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心機

  「小女子哪有將軍說的那樣福分。能認識將軍，都是我家將軍說的。我家將軍不但說陸將軍是一個大人物，還是一個立過戰功的英雄。今天小女子能夠見到將軍，是小女子三生有幸，但是，將軍讓這麼多人圍著這個院子，是陛下不信任我們，還是將軍覺得我們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蒼先生，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讓末將來保護先生，更希望先生能和末將去見陛下。」

  「可以，我可以和將軍去見陛下，但是……」

  「等先生去見了陛下，有什麼想說的，就對陛下說。陛下十分器重十三靈殺手，對李將軍等人更是喜歡和信賴，陛下自然對先生你也是相信的，你跟陛下解釋，才是最合適的。」陸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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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織希望著孩子們，「孩子們，你們就在家裡繼續讀書吧，等老師回來，老師最多傍晚就能回來了。」

  蒼織希轉頭看著陸有，「陸將軍，請稍等，我去換件衣服。」

  蒼織希走進屋子，片刻之後，走了出來。當她走出來的時候，陸有在內的一百多士兵，都露出驚嘆之色，陸有暗驚：「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美貌的女子，如果陛下見了，一定歡喜異常，我豈不是立了一功？陸有啊陸有，你真是一個天才。你飛黃騰達的日子不遠了。」心裡高興，臉上也洋溢了出來。

  孩子們對陸有沒有一點好感，對這個他們覺得奇怪的笑容，總覺得身上不舒服。

  「陸將軍，走吧。」蒼織希說。

  陸有微微一笑，打了一個手勢，一個士兵牽來一匹馬，陸有問，「先生會騎馬嗎，不會的話，我派人牽著馬就是。」

  蒼織希微微一笑，身子輕若燕子，反身上馬，一勒韁繩，馬長嘶一聲，就被蒼織希馴服了。

  「先生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人。」陸有笑道。

  「小女子只是跟著我家將軍學騎馬幾天，談不上身手如何，陸將軍笑話了。」蒼織希沒有繼續理會陸有，轉頭對阿苗等人說，「老師最多傍晚就回來。」

  「老師，您路上小心。」孩子們都露出擔憂之色。

  蒼織希一笑，催馬而去，陸有嘴角抽搐一下，打了一個手勢，帶著一百多人離開。

  望著遠去的馬隊，阿苗心事重重地說，「我的眼皮老跳，先生不會有危險吧？」

  阿壯說，「先生博學多才，又是武藝高強，不會吃虧的。」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在孩子們心裡，他們的先生雖然平時看上去溫婉柔弱，但是身手高強，即便他們的將軍都不是先生的對手，只是先生不輕易顯露出來，她以前說過，除了生死攸關的關頭，她不會和人動手。

  而且孩子們在練習功夫上有差錯或者有其他的異常，蒼織希都不會指點，要等到李艦東回來親自給孩子們指點。有好幾次阿苗等人詢問先生，為什麼將軍他們不在的時候，先生不指點他們練習武功？

  蒼先生的回答是，這是將軍教的，出了錯，將軍會看到，會指點。她自己，已經厭倦了身上的能力，不願意那樣做。

  從那以後，孩子們就漸漸覺得，先生有很大的苦衷，才不願意施展能力。

  孩子們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當中，其實，今天的正常生活，無非就是念書，練習武功。

  皇宮，秦始皇的宮殿裡。

  李斯和張叢林匯報完畢退下後，一個老太監走了進來，「陛下，蒼先生到了。」

  秦始皇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站了起來，「哦？來了？快讓她進來。」

  「喏。」老太監退出去，將蒼織希帶了進來。

  秦始皇看到蒼織希的時候，忍不住整個人都呆住了，目光帶著柔和。

  老太監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樸素的淡妝，素衣裹身，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沒有脂粉和任何修飾，一張妝容平凡但是美麗絕倫的臉，一下子就把秦始皇吸引住了。

  「民女蒼織希，拜見陛下。」蒼織希行禮道。

  「平身。」秦始皇竟然沒有察覺，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你快請坐。」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恢復正常的聲音。

  「謝陛下。」蒼織希落落大方坐在一邊，問道：「陛下差遣民女前來，有什麼事？」

  「朕……我讓你來，是想問一下，李將軍離開後，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我會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多謝陛下的好意，民女很知足。李將軍已經讓我和孩子們住得好吃得好，陛下多心了。」

  秦始皇心裡有些不悅，這個李艦東，給這個女人下了什麼迷魂湯，怎麼這個女人口口聲聲都在念叨李艦東的好。但是秦始皇還是微微一笑，「你一個年輕女子，經常一個人在家帶著一群孩子，很困難吧。」

