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蹤

  她深吸一口氣，弱弱道，「這些……他並沒有告訴我。」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了！」

  杜小魚愣了，這件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那麼反常。到底，他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看著愣頭愣腦的杜小魚，李鐵鋼心裡暗自思量。看得出了，何衍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她。這樣，會不會說明何衍並沒有很在意這個女人，那麼她也就有機可乘了？

  她嫣然一笑，眼中划過一絲輕蔑，又道，「看了太子殿下並沒有告訴你這些。不過沒有關係。等將來我和殿下大婚之後，看在你伺候過殿下的份上，我可以不介意你跟在他身邊，只不過，以你梁朝公主的身份，也只能跟著，連個妾侍都做不了。不知，你是否願意？」

  這擱到誰身上誰也不願意啊，李鐵鋼一招激將法，用的遊刃有餘。就算何衍聽到了也只會認為她大度而已。

  

  可杜小魚這等沒腦子的人，怎麼會想那麼多？

  「昨日殿下親自上門，和我說要娶我為妻，但是我知道殿下心裡還是有你的，為了做好太子妃，我親口告訴殿下，若是殿下喜歡，身邊想要多少女人，我都不會介意。而你，只不過是殿下的其中一個，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威脅性。記住，你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她踉蹌一步，若不是扶住牆，只怕早已跌倒了。目不斜視的看著李鐵鋼，看樣子，她自信滿滿，不像是在說假話，只是，何衍當真這麼說過嗎？她真的……最終只會成為其中一個嗎？

  她恍惚開口，「他，他真的這麼說嗎？」

  「當然！」李鐵鋼嫣然一笑，輕蔑的瞧著她道，「杜姑娘，我知道你是江湖女人，不拘小節，將來若是殿下成了皇上，身邊還有更多的女人，你我只不過他的皮毛而已。這個心理準備，你應該早就有的吧。」

  寒風颳進杜小魚耳里，此刻猶如她的心情一般冰冷刺骨。其實，她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因為何衍也沒有心思當皇上。就好比昨日的時候，皇上要廢掉他，他卻非常坦然。

  可，皇子一死，現在皇上身邊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血緣是如何都剪不斷的。她離開後，皇上和何衍說了什麼，何衍又跟皇上說了什麼，她不清楚，只是知道李鐵鋼的出現，絕非偶然。

  如果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李鐵鋼一步都別想踏進太子府。

  「你們幾個，去那邊貼喜字，記得，貼的端正一些，別歪歪扭扭的，小心本小姐剁了你們的手。」

  李鐵鋼話音剛落，杜小魚的目光順著望去，整個太子府已經開始張羅婚事了。以往富麗堂皇的太子府已經鋪上了各式各樣的紅色，那些紅色狠狠的刺進她的心口。

  突然發現，這個地方竟然分外的刺眼。

  她默默不語，轉身便往門口離開了。步子一步一步變的沉重。好像每走一步，便會有釘子狠狠的刺進她的心裡。

  ……

  在大街上漫步了很久，杜小魚還是沒有想通。為什麼？何衍明明不想當皇帝的，就算皇上威脅他，他也是沒有把柄的。想不通，還是想不通。

  「嘿姑娘，買書嗎？絕版的，絕對精彩，要嗎？」

  反正心情不太好，看看書也無妨。

  杜小魚走了過去，「你這書怎麼賣啊？」

  小販伸出兩根指頭，杜小魚疑惑道，「兩文？」

  「……姑娘，是二百兩。」

  「這麼貴啊？」杜小魚嘴角一抽，她身上可沒有二百兩啊！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個十兩的銀票。見小販穿的衣衫襤褸，給點錢就算是捐贈了。

  「十兩行嗎？」

  「好的！」說著，小販就把她手上的銀票給搶了過來。

  杜小魚一愣，二百兩搞價成十兩，真是太有才了。看來她還不是一無是處啊！起碼在搞價上是自學成才啊！

  等等，既然她這麼有才，如果她現在回去太子府，將那些已經貼好的喜字都撕了，然後再離家出走，這樣豈不是更痛快一些？

  想到這裡，她轉身離去沒走多遠，哪知小販突然叫住她。「喂，姑娘，你的書沒拿。」

  杜小魚低頭看了看手上空空如也，轉身瞧見小販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臉，不禁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接過書後，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給小販，道：「老闆，我這還有十兩，給你了！」

  小販也留下了感動的淚水，擦著眼淚道，「姑娘，把書拿來，我給你　換一本正版的，那本就是白紙。」

  小販的誠實不禁再次感動了杜小魚，她在心中感慨，現在真正誠實的人不多了。「老闆，把剛才那張十兩銀票拿來，我給你換一張真的吧！」

  小販嘴角一抽，接過張十兩銀票也再次感動。「姑娘，我再給你送一本漫畫。」

  杜小魚也再次感動，從口袋裡拿出一本書，誠懇道，「老闆，不用了，我已經拿了一本了，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小販頓時熱淚盈眶，顫抖著掏出一個荷包，「姑娘，荷包還給你。」

