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重疊時空

  小譚很少露出這麼興奮的表情，畢竟大多數時候他都喜歡那種高冷偵探的人設，而這次很明顯他是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好消息才會如此顧不上形象。

  「一個驚人的發現。」小譚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轉而坐在沙發上笑著點燃了一根香菸，隨後將挎包扔在了桌上，「而且還是一個離奇的故事。」

  「別賣關子了，有可能的話咱們越快解決這件事越好。」我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滿腦子都是有關於那座大橋的事。

  

  小譚則迅速從挎包中掏出了一堆照片，隨後又是用他拿手的手段將它們一一拼接聯繫了起來：「首先，讓我們回到時間軸的頂點——西城大橋最開始的項目規劃。」

  順著小譚所指的方向，我看到的則是一張碩大的報紙版面，上面寫著的則是西城大橋的項目確立以及承包商人選，出乎意料的並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點，同時還有一張褪色的老照片，上面是施工項目人員的合影。

  「我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如實的回答道，「這就是一些陳年新聞而已吧。」

  「老秦，你有些時候就是缺了這一點點的耐心和觀察能力。」小譚打了個響指，隨後指向了那張老照片的一角，「仔細看看，你能不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好奇的順著小譚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而很快我就吃了一驚，因為那張臉對我來說的確務必熟悉，儘管服裝、髮型和年齡都被不盡相同，然而那股氣質哪怕是隔著一張褪色的老照片我也能認的一清二楚。

  「華志明？！」我下意識的失聲喊道，而小譚則肯定的點了點頭，「你會覺得這是巧合嗎？」

  「可能只是長得像而已？」我順著小譚的話狐疑的問道，而他也贊同的打了個響指。

  「一開始我也這麼認為，畢竟很有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主觀意識影響讓我覺得華志明會和這件事情有聯繫，或者乾脆真有和他長得那麼像的人存在，所以我再次花了大把的時間去調查這間公司往年的人員，以及當初西城大橋建立伊始的項目人員，然後我就發現了這個——」

  小譚將一份人文件拍在了那份報紙的旁邊：「華鍾國，芝源河跨城大橋項目工程組的高級工程師之一，當初就是他一手負責了項目的安全進度。」

  的確，這份文件幾乎已經實錘了他的身份，那上面的照片更加清晰，只是那時的華志明還更加年輕而已，知識分子特有的中分頭，一身幹練的西裝和初出茅廬不久的青澀，和現在那個陰沉的心理醫生簡直判若兩人。

  「之後呢？」我急不可耐的問道，而小譚則接著指向了之後的幾張照片。

  「之後就是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三四特大工程慘案，西城大橋臨近完工之時突然發生了重大安全事故，造成了三十三名建築工人死亡和失蹤，當時的項目組幾乎全部被追究了責任，除了當時的華鍾國。」

  「他逃跑了？」我下意識的問道，而小譚則緩慢的搖了搖頭。

  「他死了。」

  小譚接著拿出了一張報紙的剪切碎塊，而上面記載著的則是當時的失蹤人員，出乎意料的，裡面赫然寫著華鍾國的名字，他也是唯一一個死在事故中的項目組負責人。

  「雖然說他死了也不嚴謹，不過放在這種事故中來看，通常失蹤就代表著死亡。」小譚靠在沙發上輕輕敲了敲桌子，「不過當時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華鍾國的死反而顯得無足輕重，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到這件事情，西城大橋的施工進度也在短時間內再度恢復，不久之後，就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那座招魂大橋的成品。」

  震驚的情緒仍舊縈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更關鍵的是我現在回憶起華志明的那些笑容仍舊會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如果他已經死了的話...那麼我們現在看到的豈不是...」

  「不要這麼急著下定論。」小譚輕輕吐了口煙圈，轉而繼續指向了之後的那些線索，「之後就是有關華志明的故事了，準確來說，他在十四年以前來到了夏芝縣，那時的西城大橋則剛剛完工不到半年，轉瞬之間華志明的心理診所便開了起來，專門免費治療那些嚴重的抑鬱症患者。」

  小譚收集到的那些照片中幾乎全都是一些家用照片，裡面的內容則是華志明和病人相處時的場景，可以看到這些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的，他們的眼神都如此空洞，而華志明則在每張照片中都笑的如此溫潤善良。

  「更關鍵的問題來了。」小譚不知何時也已經收起了笑臉，「你猜那些病人最後的下場如何？」

  順著小譚接下來所指的方向，我看見的是一疊裁剪下來的報紙，上面全部都是那些自殺者的信息和有關於自殺案件的報導。

  「將近百分之九十的患者最終都選擇了在那座橋上跳河自殺。」小譚神情凝重的說道，「而且至今為止那座橋上所有自殺者都和華志明或多或少有所聯繫。」

  我吞咽著口水，儘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然而我卻仍舊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是華志明一手策劃了這些自殺事件？」

  我們之間短暫的沉默了十多秒，直到小譚開口才打破沉默：「我也不敢就這麼妄下定論，畢竟我們現在連他到底是什麼人也說不準，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個名叫肖凝的姑娘再在那裡待下去的話，恐怕凶多吉少。」

  我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隨即我想到了華志明白天對我說的那些話，他的態度是如此有恃無恐，仿佛對自己的目標已經有胸有成竹的自信。

  我急忙沖了出去，小譚也跟在我身後，由於沒有車，我們只能租了一輛摩托車飛速騎往華志明的診所，然而途經西城大橋時，我們卻驀然看到了肖凝的身影。

  她正站立在橋墩之上，迎風而立，而她腳下則是咆哮的河水，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