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有一個好下場

  李德元接著說：「這五個送外賣的，除了我，另外四個全都死了。」

  我頓時臉色發白。

  他沒繼續說，吃了兩口菜。

  他又續了一根煙，嘆氣道：「我是看你這小伙子挺上心的，心不壞。有些事兒就算告訴你，你也不定會信。」

  「我信……我信，李大哥，您現在就是說您見了牛頭馬面我都信。」

  「您知道啥事兒，全都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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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擺擺手呵呵苦笑，第一個送外賣的，騎車一頭栽進了江里，淹死了。

  第二個送外賣的，騎車的時候猝死了。

  第三個是被一條有狂犬病的瘋狗給咬了，得狂犬病死的。

  第四個是我，第五個是王根喜，他是出車禍被碾死的。

  接著他指著自己瞎了的眼睛，說：「知道我這眼睛怎麼沒的嗎？」

  我暗暗吞口水，小心翼翼問道：「意外弄沒的？」

  他苦笑，大聲暴躁道：「特麼是我自己扣掉的！」

  我滿臉驚駭，這是得有什麼毅力和勇氣，才能自己把自己眼珠給扣掉啊！

  我後背有些發寒，事情發展到這，肯定不對勁。

  於是接著問：「李大哥，您這眼睛……能詳細跟我說說麼？」

  他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這左眼的眼珠子，是我自己的手扣掉的，但卻不是我扣的，你懂嗎？」

  我搖搖頭，我不懂。

  「當時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指扣進眼睛裡，把眼珠子給扣了出來。」

  他忽然哭了起來，給自己甩了一耳光。

  「我特麼就是好色，造孽啊！這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老子好色，看那女的長的好看性感，忍不住偷拍。」

  「是13號別墅的那個少婦？」

  李德元面色一變，輕輕點了點頭。

  之前那少婦也邀請我到她家裡，有幾分勾引我的嫌疑，但還好我當時沒有色迷心竅。

  還有，如果不是衛生間的屍體驚醒了我，我說不定還真的會中招了 。

  我安慰他道：「李師傅，你別這樣，你這還算好的了！只是丟了個眼睛……」

  誰知道，我這句安慰他的話，捅了馬蜂窩。

  李德元差點兒跳起來，他大聲怒道：「我還算好的？你是看另外幾個都死了，我沒死是嗎？我特麼晚上跟老婆睡覺的時候，她那突然就大出血，血嘩嘩的流，流的整張床都是，止都止不住，等送到醫院的時候，人特麼都涼了啊！」

  我嚇的得癱在了椅子上……

  李德元吼完，蹲在地上抱著頭跟個孩子似的哇哇痛哭，哽咽道：「老婆，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色迷心竅……都是我害了你啊！」

  不知過了多久，他哭累了，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小伙子，聽哥一句，你要是還想好好的，趕緊辭職吧！」

  我點點頭，又給李德元買了條玉溪。

  臨走前，他拍著我肩膀告訴我，千萬別拿13號別墅里的東西，那女人不管說啥，不管多渴多餓也別吃她給的東西。

  我還想再問，但是李德元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我只好把他扶回了家……

  這送外賣的幾個人，雖然看起來李德元是最幸運的，但實際上他卻是最慘的。

  他愛他老婆，李德元也是送了外賣的，本來死的應該是他，就因為偷拍了張照片，他老婆卻成了替死鬼。

  照這麼看的話，送這單外賣的人結局都是死。

  到了晚上，我正想該找個什麼藉口想辦法辭了這活，就算是要我付違約金也好，要我坐牢也好，都得把這活給辭了。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是李老闆打來的，他說今晚開始要送外賣了。

  我說不行，我不送了。

  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叫我去趟公司，跟我談談。

  隨後，我趕到公司。

  這會兒已經七八點了，整個公司大樓都沒多少人。

  雲田外賣公司的燈還亮著，裡面就李老闆一個人。

  我進門坐在他面前，直接開門見山道：「李老闆，您明說吧！違約金到底要賠多少，我全賠，這外賣我不送了。」

  他嘆了口氣，跟我說：「小宋啊！我知道你今天去找王根喜家了。」

  我眉頭一皺：「你跟蹤我？」

  李老闆擺擺手：「你先別管我今天有沒有跟蹤你。」

  「王根喜是我表弟，你說我會害自家人麼？這外賣，你真的以為不送就沒事兒了嗎？」

  我仔細想了想，李老闆說的沒錯，我這幾天沒送外賣，天天都夢見那幾個顧客。

  而且身上的症狀一點都沒減輕，我猶豫了。

  李老闆又拿出一沓現金放在桌上，拿出一個宰好了的老母雞。

  「小宋，你要是還感覺累，這錢你拿去買點兒補品。老母雞帶回去燉湯喝，好好補補，我再給你三天假，你好好放鬆放鬆。」

  「小宋，這外賣你必須得接著送，我說違約金不過是唬你，也是為你好啊！」

  我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李德元說這外賣不能送了，可是李老闆又說這外賣得接著送。

  李德元送過外賣，他活了下來，他應該不會害我。

  外賣這個活是李老闆給我安排的，按理說李老闆嫌疑最大，但是他現在說的又沒錯，我哪怕不送這外賣了，也不能確保我沒事兒。

  草！老子到底該信誰啊。

  我沒再休息，但是將李老闆給我的幾千塊錢還有老母雞收了起來。

  見我晚上沒休息，李老闆很意外，還特意買了包中華給我，叫我好好干。

  每個季度還有獎金，公司會分輛車給我，我臉上笑嘻嘻，說著好想，心裡早就把他罵了一百遍。

  媽的，給車？就特麼是給飛機老子都不願幹了，要不是迫不得已……

  靠！

  媽的，不管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今晚必須得全都問清楚。

  今晚的外賣盒除了那個13號別墅的一份，還多了一份陌生的外賣。

  我在衢州人家取了飯菜就徑直趕往13號別墅。

  今晚拿外賣的是那個漂亮少婦。

  今天她穿著輕薄的紗裙，頭髮披散至肩，畫著淡妝，美麗的身材若隱若現。

  朝我輕輕一笑，差點兒把我的魂都勾了去。

  她朝我挑挑眉，問道：「小哥，要不要進了喝口水？」

  我想起李德元的下場和告誡，連忙拒絕。

  少婦又一副嫵媚至極的樣子，可憐巴巴說道：「今天我家就我一個人，我有點怕……」

  「你就當陪陪我嘛？」

  我尷尬笑道：「那個我還有活兒呢！還有一單外賣沒送，就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