  此時杜小魚再也把持不住了，淚水有如決堤，模糊了視線。「大哥其實　我根本不怎麼認字！我只是，只是失戀了，正好哭的時候沒有帶紙。」

  小販拍著她肩膀，感慨道：「姑娘啊，實不相瞞，其實這個也不是我的小攤。我只是一個賣炊餅的。」

  「……」

  賣炊餅的？

  杜小魚抽泣道，「你賣炊餅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武大！」武大誠實道，「姑娘啊，你是我第一個見過這麼善良的姑娘啊。這麼滴吧，我請你去我家吃炊餅，我娘子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嗎？」

  「哦，可以嗎？」正好她肚子也餓了。

  「沒有問題啊。」武大拍拍胸脯，義氣道，「必須沒有問題，我這裡收拾下，帶姑娘去我家吃炊餅。」

  嗯，吃了炊餅再回去也不遲。杜小魚這麼想。

  等到武大收拾好東西後，杜小魚毫不懷疑的跟他離開了。

  「大哥，你叫武大，你娘子叫什麼？」

  武大直言道，「金蓮，姓西門。」

  「西門金蓮啊。」杜小魚不由感慨，小聲嘀咕了一聲，「這個名字，聽上去有種雙賤合一的感覺。」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路是越走越偏，直到走到一個胡同里，杜小魚心裡才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為了不引起武大的懷疑，她故作有點忙的樣子，「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家廚房著火了，我得先回去了。」

  轉身正要走，愣住了。

  身後不知從什麼時候多了兩個黑衣人，看到她轉身後立即一棒子給敲暈了。

  倒在地上的杜小魚在暈倒之前說了句話，「能不能不要打臉？」

  兩位黑衣人：「……」

  何衍回到太子府後，看到這喜慶的一幕，頓時黑了臉。

  此刻，王文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不好了，小魚，小魚不見了。」

  「什麼？」何衍還沒有反應過來，連花也跑來，慌慌張張道，「我找遍了太子府，都找不到小魚。」

  杜小魚失蹤了，這對何衍來說完全就是一個意外。

  原本以為答應皇上的要求可以拖延時間，然後再安排合適的機會帶著杜小魚離開，沒想到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卻失蹤了。

  李鐵鋼還沉浸在太子妃的夢裡，看著已經裝好的婚房更是欣喜不已。何衍的樣子她見過，那是數一數二的相貌啊。若是能成為太子妃，哪怕讓她付出一切，她都願意。

  砰，門聲一響，何衍破門而入，面色陰沉，怒目直視道，「你，都跟小魚兒說了什麼？」

  她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心中有些後怕，別看何衍打扮的像個文弱書生，但是他的眼中充滿了冷冽與兇狠。

  「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她不敢與他四目相對，只能心虛的低下頭。

  「什麼都沒有說？」何衍冷笑了一聲，劍毫不留情的指向李鐵鋼。

  這個眼神不由讓她不寒而慄，「我，我，我只是說了……」

  見她磨磨唧唧的，何衍不耐煩的打斷，「不用說了！」

  「啊？」不用說了？她急忙揮著手，「要不我還是解釋下吧。我，我，我……」

  「不用了，我不想聽。」

  「別啊！」李鐵鋼道，「我還是想解釋了。」

  「用不著了。」何衍放下劍，瞥了她一眼，眸中冷漠，「將她扔到柴房裡關起來。李將軍那邊就說沒有見過她。大婚之日，也別放她出來。」

  所有人頓時一愣。

  尤其是李鐵鋼，什麼意思？大婚之日，他竟然沒有成親的打算嗎？

  「太……」

  「太好了，我也是這麼想的。」王文走到跟前，在李鐵鋼脖子上簡單粗暴的一砍。然後道，「我這就送她去柴房。」

  待王文拖著人離開後，何衍有氣無力的坐到椅子上，一件件令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要想抽身而退，看來不會太順利。

  九天從門外進來，見何衍蹙眉的樣子，想要安慰，卻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安慰的話來。只能走到他跟前看著他，默不作聲。

  「你怎麼來了？」

  他道，「收拾，好了。」

  「嗯！」他無奈的笑笑，「可惜我們走不了了，小魚兒不見了，我們得找到她才行。」

  九天面無表情，這個杜小魚可真能惹禍啊。

  「這幾天我們多去留意下，她肯定沒有離開京都，抓緊時間找到她，然後我們再離開。」

  「嗯！」看來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