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沈明塵願意將她推上雲端
2024-05-10 17:20:56
作者: 行坐思君
每一個嫁了人的女子,都必須要順從自己的夫婿,將他們視為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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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感情,而是一種責任。
沈明塵看著她這般模樣,這般被磨平了稜角的模樣。
只覺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愧疚不能自已。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樣的認命,這樣的死氣沉沉。
「阿錦,是我來遲了,是我來的太遲了,對不起。」
葉雲錦不說話,沉悶坐著。
「你在怪我,是嗎?」
他將這一切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緊緊攥住手中的繃帶,極為自責,「都怪我,要是我早點兒發現聖旨,你就不用變成如今這樣,你也不用受那麼多苦,怪我,都怪我!」
他拳頭砸在桌子上,但也怕吵到她,所以是很輕地砸下去,而後再用一股力道壓在桌子上,來消耗自己的怒氣。
他要是能早一點看到聖旨,就能早一點殺回來,早一點將她救出苦海,就不用受那麼多的折磨。
「不怪你,我沒怪你。」
葉雲錦站起來,走在他身邊,將他身上搖搖欲墜的外袍往上提了提。
說話時,聲音帶著些哽咽。
「你能來,我其實是期待的,也是高興的。」
一年前,她日日都盼著這一日能夠到來,可後來她不盼,不過是認了命而已。
她好像還沒有做好準備,打算迎接這一日。
畢竟她與齊修言這一年過得實在是太夢幻,讓她體會到了一種掉入蜜罐的感覺,如今貿然被打破,難以接受。
「可我,到底是來遲,讓你受委屈了。」沈明塵還是自責。
「你受了很多傷。」葉雲錦轉開話題。
她瞥見了他胸膛的傷口,以及肩膀處的。
那些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致命,有些不致命。
瞧著猙獰可怖,兇險萬分。
她還記得,當年沈明塵與她一起去湖裡捉魚時,就會光著膀子,身上乾乾淨淨的,哪裡來的半點傷痕。
邊疆苦寒,眾人只是誇讚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無人關係他身上的傷疤,也無人關心他是否活著。
「值得,只要能看到阿錦好好地,這些傷就值得。」沈明塵激動地說著。
「以後就不用出生入死了,只管安安穩穩活著就好。」
她試著不去計較沈明塵,就像是入宮前一般與他說說話。
可是,還是覺得怪異,覺得彆扭。
三年的時間,足已物是人非。
兩人說話時算不得陌生,可到底是生分。
「能不能繞他一條命。」她聲音清淺平淡,空靈一般。
他知道沈明塵不願,也怕沈明塵怪罪,可是她還是求情了。
到底是過不去心裡的坎。
「好,以後所有的事情,你說了算。」
葉雲錦也沒想到,沈明塵答應得這麼輕巧。
直到後來,得知那個消息時,她才知道,沈明塵答應得為何這麼輕巧。
——
「碧桃,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水性楊花?」
葉雲錦站在窗邊,盯著枯萎的海棠花看著。
這花前幾日分明還好端端的,如今卻是枯萎了,如同葉雲錦整個人一樣。
「不是,這些都不是你情願的,也不是你能左右的。」說著,碧桃拉住她的手,認認真真看著她,眼尾泛紅,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主子。若不是當年出了變故,你本應該與沈郎君一塊的,如今兜兜轉轉,也是緣分未盡。」
葉雲錦目光微抬,看著遠處飄動的雲。
「可他對我的好,你也看在眼裡,這些,應當足以抵消那些罪過了。」
碧桃忽然間抬高聲音,眼眸含淚,
「可那些好,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能給主子。成德皇帝可以給你,他可以給你,只要你願意,沈郎君也可以給你,那些都算不得什麼。」
她就是氣憤,明明是一個傷害娘娘的人,為何娘娘偏偏對她念念不忘。
她可是做夢都恨不得那人早些死。
這些好比起娘娘受的罪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皇后娘娘,人來了。」門口宮女稟報導。
在得到葉雲錦的許可後,一個小太監從門外進來,戰戰兢兢跪在地上。
「回皇后娘娘,前朝皇帝被放出宮去後,一路往南,然後……然後就掉進了陰山邊的河裡,那是懸崖之下的一條急流,水勢洶湧,掉下去之後就不見了人。
奴才連忙讓人去下游撈,但是等了四五個時辰,沒撈到人。」
葉雲錦心裡一咯噔,眼神犀利責問,「怎麼會撈不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本宮要你們何用!」
「娘娘,這水湍急險峻,以往掉下去的人,撈不出來,也是常有的。」小太監聲音顫抖。
「撈。」
葉雲錦果斷回應一個字。
小太監急急退下去。
殿內,又恢復了一派祥和安靜。
她應該清楚,就算是在天牢里保住了他的命,他的結局,也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他不死,真的逃了出去,難免不會被人收留,江山不穩,動盪不安。
他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別的路。
縱然她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結局,可這心裏面就是沉沉的。
三年的糾葛,總是沒那麼容易放下。
如今葉雲錦在宮裡,位分同以前一樣,都是皇后,可卻又不一樣。
她如今做什麼,見了什麼人,去了哪裡,哪怕是出宮,沈明塵都不會來問她,只是說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看似自由,可是這心裏面就是難受,就是空蕩蕩的。
想哭,卻沒有理由哭。
只能一口氣悶在心裡,整日鬱鬱寡歡。
「唉。」沈明塵站在窗外,看著她出了一上午的神。
他很想將她罵醒,告訴他那人絕非良人,不要去掛懷他,應該去恨他!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可是他如何再給她施加壓力,如何能往她的心上戳刀子?
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那麼鮮活的人就此頹敗下去,將她逼成這般模樣,這與齊修言那個畜生有什麼區別?
他踏入殿內,玄色大氅掃過門口的雪。
「阿錦,既然都過去了,那就忘了吧,日子總是要朝前看的。」
他端正坐在小榻上,與她隔著一方案桌。
眼底的情愫掩飾不住,可偏偏又坐得這般遠,甚為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