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祭拜

  陳龍虎的陵墓在陳家後山的家族墓園裡。

  

  雖是家主，但他的陵墓確是歷代家主陵墓中最低調的。

  「陳家第三十四代家主陳龍虎之墓」

  看著冷冰冰的十五個字，即便是叱吒風雲的夜帝，心神也是微微泛酸。

  陳龍虎，夜帝近臣，追隨夜帝南征北戰，為人族開疆拓土。不知道有多少次，為夜帝擋下了刺來的暗箭和卑劣的偷襲。

  那一夜，夜帝和陳龍虎策馬於滄海之畔。

  「虎爺，本帝感覺到它臨近了。」陳夜望著明月，輕聲說道。

  「需要老朽做什麼？」陳龍虎虎目放光，冥冥之中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

  「本帝準備了一具天傀。這具天傀是本帝用心血經過百年滋養孕育而成。本帝需要你用一個合適的身份來遮掩他自身散發的光芒。」

  「好！請大帝放心，老朽一定會保護好他，哪怕為此付出生命。」

  「不！本帝希望你活著，你是本帝唯一能信任之人，本帝不希望你有事。」

  陳龍虎虎軀一震，進而說道：「大帝，你心中懷疑的人是誰？交給老朽去辦吧！」

  「除了你，誰都是懷疑對象。難不成你還要殺盡天下所有人？」陳夜用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陳龍虎問道。

  「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是大帝的敵人，老朽也會為大帝殺出一條血路。」

  陳夜笑了，他大笑幾聲後，用堅定不移的口吻對陳龍虎命令道：「陳龍虎，本帝命你立刻帶著他離開此地。不管今後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經歷什麼，都不得透露他的身份。從此以後，你陳龍虎將會從歷史上消失，即便背負噬主被殺的名聲。」

  「末將領命。」陳龍虎接過天傀，把他綁在身上，然後，調轉馬頭，消失在茫茫黑夜裡。

  滄海浪聲一聲接一聲，但一代虎將的嘯聲將從此絕跡於玄黃大陸。

  陳元霸按照陳夜的吩咐取來一桶水，下一刻，令人大跌眼鏡的事上演了。

  只見陳夜拿起水桶上掛著的抹布，清洗一番後，一步步的走到墓碑前，蹲下身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擦拭起墓碑來。

  一股荒涼悲傷的意境瞬間從他身上擴散而出。此時的他，給人的感覺充滿了孤寂悲傷的味道，仿佛他每擦拭一下，就是在跟陵墓中陳龍虎說上一句話。

  一刻鐘後，陳夜把抹布丟入水桶中，然後，屈指一彈。

  炙熱的火焰迅猛的將水桶吞噬殆盡。

  「陳天南，你是陳龍虎的兒子，本帝不會虧待你。考慮到你是陳家的家主，本帝會傳你一篇功法，讓你在符籙一道上走得更遠。

  陳元霸，你是陳龍虎的孫子，長得也像他。從此以後，你就跟在本帝身邊吧！本帝希望你能像你爺爺一樣，成為一代虎將。」

  「呼...」，勁風驟起，墓園裡的白楊樹發出「嘩嘩嘩」的聲響。

  「虎爺，你放心，我會將陳元霸培養好的。你的威名將會在他身上延續。」

  陳夜在心裡默念完，颳起的勁風也是慢慢停下。

  「你們回去吧！陳天南和陳元霸留下。」陳夜大手一揮，只留下他們父子二人。

  「結界術，急急如律令，敕！」陳夜雙手結印，打出一道結界。

  即使四下無人，也要做到以防萬一。自己的身份目前還不能暴露，陳家的僕人即使聽到了他們對自己的稱呼，也只會認為和千年前的夜帝重名。

  畢竟大少爺的身份是真的。大少爺以往傻那麼多年，如今清醒了，誰知道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你們知道陳龍虎的真實身份嗎？」陳夜深吸一口氣問道。

  「不知道，父親直到臨終也沒告訴我。他只是告訴我要守護好您。」陳天南加重了「您」這個字。

  「很好！你父親不愧是追隨本帝的虎將。陳天南，今天本帝當著你父親的面還他以真實身份。你一定要給本帝聽仔細咯！」

  饒是陳天南有所準備，也被陳夜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嚇到了。

  反觀一旁的陳元霸，他到是兩眼睜得老大，臉上充滿了期待之情。

  「你父親的確是陳家的第三十四代家主。但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本帝身邊四大護法之一的白虎軍統帥，虎爺。

  當年他並沒有背叛本帝，而是受本帝所託，守護好本帝煉製的天傀。為了避免暴露，虎爺自斷修為，把境界將至符籙宗師之境。不然，憑他的修為，足以再活千年。」

  「父親...」陳天南泣不成聲。他早就有所猜測，但哪想到，父親會那麼偉大，不僅背負著使命更能隱忍那麼久，哪怕死也要替夜帝嚴守秘密。

  「夜帝，爺爺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樣，他也是我最尊敬的人。從今往後，我會繼承爺爺的精神，繼續追隨在您身邊。」

  陳夜笑了，他在陳元霸的身上看到了陳龍虎的影子。也許這便是輪迴，一個故事的結束代表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百里之外，馬家精銳在馬雷的率領下，對白家展開了無情的殺戮。

  「馬雷，你身為郡守，竟干起土匪勾當，你就不怕上面怪罪嗎？」白家家主斬殺一名馬家子弟後，用劍指著馬雷怒斥道。

  「上面？人都死絕了，上面又怎會知道？白老，你就放心去吧！」馬雷眼色一動，早已圍攏上來的馬家子弟瞬間撲殺而上。

  「馬雷！你不得好死！」白家家主發出最後一聲悽厲的怒嚎。

  鮮血浸染，哀嚎遍野，不到一個小時，合城名門白家就此除名。

  「家主，還要繼續嗎？」馬尚長老向馬雷請示道。

  「繼續！那小子不是說只給一天的時間嗎？反正這些血債都算在他頭上，我們只管做就行了！我到要看看，等夏侯爺介入後，這小子還能不能繼續裝下去！」

  在鮮血的刺激下，在一邊倒的碾壓之勢下，馬雷對陳夜的戒備和恐懼徹底磨滅了。他想坐山觀虎鬥，想一石二鳥，趁機把馬家送入刺史之列。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繼白家之後，李家，王家，趙家等家族相繼被滅族。

  馬雷的野望在鮮血的澆灌下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欲望迷失了本心，貪婪助長了囂張。

  他滿身鮮血，雙目赤紅，全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煞氣。

  僅剩的理智沒有讓他認識到自己的狀態，反到讓他率領血戰的家族精銳，馬不停蹄的趕往陳家。

  「小雜種，你交代的任務我完成了。接下來也該你給我個交待了吧！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