳福，這時，妙秋壓著頭走過來，用極低的聲音道，「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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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走吧。」她拉過妙嵐囑咐道，「這邊就交給你了，你機靈著點，見機行事，千萬別暴露了。」

  妙嵐癟嘴應下了，又再三叮囑她們一定早些回來。

  然後洛鄢之便藉口身子不舒服，跟身旁幾人打了個招呼便退下席間，捂著肚子離開了。

  上首的祁顏丘握著酒盞，對這樣的宴席百無聊賴，正不經意間抬首一瞟，瞧見席末間一個嬪妃動作極為不雅的按著肚子貓著腰從席間離開，動作滑稽，一點皇妃的禮儀風範都沒有，他眉頭一皺，想起那個女人不就是那日以一身惡臭出現在他面前的洛婕妤麼，他眼眸中閃過一抹嫌棄，不悅地移開了視線。

  想想便覺得胸悶，當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朝那女人看過去時，只見到兩個走得比跑還快的背影，眨眼間消失在紫宸殿。

  他手裡飲酒的動作一頓，突地想起之前有一次在御花園旁的石橋也見到過一次他這個以前沒什麼印象的嬪妃，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同樣留給他一個不明所以的背影。

  她總是在跑什麼？

  莫名其妙。

  祁顏丘蹙著眉毛不自覺地開始去研究一個他以前從沒有注意過的現在卻覺得舉止行為古怪的嬪妃。

  這時，殿中響起一陣明快灑脫的琴曲，伴著輕柔的嗓音唱起，「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好曲！

  祁顏丘的注意力轉移，被那新穎的琴曲歌聲吸引過去。

  洛鄢之一離開紫宸宮便跟著妙秋左拐右拐快步來到一處偏僻的宮落，妙秋從角落取出一個包袱來，緊聲道，「主子，咱們快換上這個衣裳，然後去西宮門，奴婢已經跟我同鄉打好招呼了，我跟他說的是你也是宮女，所以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到時有人查問你別出聲，我熟悉我來應付。」

  「好。」這種時候洛鄢之也不講究這些，取出那丫鬟衣服麻利的換上，又將宮妃的褥裙和釵環手飾塞進包袱里藏好。

  兩人換好衣服後，便一路貓著腰小跑著撿那僻靜小道，在妙秋的帶領下避開有守衛巡邏的地方，一直來到西宮門附近，見到那裡停了幾輛普通官宦家的馬車，馬車旁守著幾個下人模樣的，都是今夜進宮參宴的大臣家眷們攜帶的奴僕乘坐的馬車。

  「咱們先在這兒等等，奴婢跟李笙約好的時間他就會過來接應咱們。」她們躲在一個拐角的暗影里。

  洛鄢之看妙秋熟門熟路的樣子，這種事情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妙秋膽大心細，又聰敏沉穩，是個可靠的。

  等了沒多會兒，一個侍衛著裝挎著刀的年輕男人快步往這邊走過來，洛鄢之看妙秋的不躲不避，應該就是她那同鄉李笙了。

  李笙沒走很近，在離她們幾步遠的地方低聲道，「跟我來。」說完直接轉身就朝前走。

  妙秋拉著洛鄢之的手，兩人低著頭無聲地跟在李笙後頭，穿過西直門，混進了那幾輛馬車隊的下人當中。

  短短的一截路，幸運的沒有碰上盤問的人。

  又等了許久，才有一輛馬車準備離開，馬車從西宮門出去的時候是需要盤查的，負責盤查的三個守衛裡面就有李笙，妙秋連忙拉著洛鄢之跟在馬車後面，混在幾個奴僕後面，兩人特意走在靠近李笙的方向，好由他來搜身盤查，方便暗中放行。

  等查完身，馬車放行，洛鄢之二人目不斜視緊緊跟在後面，直到完全出了宮門，她們便漸漸掉在後面，特意拉遠距離，等馬車拐彎的時候兩人抬腳便向內城的街市方向跑去。

  跑出很遠，直至轉出北門大街，前邊就是外城了。

  「呼！」妙秋終於深呼一口氣，放鬆下提緊的心，她是多怕剛才查身的時候出什麼岔子。

  還好諸事順遂。

  洛鄢之卻覺得緊張刺激，放聲笑道，「怕什麼，一切順利，走！咱們逛廟會去！」

  首先第一件事就得去找一家成衣店換下這身奴僕衣裳才是。

  京城。

  華燈初上，中秋月圓，花市燈如晝。

  寶馬雕車香滿路，商鋪酒樓立兩邊。

  繁華的街道上，行人錦衣穿梭，四處歌舞昇平，男女老少不拘於此，繁榮盛況可見一斑。

  洛鄢之邊走邊看，心中亦是抑制不住感嘆，都言古有貞觀之治，康乾盛世，只看那歷史書籍還不覺得能與現代都市比上幾分，如今身臨其境，方才覺得，這繁華與否，真的與古今無關。

  「原來京城的燈會這麼美啊！」妙秋仰著頭看得目不接遐，她還是八年前被人牙子帶著賣進宮時經過京城粗粗走過一次，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往後雖說一直都是皇宮中，但卻沒有一次真正的機會出來見識一下京城盛況。

  「走吧，前邊熱鬧，咱們到那兒去看看。」

  經過一家裁縫鋪子時，洛鄢之拉著妙秋進去一人選了一身衣裳換上。

  出來時，妙秋還是忍不住問，「主子，您幹嘛選一身男人的衣服啊？」

  「穿男裝方便行事。」她可不是要跟風男扮女裝，她只是看見這鋪子裡的成衣都是一些時興的弋地褥裙，好是好看，可對於她這樣一個從米蘭巴黎各大時裝周洗禮過的時尚達人而言，那些大家閨秀穿的裙子款式都太花哨太繁複了，還不如這樣一身簡潔爽利的男子長袍來得乾淨大氣。

  青灰色的底料，銀色絲線的滾邊，簡單大氣，更符合她的喜好。

  於是她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雌雄莫辨的俊逸公子。

  妙秋這時早已沒了平時在宮中的那份沉穩，潛藏的小女孩心性冒了出來，她在街道兩邊的攤子上東看看西摸摸，「這些小人偶好漂亮，咱們給妙嵐帶兩個回去玩吧。」

  洛鄢之大手一揮，大方道，「喜歡就都買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