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破法
2025-03-23 06:34:51
作者: 散步的菸頭
嗲能給了我一些藥粉,剛才被我灑在了窗台上,因為我的床最靠窗,雄黃藥粉驅蛇肯定可以,隻是嗲能說單一的雄黃藥粉效力不夠,因為這些蛇是人工豢養的,它們隻會聽命行事,所以它給我的藥粉中,除了雄黃還混雜了別的草藥。
我左手緊緊握了一根燒火棍,那玩藝兒比較長一點,打蛇應該好使吧!
嗲能叭嗒一聲把燈關了,我從屋內望出去,月光照到的地面,我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蛇蟲在遊動,但它們爬行到離我們屋子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就停住了,吐著信子,卻不上前。
嗲能端正坐下來,取出一截很短的竹管子,輕輕開始吹奏,聲音十分單調,也很尖利,耳朵聽起來絕對不是什麼享受。
蛇群雖然停下來,數量卻不斷地在增加,我懷疑對方是不是將十裏八鄉的蛇全部召集起來,而且都圍在我們住的木屋外頭。
我注意看著窗外,由於嗲能不斷地吹奏,外面的蛇群開始躁動不安,跟先前慢悠悠的遊動完全不同,它們翻滾著,左右遊動著,似乎想要竭力擺脫什麼。
嗲能坐在窗台下,月光透過玻璃窗就這麼照在他身上,給他的背後投下一片陰影,屋內很黑,嗲能就象懸浮在半空中似的,而他身下的水泥地由於月光的關係,變得瑩亮潔白起來。
他跟前放的那碗水,隨著他的吹奏,不停地起著微波。
突然,音調一變,節奏變得急促明快,嗲能身前那棵細細長長的小草,隨著音調一彈、一彈、一彈,猛然間直立!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跟前的那株草葉子,從來沒有見過一株毫無份量的小草在我跟前跳舞,它象個有生命的精靈那樣,我心裡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有點驚訝,也有點駭然,遠在深市的父親要是知道我看到了這麼奇異的景象,他是不是會覺得我命格奇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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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有什麼想法,窗外似乎又傳來什麼動靜,我把臉緊挨著窗玻璃向外看去,有些蛇突然竄高,接著又落下鑽進泥裏,或者蛇身翹得高高的,接著又趴下,這些蛇對音樂這麼敏感嗎?
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是錯的:那些蛇並沒有對音樂敏感,它們身下的土在動!
不但土在動,土裡還伸出了很多草藤樣的東西,那個遊走速度比蛇的動作快了不止十倍,它們伸出觸手樣的細藤將蛇的身體捆住,再攔腰截斷!斷成兩截或者幾截的蛇身還在扭動著,鮮血在月光下,是黑褐色的,不斷地湧出,流進泥裏,我甚至能感覺得到蛇在那瞬間發出的痛苦哀嚎!
水還在不停地波動,草在跳躍,石子不斷地圍著碗與小草打著圈,象是在為這兩個傢夥吶喊助威似的。
如果在比賽中有人加油,參加比賽的人會很有共鳴,從而攢足了勁,去贏取勝利。
但是草和水,也會有這種類人的情懷嗎?我一會歪過頭看看窗外,一會兒扭轉頭看看嗲能和他身前的東西。
外面的聲音密集得多,在寧靜的夜裡,那些蛇蟲爬動的聲音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最後,這些蛇被弄怕了,它們退後了很多,離我們的屋子至少有十米遠。
但是嗲能依舊不停地吹奏著,不斷變換著音調,碗裡的水晃動得更為激烈,由於水的晃動,碗底與水泥地輕輕磨動著,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小草還在彈跳,石子也在挪動著,我不是第一次看到石子挪動,但小草跳舞,是第一回,這應該就是嗲能所說的草鬼?
嗲能說把心放靜下來,就能聽到這些靈物的心聲,可是我依舊沒有任何進展,應該說是我資質愚鈍呢,還是我的心實在靜不下來?我自欺欺人的認定為後者。
資質愚鈍的我,還能中考就考進實驗?
說到中考,自己掰指頭算算,啊呀,還有五天就要報名了!
我們還在這裡!
不,是我還在這裡,看小草跳舞!
一會兒那傅雲巧的屍體在跟前擺著,一會兒又是傅村長可憐巴巴求情,一會兒是嗲能將一對雞骨送到我面前,叫我說出個子醜寅卯,轉頭,後面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蛇鋪天蓋地向我衝過來!
睜開眼,天已大亮,我居然在那樣的環境中睡著了!我真是個人才!
轉過頭,嗲能合衣睡在另一張床上,他鞋也沒脫,我往窗外一看,外面到處是血,有蛇的屍體,還有一大片墨綠色螞蟻死在離蛇不遠的地方,蒼蠅正嗡嗡亂飛,村人們都在不遠的地方指指點點,隻怕他們是認定我和嗲能都兇多吉少吧?
我下了床,給嗲能蓋了件衣服,他的手中還緊緊抓著一小根竹管子。
這根竹管子讓我想起來,十年前的那天夜裡,嗲能就是抓著這根竹管子出現在我面前的,因為竹管子上有一個缺口,現在這個已經被嗲能握成了古銅色。
嗲能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我想他是累極了。
拉開門,村民們看到我安然無恙地走出來,全部都驚呼一聲,那日跟我一起收拾碗筷的婦人,大約是個熱忱的,三兩步走上前來抓著我胳膊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大師呢?」
我滿不在乎地搖搖頭道:「我沒事啊,周大師昨晚沒睡,現在正休息呢,我們一切正常,隻不過把你們這裡的地搞髒了,到時我問問他要怎麼處理吧!」
那婦人馬上說道:「我家裡蒸了蕃薯,我給你去拿幾個來,你等著啊!」說著就風風火火地走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天寶娘,你要不要這麼著急啊?」
村人們一開始是遠觀,但天寶娘上前來與我打了招呼後,他們也就不害怕了,有個好奇心旺盛的大塊頭村民走上前來問道:「那個,霍家兄弟,周大師昨晚沒什麼事吧?」
我馬上答道:「沒事,他很好,就是有點累了,正在休息。」不過,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跟別人鬥法,曾聽他說過,象他們這樣的鬼師,有時候會碰到類似的事情,這種時候,就會努力將自己的本事施展出來,放到最大,能一擊必中的,最好少費力氣。
村民們自發地拿著桶和水過來幫我們把門前的血水和螞蟻及蛇屍清理乾淨,太陽升上來,血腥氣和蛇腥臭味被熱氣一熏,真是讓人作嘔了。
「嗯?你怎麼會比我醒得早?」走進門,嗲能就坐在床上,雙手撐著身子,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