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開那老頭，有種沖我來

  天，已經黑了，趙歪歪，似乎迷路了。

  又冷、又困、又怕。

  趙歪歪隨處找了一處乾柴草堆，鑽到裡面沉沉睡去，忽然覺得這草堆竟是如此的溫暖和安全，如同母親的懷抱。

  趙歪歪感慨萬千。

  半夜趙歪歪醒來，想起白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那個老頭怎麼樣了，這大冷的天，會不會凍死呢？摸著手中黑色拐杖，趙歪歪暗暗道：「這黑色拐杖是他的，我得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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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外邊到處白茫茫一片，原來，下大雪了。

  「這黑色拐杖，我得去還給那老頭，不然再有惡狗追他，他可咋辦？」

  趙歪歪舉目四望，到處白茫茫，看不見一個人。

  好不容易走到一處村落外邊，就看見有個賣止咳糖豆的老爺爺，一邊咳嗽一邊喊著他的糖豆藥效快，一吃就好云云。

  這大冷的天，出來賣止咳糖豆，這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嗎？你不怕冷，別人不怕冷麼？一個個現在都躲在家裡被窩，你賣給誰去？

  趙歪歪正打算從他身邊走過，一撇眼就看見老爺爺伸出枯瘦的老手，鷹爪子似的，嚇他一大跳，以為老爺爺要抓他。他快速一跳，跳到前方，扭頭再看，就見老爺爺鷹爪子手此刻已經伸入了他自己的胸口處，好像在掏著什麼。

  「莫非給我丹藥、寶貝、功法秘籍？」趙歪歪想著看過的小說中那些情節，期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需要有足夠的力量回屬於他的那個地球去。

  趙歪歪恍惚中就看見那老爺爺真的掏出一本秘籍一顆丹藥，然後拉住他的手，以一本正經的嚴肅口吻對他說：「年輕人，我看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咳咳，咳咳咳！」

  然而，趙歪歪忽然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驚醒，他這才發現，他還是站在原地。而前面的老爺爺從懷中顫顫抖抖掏出的不是金丹、不是妙藥，更不是什麼武功秘籍，而是一個手絹，一個血手絹！

  血手絹！難道這是什麼逆天的血煞之物？

  趙歪歪立即瞪大眼睛，頗為意外。

  趙歪歪就看見老爺爺顫抖著手掏出一個血手絹，在手中慢慢攤開來，裡面手絹中心處繡著一朵荷花。

  咳咳咳，老爺爺一口血吐上去，荷花比剛剛又紅艷了幾分，這是什麼修煉之術？一定是什麼妖術，不然，怎麼可能以血來供養和修煉呢？趙歪歪心底發毛，想要立即遠去。

  然而，這時候，老爺爺已經走到他的跟前了。

  「小子，這大冷的天，你不在家睡覺，跑出來幹什麼？」老爺爺問。

  趙歪歪大瞪著眼睛，有些無語，反問道：「既然你知道這大冷天大家都窩在家裡與周公約會，你出來賣止咳糖豆，能賣出去嗎？」

  老爺爺似乎很是一驚，看著趙歪歪，若有所思，許久道：「有道理，有道理啊，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咳咳，咳咳咳……」

  一口鮮血再次染紅手絹。

  趙歪歪小心翼翼地小聲問道：「那個，你、你不是賣止咳糖豆的麼？怎麼不吃自己的藥？」

  老爺爺本來漆黑的臉上，又忽而暗淡了幾分，臉色一肅，左右看了看無人，低聲道：「自古賣飯的不吃自己做的飯，你不明白這個道理麼？」

  「那是為何？」趙歪歪故意問道。

  「賣飯的自然知道他這飯里油是什麼油，肉是什麼肉……」

  老爺爺對著趙歪歪擠眼一笑，趙歪歪終於是有所明白了。很是配合地回了一個微笑。

  「那你這止咳糖豆？」趙歪歪依舊裝作不甚太懂，想要深入了解一下內幕。

  「止咳是它的一個賣點，不然跟別的糖豆又有什麼區別？」老爺爺又咳了幾聲，臉上漸漸有些發紅。

  「他這個賣點功能明顯麼？」趙歪歪故意問的如此委婉。

  「不甚明顯。」老爺爺開始收拾攤子。

  「就算不甚明顯，那你咳的時候吃上一顆，至少讓喉嚨有點事干，就不會閒得老是發癢繼而咳了吧？」趙歪歪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啊。小子，我看你前途無量，不如你跟我混吧？」老爺爺二目放光仔細看著趙歪歪，似乎覺得趙歪歪思維獨特的很，眼神中早已飄出佩服的神色，同時手中真的拿起了一顆糖豆放在嘴邊像是要吃的樣子。

  「跟你混，只怕是前途無『亮』啊。」

  趙歪歪立即背起雙手，顯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高手模樣。

  「可是……，我若是省下這糖豆賣出的錢還可以給我孫女買糖葫蘆吃，我孫女最喜歡吃酸酸甜甜的糖葫蘆了……」老爺爺手中拿著那顆糖豆，糾結不已，試了幾次，都沒捨得放進嘴裡，臉上蕩漾著幸福，似乎此刻已經看見孫女拿著糖葫蘆在吃了。

  「打住——」

  「孫女？容我靜靜！讓我好好想想。」

  趙歪歪心中暗自激動不已，開始暗想：一個有著血手絹的老爺爺還有個愛吃糖葫蘆的孫女，豈不是傳說中的奇遇、金手指加美女？

  趙歪歪覺得他有必要向老爺爺表示一下他的關心，不管是不是真的，先來套套近乎、探探路總不會錯。

  「那、那你賣這不能止咳的止咳糖豆不怕人追來找你麼？」趙歪歪覺得騙了人家掏錢買了結果沒作用，人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找我？我都是一個地方賣完就走，等他們吃兩天沒效果，我早到別的地方了。」老爺爺這時候已經收拾好了攤子，轉身就要走。

  「老頭，別走，上次就是你在這裡賣給我止咳糖豆的，根本就不管用——」一個聲音大喊著追來。

  「看看，遭報應了吧。你這種低級的騙術根本不管用啊，弄不好都得引來殺身之禍……」

  趙歪歪說著，轉頭去看，早沒了老爺爺的影子。

  「剛剛還在，怎麼一下子忽而就不見了。」趙歪歪心中正詫異老爺爺腿腳怎麼會如此之快，這跟他病怏怏的不斷咳血的體質完全不符啊。

  後方那人卻是沒耽誤一秒，直接追到了趙歪歪跟前，見沒了老頭，一把抓住趙歪歪，大吼道：「你跟他是同謀，你給我一個交代！」

  老子穿越來的時候太特麼著急了，根本沒任何跡象，哪裡帶了什麼膠帶！趙歪歪心中暗道。但看向那人，才意識到，那人要的應該是交代！

  先前趙歪歪只是知道，這裡的狗見了人不分青紅皂白會亂咬，難道說這裡的人見了人也會亂咬麼？趙歪歪斜了一眼那人，沒有說話，眼神中卻早已透露出看趙二家惡狗的厭惡神情。

  「老爺爺腿腳那般利索，不像是普通人啊。莫非這是老爺爺在考驗我？對，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