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海島與海女

  「什麼？運兩個人要這麼貴？！」

  小譚掏出錢包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畢竟我們下了大巴車後找了幾個小時才終於找到了這個能單獨運兩個人的渡輪，但是船主的坐地起價卻讓小譚難以接受。

  「現在這種季節，這可是行價，小哥。」船主摘下帽子拍了拍灰塵，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而且你們還是要去大魚島，要知道一般都沒人去那裡的。」

  「大魚島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狐疑的問道。

  船主則不屑的哼了一聲：「那種地方能發生什麼事才是怪事呢，只剩下些老弱病殘的地方，去了都晦氣。」

  小譚之後幾乎將畢生的口才都用了出來，軟磨硬泡，總算是將價格講在了我們雙方都能接受的水平，不過當走上渡船時我心裡還是一陣忐忑，畢竟上一次坐船出海還是將近十年前的事了。

  「老闆，按你的經驗，颱風季還有多久會到？」小譚坐在船上一邊眯眼看著遠處的景色，一邊大聲問道。

  「不久了，最多再過一個多禮拜，我勸你們最好在這之前離島，不然到時候一困就是半個多月，能磨死你們。」

  船主一邊說著一邊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不過都說大魚島上的海女滋味很足，你們到時候也可以去看看。」

  「海女？」我狐疑的看了小譚一眼，而他也是一臉問號，「是指那些下海捕魚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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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還有真正的海女，會在夜半三更的時候摸到你的床里幫你轉大人的海女，哈哈哈！」

  小譚無奈的笑了一下，聽得出來船主就是在單純的開葷腔而已，而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航行後，大魚島的輪廓也總算是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只是島上卻被一陣濃霧所覆蓋，我們看不到確切的景象，等渡船緩緩停靠在那個簡陋的小碼頭上時，海風特有的鹹味才把我從模糊拉回了現實。

  「五天後的上午我會再過來一趟，到時候你們要走的話就在這裡等著。」船主一邊將渡船開出碼頭，一邊朝我們喊道，「記住，五天之後，到時候不走就走不了啦！」

  大魚島也不是什麼大島，目測沿著那條簡陋的水泥路走上不到兩個小時也可以繞島一圈，只是在這樣的濃霧遮掩下，一切都複雜了起來。

  小譚輕車熟路的決定先找個人問路，然而當我們找到一個正在碼頭上釣魚的老人問話時卻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小譚連比劃帶寫也沒能讓老人明白我們是什麼意思，安海縣這邊的方言和同省的其他地方完全不是一個語系，講起話來比和外國人溝通都困難。

  「他叫吳一平，您聽過這個名字嗎？」小譚一邊大聲說著，一邊用樹枝在地上比劃著名，「吳丘的兒子，吳一平，十八歲的小伙子，您認識嗎？」

  直到我們寫出吳丘的名字，老人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掌，隨後朝島上正北方的山丘上指著，意思是說他住在那裡。

  只是老人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一樣，匆忙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魚頭的符號，隨後用極為生硬的普通話和我們說道：「小心，那裡，海女！勾人！」

  海女勾人？我試圖將這些詞聯繫起來，然而怎麼想也想不出具體含義，小譚則是一邊大聲說明白了，一邊向老人致謝離去。

  「多掌握幾門方言的重要性啊。」小譚一邊嘆氣，一邊和我走在島上的水泥路上，「不過說實話，這島上的人可真少。」

  的確，水泥路兩旁雖然也有一些住宅，但幾乎都沒有人居住的痕跡，我緊接著想起了沒有一座船的碼頭：「可能是男人們都出去捕魚了吧，畢竟颱風級快來了，這也是今後一個多月最後的機會。」

  「但女人和小孩也沒有，這就是怪事了。」小譚摸著下巴，打算順著山坡走上去，然而從不遠處的濃霧裡卻驀然傳來了一陣鈴聲。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站到了小譚的身後，而從濃霧中走出來的則是一個舉著提燈的女人，我愣了一下，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乍一眼看上去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景象，豐滿的女人穿著一身輕薄的粗製潛水衣，將身材曲線勾勒的淋漓盡致，長發也用防水布給包了起來，她疑惑的看了我來一眼，風韻猶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警惕。

  「你們好像不是這座島上的人吧？」她操著一口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問道，另一隻手則抓住了腰間的魚叉，「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小譚吞咽著口水，直到那女人問話他才反應了過來：「大姐你別誤會，我們來這裡是找人的，沒有不良企圖。」

  我也跟著接話道：「您聽過吳一平這個名字沒有？」

  「一平？」女人臉上的警惕反而更重了一些，她直接取出了魚叉對準我倆，眉頭也緊鎖著，「你們找一平幹什麼？我可不記得他有和你們這些人來往！」

  「這大姐好像和吳一平認識啊？」我在小譚身後輕聲說道，而小譚則舉起雙手表達沒有惡意的念頭。

  「我們只是受人所託來看看他現在過得怎麼樣而已，順便冒昧問一句，您是他什麼人呢？」

  女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是他姑媽，也是他的監護人。而且我也不會讓他見你們這些可疑分子，離開吧！」

  小譚還向說些什麼，然而下一秒女人便瞬間給魚叉綁上了發射帶，我倆只能連連後退，看著那女人再度消失在了霧氣中。

  「這阿姨這麼凶的嗎？」我拭去了額頭上的冷汗，而一轉頭卻看見小譚還在痴痴的看向那裡。

  「雖然保養的很好，但她看上去也足有四五十歲了，你不會對她有興趣吧？」我拍了拍小譚的肩膀問道，而他則迅速咳嗽了兩聲，不置可否。

  只是我們現在還沒看到吳一平本人就被拒之門外，一時間站在濃霧密布的島上竟有些無所適從。

  小譚幽幽的點燃了一根香菸，我也正想接過一根，然而當我恰好回頭時，卻在霧裡看見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