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河畔的哀思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純粹的因為噁心，那張陰沉的笑臉就如同電視劇中的那種變態一般，掛著典型的虛偽和狡詐，關鍵是在那一瞬間我還在他的眼中發現了一絲令人不快的陰霾。

  「這位先生，我應該告訴過您不要再來騷擾我的病人了。」華志明一邊笑著，一邊走到了肖凝的身邊，將她輕輕拉了起來，「還有你，昨天晚上我不是讓你不要再和他來往了嗎？」

  「華醫生，她只是你的病人而已，她想要和誰交流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來干涉吧？」我皺眉問道，說實話我原本就對他有很大的疑心，現在更是增添了一分不爽。

  -華志明似乎也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動搖，相反，他竟然毫不顧慮的將肖凝給護在了身後：「如您所見，我是個醫生，為病人考慮自然是我的本分，如果你也是為了她好的話，那麼就請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言畢，華志明似乎是想就這麼帶肖凝離開，而我則下意識的攔住了他們：「華醫生，先不說作為一名醫生來講您的身份完全是一個謎團，我能否請教一下，您的診所中那種奇妙的香氣是怎麼回事？」

  我到現在都還能回憶起那股味道，刺鼻而又讓人反胃：「某種致幻劑？」

  華志明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那種虛偽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打探別人的過往和隱私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我也不希望閒雜人等闖入我的診所。」

  我懶得再和他糾纏不清，轉而看向了肖凝：「當心這個男人，他可能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我保證會儘快查清楚這件事情，在那之前，也希望你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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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會在見面的。」當我說出這句話是，華志明已經急不可耐的帶著肖凝走遠，而我則看向遊樂場，正午的太陽也沒能穿破夏芝縣陰鬱的天空，這裡仍舊是陰沉一片。

  我沒有選擇跟蹤他們，也沒有徑直回到旅館，而是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那座西城大橋之上，站在肖凝上次所站立的位置，我也在試著眺望河水，然而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任何異樣的情況。

  沒辦法，我只能點燃一根煙，打算休息一下，然而剛掏出打火機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橋墩之上正站立著一對老人，他們神情肅穆，正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大橋的護欄邊上輕輕默念著什麼。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雖然聽不清他們所說的內容，不過我還是保持著耐心站在原地等了許久，直到二十多分鐘之後，那對老人才面露悲傷的走了下去，我也是趁著這個時間才有機會找他們搭話。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深呼吸了一下，這才試探性的問道，「兩位剛剛是在做什麼呢？我看見你們把那束花扔到河裡去了，是在悼念已故的親人嗎？」

  那名老太太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悲傷的捂住了臉，另外一名穿著白色西裝的老人家則沉重的點了點頭：「是我們的女兒，她在五年前跳河自殺了，從此以後我們每天都要來一次這座橋上，為我們當初沒能盡到父母的責任而懺悔。」

  看樣子我並沒有白等：「請二位節哀順變，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在關注這座橋上的自殺事件，一直想要想辦法杜絕這種事情再度發生，因此能不能向二位問一些問題？我想要知道自殺者到底有什麼共通點。」

  「請說吧。」老人先將他妻子送到了車上，這才接著說道，「我們也不希望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在其他家庭，歸根結底，這座橋已經承載了太多悲劇。」

  「那您女兒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而自尋短見的呢？」

  老人的目光驀然黯淡了下來：「抑鬱症，雖然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類似的跡象，但我們當時總認為那就是因為她不愛交際，太內嚮導致的，所以我們也不認為這是什麼病，只是催促著讓她儘量多出去走走。」

  我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大部分人對抑鬱症的看法，畢竟沒有親身體會過的話，可能很難想像那樣的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可是後來等我們重視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們給她找了心理醫生，給她買了很多名貴藥物，可是都沒能留住她，我們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她的病情會嚴重到這種程度，一開始還只是不愛說話，然而在那段時間裡她的病情惡化的卻非常迅速，短短几個禮拜之內她就已經有神志不清的跡象，，每天嘟囔著的也是些不明所以的話，後來...」

  我及時讓老人停止了敘述，因為他現在也已經老淚縱橫。

  抑鬱症，這點倒是和肖凝一模一樣，不過我還是更在意另一件事情：「您剛剛說給她找了心理醫生，那麼請問那個心理醫生具體是誰？」

  為了保險起見我甚至還補充了一句：「華志明？」

  老人則楞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對的，就是華醫生，我女兒出事之後他還特意來我家道了歉，而且最開始我們把我們女兒送過去的時候他也沒收錢，他的診所最開始就是以免費心理治療而出名的。」

  我很難相信這是巧合那麼簡單，冥冥之中我好像已經明白了些什麼，向老人謝過之後我便匆匆回到了旅館，奇怪的是小譚並不在那裡，連帶著那一堆照片也被他一併帶走了。

  我只能靠在床上，開始思索著一切的來龍去脈，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華志明和西城大橋的自殺情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像現在的肖凝那樣，像她如此惡劣的精神狀況，終有一天恐怕也會奔赴那條大河的懷抱。

  然而任何事情都必須有目的性，華志明會有什麼目的？做這些事情難道可以帶給他什麼好處嗎？有關這點我卻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反覆糾結也找不到答案。

  我就這麼一直躺在床上躺到了深夜，直到開門聲驀然響起，小譚背著挎包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