  「孩子們都還小，雖然不是一家人，但是每個人都相親相愛，有時候辛苦一點，但是很充實。多謝陛下關心了。」蒼織希笑道。

  「先生，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吧，朕有很多事都想請教先生。」秦始皇說，「如果你願意，朕可以封你為貴妃。」

  「陛下您嚴重了，民女對富貴身份沒有興趣，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陛下，還請您收回您的話。」蒼織希平靜地說。沒有一點即將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喜悅感，隱約有一種不想的預感。

  「如果朕強行讓你留下呢？」秦始皇終於露出真面目。

  「陛下，您不會強求的。」

  「你怎麼就知道朕不會強求？朕一統天下，滅六國，，哪一次不是強求的，不是讓他們屈服的？難道你一個女人，朕還不能制服你？」

  蒼織希露出憂傷的表情。

  城外的院子裡，孩子們已經做好了飯，可是先生還沒有回來，大家都坐在院子裡等待著。

  天快黑了，先生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我的眼皮跳的越來越厲害了。」阿苗說。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大家都沉默著，他們的心情也很壓抑，甚至平日裡做飯做的最好的幾個孩子，今天的晚飯，也做的不像話，不知道熟了沒有，不知道鹽放多了還是放少了。

  但是沒有人理會，大家都在等著先生回來。

  「先生不會出事了吧？」一個孩子說。

  「阿傣，不要胡說，先生怎麼會有事。」阿苗呵斥道。

  阿傣閉了嘴，這個十三歲穿著傣族衣服的少年低著頭揪自己的手指甲。

  「先生一定會回來的，先生這些年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我們只是不習慣而已，先生心裡一定十分牽掛我們，所以，大家都不要擔心了。」阿苗鼓勵大家。她的心裡在為剛才自己說眼皮跳的話感到羞愧不已。

  先生會回來嗎？誰也不知道，大家只是相互鼓勵而已，就這樣坐著等待著。

  ……

  渭河上。

  渭河延伸至東海，出海的船至少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東海，然後，他們將在東海上花一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尋找蓬萊仙島，求仙藥。

  李艦東站在甲板上，心事重重，面無表情。

  同伴們就站在他的身邊，默默地注視著漸漸模糊的大地和天空。

  天空沒有繁星，也沒有彎月，但是夜空皎潔，明亮的像一面鏡子。

  渭河的水，清澈見底。

  「將軍，我總覺得，心裡不舒暢，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趙葭櫻走過來，低聲道。

  李艦東淡淡地說，「你多慮了，只是這一處出海前途未知，大家心裡感到異樣罷了。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殺人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心情嗎。這一處出海，是我們未經歷的，和第一次殺人是一樣的心境。」

  「將軍，你的心裡，擔心先生的安危吧？她不會有事的。」趙葭櫻說出了李艦東心裡的想法。

  李艦東看了一眼趙葭櫻，「你太聰明了，但是太聰明有時候不好。」

  「我不應該揣摩將軍的心思。」趙葭櫻一笑，說道。

  錢星走過來，「將軍，你認為，有蓬萊仙島嗎？」

  「不知道，但是，徐福這個人，太過高深莫測了。而且居然得到陛下信任，去求仙藥。這其中，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一場危機就在前面等著我們。只是我多年曆經風雨的預料。如果沒有猜錯，這一次東海之行，即將充滿了風險。不過，我們十三靈殺手，從來都是一條心，一把劍，一個人。」

  李艦東說的一條心一把劍一個人，指的是十三靈殺手是一個整體，缺了誰都玩不轉，而且是同生共死的一體。

  「將軍，我依然在擔心一個問題，如果徐福求得仙藥，下令那一萬鐵騎對我們下手，又該如何？」錢星問道。

  李艦東目光一冷，「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唯一的方法就是殺無赦。徐福在我眼裡不算什麼，那一萬鐵騎也不算什麼。我在乎的是，陛下真的是想要仙藥嗎，還是這一次東海之行，只是為了一個證明。」

  「證明什麼？」

  「證明一個這個世界上除了陛下，就沒有所謂的長生不死，陛下想要長生不死，只是想告訴所有人，陛下的名字長生不死，而非肉身。所以，這其中，很值得我們去推敲。不過東海還遠，蓬萊仙島不知道在哪裡，我還有時間想對策。目前我最擔心的，就是先生和孩子們。」

  大家擔心的也是這件事，如果只是他們十三靈殺手，是沒有任何牽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