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賣止咳糖豆的老爺爺

  想到這裡，趙歪歪挺直了腰杆，拍著胸脯，理直氣壯道：「不錯，有什麼事找我！」

  那人顯然被趙歪歪這猛然的氣勢嚇了一跳。瞪著眼，好久竟是呆若木雞一般。

  趙歪歪忽而就明白了，原來做錯事做惡事不要緊，只要理直氣壯，義正言辭，反而會讓對方覺得是他哪裡好像不對了。

  這真是一個偉大的發現！趙歪歪得意地竊笑起來，覺得他簡直就是一個思維獨特的文化人兒。

  「你、你、你怎麼——」那人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那人說完一句，居然氣呼呼轉頭跑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剛剛快速調集的49999個腦細胞以十倍光速的運算速度從大辭典66萬字之中找到的最適合的14個字還沒機會出來作戰，就這樣默默葬身在心底深處了，讓趙歪歪失去了一次偉大的表現機會，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可惜的。

  不過麻煩就這樣解決了，也不是一件特別壞的事。

  趙歪歪突然覺得胳膊有些酸疼，這時他才意識到，處於本能，此刻，他手中的黑色拐杖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舉在手中，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原來，那人竟是被這拐杖嚇跑的！得知真相的趙歪歪頓時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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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歪歪忽然想起轉身就不見的老爺爺，那身法、那反應速度、還有那推測到要有人來找他麻煩提前收攤的超級推算神功，關鍵還有一個愛吃糖葫蘆的孫女，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昭示著，他一定就是老爺爺要考驗的人。

  同時，趙歪歪毫不懷疑那老爺爺一定就是要送功法送秘籍，還外帶把孫女嫁給他的奇遇之人。

  「老爺爺，等等我。我決定了，我要跟你混……」趙歪歪喊著，轉身就奔老爺爺不見的地方而去。沒走兩步就感覺腳下一絆。

  噗通！

  哎呦呦！

  趙歪歪就覺得腳下一滑，身子一個不穩，似乎掉到什麼坑裡了，但感覺下方軟乎乎，並沒有什麼尖刀利器之類，他才稍稍放心點。

  「我這小命差點就交待這裡了。這裡一點都不好玩，到處都是套路，我這麼單純，一定活不到回去了。」剛脫險又入了陷阱，百般委屈的趙歪歪想想都覺得後怕極了。

  不過，趙歪歪捂著跳動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那麼有規律，那麼有節奏。發現自己渾身沒傷，還好端端活著的時候，趙歪歪感覺世間再沒有比這個生命跳動的聲音更動聽的了。

  普天之下，到處陷阱。古今中外，概不例外。

  尤其在白白的雪地上做這黑黑的陷阱，其用意之歹毒，其心計之深厚，無人能及。誰會想到這白白的雪下會是黑暗的陷阱呢？

  趙歪歪正在心中感慨……

  「小子，你想砸死我啊。」老爺爺的聲音近在耳邊。炸然響起。嚇得趙歪歪一下子跳起來，卻又重重落在了那人肉墊上。只聽得「噗」的一聲，不知道老爺爺是不是被生生砸的吐血了。

  趙歪歪這才意識到，那軟乎乎的並不是什麼柴草沙發，而是老爺爺的人肉沙發：「老爺爺，你、你沒事吧？」

  「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怎麼你就陰魂不散呢，砸我一次還不夠，還要砸兩次。」老爺爺聲音都快哭出來了，「求求你離我遠點，別再跟著我了。」

  「老爺爺我——，這裡怎麼這麼臭？」趙歪歪忽然捂住了鼻子。

  「別說了，這兩天大雪天賣糖豆肚子著涼，你第一下砸來我給憋住了，誰知你還來第二下，這第二下把我積存在大腸里的肥料全給砸出來了……」老爺爺聲音越來越細小，似乎也用手捏住了鼻子。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趙歪歪忽然覺得之前關於老爺爺是世外高人的猜測狠狠扇了他兩巴掌，還是帶響刺耳的——啪啪啪——啊啪啪啪——

  「你以為我想在這裡啊，我這不是老眼昏花沒看清，中了奸計了。」老爺爺一邊用手彈糖豆上的土，一邊沒好氣地說道，「遇見你咋就沒好事，你就是個災星。你趕緊走，離我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老……頭，說話得憑良心，剛剛可是我替你擋了那人的，不然那人追上來，暴揍你一頓，就你這把老骨頭都得散架。」趙歪歪聞聽有些生氣了，後果不是特別嚴重，但開始朝著嚴重的方向走了，至於走到什麼地方，就看老頭接下來的表現了。

  「你還說，你要是不跟我說話耽誤我那麼長的時間我早走了，現在至於落在這陷阱中嗎？」老頭朝趙歪歪吹鬍子瞪眼。

  「哎呀呀，你個老傢伙，我念你是個老人家本想對你客氣點，想不到恩將仇報啊。」趙歪歪心中頓時不滿起來，尤其一想到他這樣壓根根本就不是什麼高人之後，他更是不滿起來。

  「你改悔吧！」趙歪歪心中極其不滿，但他首先是一個文明時代地球的文化人兒，說話還是比較客氣的，做事還是比較寬容的，起碼要先給人一個認錯的機會，誰沒犯過錯呢，是不？

  「改啥？我啥也不改！我專治各種不服六十年，我都是讓人改，你一個臭小子就想讓我改啥啥，沒門！」老頭似乎沒聽懂趙歪歪的有文化的詞語，沒意識到趙歪歪是要給他一次認錯的寶貴機會，而不是改啥啥。

  沒文化真可怕！連給他一個認錯的機會，他都抓不住，看來這句話真是太有道理了。

  倚老賣老的老不死的，還專治各種不服六十年，今天我就治治你的不服！作為一個文化人兒，趙歪歪只能在心裡，默默咒罵了一句。

  趙歪歪，這一次，是真的有些出離憤怒了！

  「噫吁嚱！危乎深哉！陷阱之深，深於下九幽……」趙歪歪朗朗大聲喊了起來。

  「喂喂喂，別喊。」老頭過去一把捂住了趙歪歪的嘴，手中的糖豆粘在趙歪歪嘴唇上，黏糊糊的，倒是有一絲特殊的香氣直撲趙歪歪的鼻孔，連那股惡臭味似乎都驅散在遠處了。這令趙歪歪忍不住想要伸出三寸不爛之舌舔幾下，但覺得有失文化人兒的體面，只好忍住。

  等等，老頭是不是死要面子，不想表面給老子認錯，而要以這種委婉的方式賄賂老子呢？趙歪歪立即警惕起來。

  正在趙歪歪琢磨要不要接受這賄賂的時候，上方突然閃下一道人影，那人影細長細長，手中似乎還帶著一把鋒利的尖刀，只看那身影趙歪歪就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