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狂念冥婚

  「結婚？」沙老狐疑的重複著這個詞，示意沙崇先將澆水停下來，「你是說你能和這個紙人結婚？」

  中年人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點著頭：「活著的時候不行...死了就行。」

  「還真是夠變態的，下一個問題，其他村民們在什麼地方！」

  中年人的臉色已經在急劇泛白，嘴唇也逐漸被凍成了青紫色：「其他人都在...最裡面的村子裡，大家都聚在一起，結婚...我們所有人都能結婚...」

  沙老看樣子越聽越糊塗：「你在說些什麼東西？盜屍案呢？盜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然而中年人已經迅速失去了意識，他喃喃自語著結婚兩個字，已經陷入了恍惚狀態。

  「媽的！」沙老再次踹了中年人一腳，示意沙崇把他拖到屋子裡面去，「這人果然不正常。」

  古老則靠過去嘆了口氣：「你也要改一改行事方式了，而且不管是胡話還是真話，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村民們都在深山最深處的村子裡，而且關鍵詞是結婚。」

  結婚，我也學著沙老的樣子喃喃自語著，不知道為什麼，這詞一旦和紙人聯繫起來，答案幾乎不言而喻。

  「冥婚，對嗎？」我走近古老和沙老，試探性的說道，而古老沉思了一陣之後，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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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冥婚是死人和死人結婚吧？活人和死人結什麼冥婚？」沙老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所以，他才會說死了之後就能結婚這樣的話...活著的時候沒有愛人，所以選擇死了之後與死人共度一生，這樣理解對嗎？」

  我試著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說實話這還是我頭一次從這種方面去思考問題，而古老也明顯表達了贊同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只能從最深處的村子裡得到答案，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裡面可能正在醞釀著一起大事。」

  我們迅速再次整點好了行禮，至於那名中年人將他留在了他自己的家裡，我們沒有義務帶上他，卻也接受不了沙老提出的滅口提議。

  而迎著濃霧，我們深入深山的行程則更加艱辛，幾乎每一步都能稱得上舉步維艱，索性第二個聚居地離第一個村子並不算遠，大概半天之後，我們便站在了低矮的圍牆之外。

  這裡同樣沒有一個人影，甚至這次連其它東西都消失不見，留給我們的只有空蕩蕩的牆壁以及泥濘的爛地。

  但我們最終仍然發現了我們想要的結果，在一處毫不起眼的小屋裡，我們看到了幾座非常原始的縫紉機，上面還有很多撕碎的以及未完成的嫁衣碎片。

  「媽的，這還是流水線工業生產。」沙老一邊笑罵著一邊從另一堆雜物里拿出一個紙人頭，和我們之前見到的款式簡直獨一無二，但是上面並沒有畫上五官。

  「批量生產，看來還不止一個村子參與了這些活動。」小譚試著從縫紉機上取得一點進展，「而且不只有女款，還有男款的衣服。」

  「畢竟新郎新娘都要齊全嘛，我感覺我們可能差不多快要接觸到真相了。」

  我們沒有停留，稍作休整之後便再次啟程，隨著越發深入深山，我們也看到了其他一些東西。

  路邊隨處可見的野墳都被刨的一乾二淨，而且很明顯是極為粗暴的手法，看樣子就是被許多人一擁而上所挖開的墳墓。

  「幾十年前所死的少女也不放過嗎。」古老看了看簡陋的石碑，失望的搖了搖頭。

  我們在入夜之前來到了第三個村子，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雖然這裡相比其他地方更為破敗，但這裡至少有人居住。

  實際上留下的也只是四五個老人而已，垂垂老矣，看著我們前來也不為所動，只有一個穿著一件掉色中山裝的老人家和我們大聲抱怨：「沒救了，這些人都沒救了！」

  我們隨後受邀到老人家裡坐一坐，自然也不會像在其他無主的村落里那樣放肆：「老先生，您知道那些村民都到哪裡去了嗎？還有那些紙人和嫁衣又都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那就是一群瘋子！」老人憤恨的用拐杖敲著地面，「竟然真的相信什麼冥婚，本來一群老光棍就很慘了，結果現在還被別人騙成這樣，你們能相信嗎？他們竟然去挖別人家野墳，這可是會遭報應的啊！」

  古老連忙示意那名老人冷靜一點：「您老別激動，慢慢說，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老人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開始和我們解釋這些村子裡發生的事。

  冬城偏僻，雪華鄉在冬城裡又算偏僻，那這座深山就是堪比三重偏僻的存在，除了一條簡陋的山路之外再沒有和其他地方溝通的方法，年輕人們全部選擇外出打工，不願意回來，因此這裡生活的都是些中老年人，加上這裡多發山洪，和外界阻斷是常有的事。

  然而平靜在大概一年前突然被打破，深山中突然流行起一種名為冥婚的迷信，一開始都還只是用單純的紙人去給自己已故的先輩增添一絲頭彩，然而變著變著，就變了味道。

  已經不能考證是誰第一個湧起這種念頭，但是當冥婚不可避免的朝奇怪的方向發展時，已經無人能阻止這種變態的方式，部分村民們開始儀式化這一程序，四處盜掘可以考證的女性屍體，再將她們的遺骸與紙人一起燒毀，以此來達成真正的「冥婚」，而為了填補自我活著的痛苦和遺憾，甚至有村民開始一同與火殉葬，藉此來真正的與紙人「融為一體」。

  我聽的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打斷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傳出去？您不是清楚這其中的危害嗎？為什麼不出去告發這等行徑呢？」

  「這裡的封閉程度比你想像中的還要高很多。」老人失神的說道，「而且我這種身子骨，根本沒辦法走出這座深山，你們也看到了，留在這裡的就只有我們這幾個老傢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