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一任外賣員

  我覺得有些蹊蹺……

  老頭兒的屍體已經被120蓋上一片白布給抬走，死狗也被帶走了。

  我沒有再看，而是一路跑到應聘的公司。

  但公司大門緊閉，裡面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但讓我感到稍稍安心的是，這裡面不是很舊，文件、電腦也都放在裡面，李老闆應該沒走。

  這該死的李老闆，特麼工資還沒給我結算呢！

  我送了都快一個月了，虧他之前還裝模作樣的跟我說要違約金什麼的。

  我心情沮喪，離開了公司。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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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蛋，都怪那個偷老子電瓶車的死乞丐。

  特麼要不是這乞丐，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想來想去，我忽然想到了上一個幹這份活的外賣員。

  於是，到處打聽，花了老大的力氣才找到上個送外賣的家。

  我提著果籃，香菸，買了不少東西到他家。

  我敲響起門，沒一會兒，一個女人開了門。

  女人三十多歲，長的很端莊，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知書達理比較嫻靜的女人。

  我問道：「請問，王根喜是住這兒嗎？」

  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問我什麼事。

  我說我是晚上送外賣的，有事兒找王根喜。

  女人忽然哭了起來，抹著眼淚說：「王根喜是我老公，他上個月出車禍死了。」

  我頓時愣了半晌，原來那門衛老頭兒說的都是真的。

  我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說了句抱歉。

  因為我跟他老公都是送外賣的，她把我請進屋裡喝口水。

  我糾結良久，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你老公死之前有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

  她點了點頭說有。

  「我老公出車禍前一個星期，總是說自己精神不振，還說自己臉色發青。晚上總是夢見送外賣的顧客。」

  「可是他臉色卻又正常的很，哪裡有臉色發青。」

  「到後面，出車禍兩三天前，他就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小伙子，你也是給雲田外賣公司送外賣的吧？」她問我。

  我這會兒已經被震的說不出話來，王根喜的情況跟我的簡直一模一樣。

  那這豈不是代表我也特麼也要死了？

  我點了點頭，強顏歡笑說：「是啊……我也是雲田外賣公司的。」

  女人又哭了起來，她說她老公平時幹活小心謹慎的很，這麼多年從來就沒出過什麼意外。

  我嘆了口氣，簡單安慰了她，告訴她節哀順變，然後又從兜里掏了五百塊錢放桌上。

  但是她說什麼都不要，最後還是我硬塞給她，她才收下。

  臨走前，她叫住我，給了我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串電話號碼，並且警告我，要是不想出事兒，最好儘早把送外賣的活兒給辭了。

  她老公就是送了這份外賣後，才出的問題，她說要是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電話給這個人。

  這串電話號碼也是西風市本地的。

  離開了王根喜家，我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事兒我特麼非得弄清楚，是人要害我也好，是鬼要害我也好，就算對付不了，我特麼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嗝屁了吧？

  很快，電話接通，聽聲音。

  電話那頭應該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我是雲田外賣公司的外賣員，有事找他聊聊。

  他說沒啥好聊的，接著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聽他語氣，好像並不想談這事兒，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我接著又打了個電話過去，但是直接被拉黑了。

  靠！

  我又回頭找王根喜他老婆，問清楚這電話的人到底住在哪。

  她告訴我那人叫李德元，現在應該是在福鑫水泥廠干門衛。

  我道了句謝謝，又問他李德元抽不抽菸，喝不喝酒。

  知道李德元抽菸喝酒後，我買了兩瓶種子柔和，和兩條芙蓉王就連忙趕去福鑫水泥廠。

  我看見李德元的時候，他正在門衛室里看著報紙。

  他頭髮亂糟糟的，有些邋遢，臉龐削瘦，右眼深陷，左眼瞎了，沒有眼珠，看起來四十多歲。

  我敲了敲門，他打開門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問我有什麼事。

  門衛室里就一張床，一扇起來吱吱響的電風扇。

  地上丟著大概七八瓶牛欄山的空酒瓶，桌上還有半瓶沒有喝完的，他一說話開口就是酒味。

  我笑著給他遞了根煙，問是不是李德元。

  他上下打量我，問我是誰。

  我嘿嘿笑道，給他把煙點上。

  我說：「李大哥，我是雲田外賣的外賣員。」

  一聽我說是外賣員，李德元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往門外推。

  「趕緊走！沒啥好聊的！」

  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這外賣有問題。

  我把菸酒放桌上，哀求道：「李大哥，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事，我也不要求你幫我幹啥，就問些事兒。」

  但是李德元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走走走！趕緊走，沒啥好問的。」

  「我就一句話，這外賣別送了，越早辭職越好。」

  我簡直要哭，特麼我也想辭職啊！

  當我不想啊，這才三天沒送外賣，就天天夢見那個少婦，還問我為啥沒送外賣了。

  我特麼不怕麼？那王根喜沒幾天就出車禍死了，誰知道我哪天也會這麼不明不白的也嗝屁了。

  我把買來的菸酒放他桌上，見他不肯說，也不強求他，轉身就要離開。

  這是，他突然叫住我。

  「小伙子，你等等！」

  我心裡一喜，有戲！

  李德元悶了口牛欄山，喘了口氣才說道：「我看你是個實誠人，心眼不壞。就跟你說說吧！」

  我說好，「隔壁有家土菜館飯館，您還多久下班？咱邊喝邊聊。」

  他說成。

  等他換班後，我在土菜館點了些菜，又一咬牙花了三百多點了瓶天之藍。

  喝上兩口，我見差不多，就問道：「李大哥！我送外賣之後總是精神不振，這些天也是總是夢見送外賣的那些顧客，您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您也給這外賣公司送過外賣，能和我說說麼？」

  他嘴角勾起一抹難以言表的笑意，「給這雲田外賣公司送外賣的外賣員，一共有五個。」

  「包括你是第六個。」

  我給他遞了根煙，並且幫他點上。

  他重重吸了口，再講煙霧吐出，像是再回憶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