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貌丑無顏
2024-05-10 21:15:57
作者: 黑心的貓
「初兒,你才入門多久就被端王趕到這裡?這樣的委屈暫且不說,可我大元王朝從古至今,就未聽說過正妻在外,就要另娶新妻的說法。饒是他端王是皇家之人,也不可例外。」
花初的腿有些麻,眼神有些呆滯,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她知道鳳頃心系那秦香薇,想要自己給她讓路。
可是,她當初嫁他,也實屬無奈。
為了他,自己也儘可能的忍讓了。
他要抬秦香薇為平妻,還是自己不在京都的時候。
花初是不在意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如何的,可鳳頃這樣做,就不怕得罪太后嗎?
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臉的震驚,花敬元也是不忍再繃著臉。
「初兒,不是父親逼你,你從小沒養在我身邊,不知道這京都混亂,也不懂這些權力爭奪,你怎麼說,也是我花家嫡女,你的處境,與我花家,甚至與當今太后都息息相關。你可以不爭不搶,可是你背後的花家,就得因為你,付出多大的代價,你知道嗎?」
花初知道的。
要不然,當初她就不會主動提出要替花兮兒嫁到端王府了。
為的不就是花家的體面嗎?
「初兒,你可知道,現在的京都,關於你的傳言,有多麼不堪。」
花初抬頭。
花敬元接著道:「他們皆說你貌丑無顏,面容不堪,德行不正,所以剛入府,就惹得鳳頃厭惡,還說你在府中雖然擔著端王妃的名號,可其地位,卻是連府中的一個舞姬都不如。」
花初苦笑。
他們這些傳言,前面雖然不盡真實,後面卻都一一對應上了。
「初兒,這不是明月谷,盯著你的眼睛,不是山間野獸,也不是尋常百姓,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要明白,從你回到京都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與整個花家連在一起了。」
花初深吸了一口氣。
才道:「父親,鳳頃要迎娶那秦家小姐,是什麼時候?」
「五日之後。」
花初起身,喚了一聲:「蓮兒,替我收拾行囊。」
花敬元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語罷。
花初又道:「罷了,這裡的東西,不要也罷,就這樣吧。」
她是要回京都的。
就算花初知道,自己未經鳳頃同意,擅自回京,定會惹得他暴怒。
可是她沒有辦法。
花敬元說得對,若是這個時候花初不出現在王府,那麼整個花家,就會淪為京城的笑柄。
到時候別說父親臉上無光,若是太后怪罪下來,只怕就連明月谷的那些朋友,也會因此遭受劫難。
花初是懦弱,可是她不傻。
鳳頃三番兩次的侮辱於她,她就算再怎麼心悅於他,也不能看著整個花家覆滅在自己手上。
她還有事情沒有查清楚。
娘親的秘密,就隱藏在花家,隱藏在皇宮深院之中。
「好初兒,你能想清楚,為父很高興。」
花初點頭,與花敬元一起上了馬車,馬車啟動,她掀開轎簾,看向身後越來越遠的小院。
果然,這樣嫻靜的時光,是不屬於自己的。
放下轎簾,花初靜下心來,閉上雙目。
她得好好想想,回到京都之後,該如何面對那樣盛大的場面。
手中平整的繡帕,在那纖長十指之下,起了不少褶皺。
怕嗎?
花初怕。
只是,她沒有退路。
從漁村出發,日夜兼程,也要不少的時間,中途花敬元的身體實在吃不消,就休息了一日後接著上路。
這樣一算,他們到京都的那天,也就正是鳳頃迎秦家小姐進府的日子。
心中忐忑不安,在聽到外面車夫「吁——」一聲之後,花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先去換一身得體的衣裳吧,你這樣去端王府,只會讓旁人更加看不起你這端王妃罷了。」是父親的聲音。
「好。」
花敬元從外面遞進來了一個斗笠。
接著道:「你戴好,現在京都里,你與那秦香薇,算是盛極一時的討論話題,你如今悄悄回京,不宜露面。」
花初接過斗笠,系好之後,就下了馬車。
在她面前的是一家錦衣作坊,牌匾之上「鴻雁坊」三個大字強勁有力。
這是京都最為出名的估衣鋪,京都里多少官宦人家的小姐,她們的衣服,都是出自於鴻雁坊。
花初踏入了鴻雁坊,裡面又分為四閣八院,裡面有小廝專門接待花初。
「姑娘,你是要裁衣?還是要選衣?」
花初清了清嗓子。
「隨便為我挑一件衣服吧。」
小廝聞言,臉上有些不可思議。
他叫來一個夥伴,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之後,又回頭對著花初道。
「姑娘,我們這裡的衣服大多都要訂做,若是你想要現衣的話,我們這裡有靈鳶閣和採薇閣,不知姑娘想要選擇哪一閣?」
花初抬眸,看著其中一個掛著「拾遺堂」牌子的小院道。
「我想選這間,可以嗎?」
拾遺堂,不在四閣八院內,許多大家小姐也從不選擇這家堂主所做的衣服,因為這家堂主,是個七十多歲的老翁。
不像其它樓閣,都是貌美嫵媚的女子為閣主院主。
「這——」
「姑娘有所不知,這拾遺堂的堂主做衣服有個怪癖,他只看眼緣,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找他做過衣服,可是結果,不論其身份尊貴與否,都被趕出來了。」
花初眸中露出疑惑,還有拒絕顧客的作衣坊?
「麻煩你向這位堂主請示一下,若是他不願,我便不強求。」
「這,好。不過姑娘,我醜話得先說在前面,這拾遺堂的堂主做的衣服,其審美也是一言難盡,若是到時候出了問題,還望你不要找我鴻雁坊的麻煩。」
「我懂。」
為什麼選擇拾遺堂?
因為花初剛踏入這裡,看到這個名字,就給了她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哪裡熟悉?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
所以,她想要見一見這家堂主,或許見到了這神秘老翁,一切就有了解答也不一定。
「進去吧。」
花初點頭,將一張銀票給了小廝。
這是引見費,花初聽人說過。
推開門,裡面的老頭背對著花初,雙鬢的頭髮花白,駝著背。
「聽說,你要找老朽做衣服?」
聲音,猶如來自地獄一般乾枯嘶啞。
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