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訣別之時

  李老似乎因為我的話而愣住了，就連還算了解我的沙龍在聽到我這番話後也不由得表現出了明顯的驚訝。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秦宇？」沙龍緊盯著我說道，「你也看到了這裡的慘狀了吧，這裡的每個人——放到普通人的世界中，都算得上是超能力者一般的存在，他們經驗豐富，掌握著常人遠遠理解不了的東西，哪怕就算是這樣，我們合力都不是現在的鬼金羊的對手，某種意義上，他已經完全和陰間聯繫在了一起。和他對抗，就如同是在和另一個世界對抗一樣，更別說是現在並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你呢？」

  李老也語重心長的點了點頭：「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你的責任，畢竟如果不是你，可能鬼金羊的計劃並不會那麼順利，但是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在這裡聚集起來的每個人都是抱著犧牲的決心和覺悟，才來到的這裡。你沒必要抱著必死的可能去面對那樣的危險，這只是白白犧牲生命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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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小瑜也眼神複雜的看向我，只是她可能比他們更加理解我的心情，因此也只是暗自嘆了口氣而已，最終也沒有對我做出任何組織的舉動。

  而面對著李老和沙龍的勸告，我也只是苦笑著點了點頭而已：「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也知道只談能力和力量的話，我遠遠不是鬼金羊的對手，但是請你們相信我，他既然占據的是我的身體，那麼某種意義上，他也就是我的倒影，我相信我能用我自己的方法擊敗他，就像古老和我說過的一樣，那才是我的宿命和終點。」

  李老驀然楞了一下：「古天縱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為什麼這麼看中你的原因嗎，某種意義上，你和他的確相似呢，只是我不希望你最終也會走上那樣的道路，年輕人，你相信你自己的命運嗎？」

  我搖了搖頭：「我們的未來，從來都不是由所謂的命格決定的，請讓我一試吧，在此之前，我只想拜託你們一件事情——」

  事實上就在我話音未落的時候，班小瑜似乎就已經看出了我的意思，轉而緊盯著我，而我則只能抱歉的看著她。

  「對不起，唯有這次，我不能再帶你一起去了，就算是搭檔也好，摯友也好，有些事情，也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冒險。」

  出乎意料的，班小瑜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情緒，只是緊盯著我，似乎想要從我的眼神中讀出什麼東西，半晌，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沖我笑了起來。

  「這不是不錯嘛，大叔。」她輕輕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而又輕輕抱了我一下，「你的眼中已經沒有那樣的迷惘了，認識了你這麼久，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你那麼堅定的表情，就這樣來看的話，你也挺帥的嘛。」

  我愕然的愣了一下，轉而我也笑了起來，這才是我所期盼的離別，沒有悲傷，也沒有悲壯，取而代之的只是來自一直以來的摯友的肯定和祝福而已。

  只是當她鬆開我的時候，我也能再度看到那樣的淚光：「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未來和終點啊，大叔，我會等著你的，就算你最終沒有回來，我的搭檔永遠也會只有你一個人。」

  「沒問題。」我和班小瑜擊掌，轉而才朝沙龍和李老鞠了一躬，「就是這樣，請你們照顧她，不對，她已經是個大人了，會自己照顧自己，你們只需要代替我保護她一下就好....」

  「沒問題。」沙龍神情複雜的說道，轉而也將輪椅推了過來，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們兩家的友誼並不會就此斷絕，奎宿的繼承者我們也會盡全力去扶持的。」

  李老最終苦笑著嘆了口氣：「這就是年輕的人生啊....你身上的確有著古天縱的影子，但是更多的，你現在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轉頭離去，儘可能不去看身後和我訣別的那些人，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我需要完成我自己的了結，哪怕這裡就是我的終點，我也不想就此放棄這一刻的決心和決意。

  無需探查，也無需感應，我幾乎是憑藉著本能走進了那一陣冒著黑色大火的森林之中，沿路上我看到的只有遮天蔽日的黑煙，白骨，以及路上的灰燼，那是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景象，然而就算如此，那些火焰似乎也刻意避開了我，肆虐的烈焰仿佛也有著自己的意識和生命一般。

  它們認識我，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秘力量似乎和我很熟悉，想到這一點，就懶我自己也有些吃驚。

  「該說....不愧是你嗎？」

  一聲熟悉的輕響在我不遠處響起，而四周的火焰和灰燼也在這一刻紛紛散開，我的面前轉而出現了一大片空地，而在這片空地之上緩緩站著的，就是鬼金羊。

  我甚至都快認不出自己的長相了，因為現在的另一個我已經渾身浴血，頭髮蒼白，半張臉也變得扭曲猙獰，就像是老邁之人一般，滿是皺紋，眼睛也是蒼白一片，鬼金羊的一條手臂已經赫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傷口，還在滴落著粘稠的鮮血。

  最後的對峙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展開，只是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這似乎都並不是什麼意料中的場所。

  「咳咳....失算了，也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麼快，怎麼....想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我嗎？認為我現在已經是個失敗者了嗎？還是說，為你自己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面對著鬼金羊聲嘶力竭的質問，我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做個了結而已。」

  「了結？」鬼金羊驀然裂開了嘴，唯一的一隻眼睛裡也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還帶著一絲瘋狂，「為了私人恩怨嗎？」

  「不。」我再次搖頭，轉而才看向四周遍布著的黑焰，直衝天際。

  「是為了了結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