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聯姻

  什麼？金妃死了？

  杜小魚的目光下意識的移到皇上的身上，對於剛剛得子，又剛剛喪婦的人，皇上受到打擊應該更大吧。

  但他就像沒事人一樣，頭也不抬，輕飄飄的開口。「死就死唄，反正還有皇子呢。」

  一說這話，小太監哇哇大哭，「皇上啊，皇子剛生下來不會哭，誰知道在肚子裡就死了啊……」

  晴天霹靂啊！！！

  嚇的皇上筆都拿捏不住了。

  「你，你說什麼？」

  小太監嘴角一抽，「怎麼地，剛剛的情景也要再來一遍嗎？」

  皇上瞪著大眼，道：「朕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小太監想了想，「怎麼地，剛剛的情景也要再來一遍嗎？」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哦，對。

  「皇上啊，皇子剛生下來不會哭，誰知道在肚子裡就死了啊……嗚嗚！哦，剛剛沒有嗚嗚這兩個字。」

  皇上踉蹌一步，指著在地上跪著的小太監，朝門外大喊道，「來人，把這個太監，給朕砍了，剁成人渣。」

  聽後，小太監頓時慌了，「我怎麼了？為什麼要殺我，我是無辜的呀……救命啊……啊……」後面的話再也聽不到了，因為被守衛拖出去剁成人渣了。

  金妃一死，對皇上沒有什麼損失，但是皇子一死，皇上就傻了。慌慌張張的跑到何衍跟前，不再像剛剛那般囂張，一把拉住何衍的手便解釋。「阿衍啊，剛剛父皇跟你開玩笑的，哈哈……朕是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才想跟你開一個小小的玩笑，你放心，朕這輩子都不會廢了你的。」

  可何衍卻心寒了，從他手中抽出來，嘲諷道，「可我當真了，我的好父皇。」

  「你……你難道不想繼承皇位嗎？」

  「你覺得，我有這個心嗎？」何衍無所謂的笑笑，輕描淡寫道，「所有人都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可只有我不想。從你拋棄了母后那一刻，我便知道，想要成為皇帝，就要拋棄更多，恰好，這些東西，我都不想拋棄。」

  皇上踉蹌了一步，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竟然這麼想，你……我賀蘭氏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能拱手讓給別人？難道你要讓梁朝復國嗎？讓她來繼承嗎？」他指著杜小魚，惡狠狠道，「這個女人，就比江山好嗎？」

  「不可同日而語！」何衍斬釘截鐵道，「我只追求唾手可得的東西。畢竟……我也是普通人。」

  「你！」

  對於何衍的這些話，杜小魚更加明白了他的心。比起江山，他更在意的是她。想到這裡，心中的甜蜜四溢出來，突然發現，其實婚禮不要也罷。平平淡淡的一生，沒有什麼不好！

  「你出去！」皇上陰沉沉沖她道，「朕和阿衍有話要說。」

  她抬頭看向何衍，何衍亦低頭對她一笑，「你出去吧。」

  不知為何，這一刻，杜小魚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當然，她也可以理解為自己想多了。

  待她離開後，皇上才道。「現如今，你的身份被逼到風口浪尖上，現在只有與大臣的女兒聯姻才能緩解此次的危機，不然……你的太子之位，不是朕能保護便能保護的啊！」

  何衍淡笑，「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廢太子也好，重新立太子也好，我什麼都不會管，也別妄想著讓我成為你的附屬品。」

  「阿衍，你怎麼還不懂？」皇上氣急敗壞道，「你知不知道，那幫反賊過幾日便到京都，以圍困梁朝公主的理由要與我朝開戰。如果你不與朕合作，等他們一來，朕便將杜小魚給交出去，或者……直接殺了她！」

  「你敢！」他冰冷道，「你若敢傷她，我必殺你！」

  「現在，已經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時候。她的命保不住，你的位置也受到了威脅，若是想保護她，你必須與大臣的女兒聯姻，到時候，李將軍便會全力以赴，趕走反賊。」

  其實皇上說的在理。

  「阿衍，不是朕在逼你，一個人就算打遍天下無敵手又如何，一旦有了弱點，你什麼都不算了。杜小魚，便是你的弱點。你真心喜歡杜小魚，朕管不著。你可以為了她放棄皇位。但她的命若是被朕拿捏了，你又該如何？」

  從古至今，太子的地位一旦受到威脅，都是與有權勢的官宦之家聯姻才能解決禍事。皇上此等行為確實是為了保護何衍，但也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李將軍權高位重，兵權在握，他如何也要忌憚一分，若是何衍和他的女兒成親，到時候李將軍還不乖乖賣命？

  素來，皇家的婚姻都是如此。

  後來，何衍沒有再說過話，倒是皇上一直在逼逼叨叨，暫且也就認為何衍是默認的。

  回到太子府後，杜小魚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他面前，忙問，「皇上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沒什麼。」

  「……」

  好吧，看樣子，他不想說出來，那她也不問。

  哪知何衍突然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曖昧的吹了一口氣道，「小魚兒，我好想你。」

  她無奈的笑起來，「我們天天見面，你還想我？」

  他邪邪一笑，「你怎麼那麼笨？我是想……想和你……」

  後面說的什麼，她沒有聽清，但被何衍堵住雙唇後，她才反應過來……

  今日的何衍和以往的他有些不大一樣，好像更加放肆了。先是唇在她口中狠狠的撕咬著，其次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衣服撕開。

  「啊，你……」

  「別說話！」他溫柔的邪笑著，「什麼都不要說，好嗎？」

  她瞪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看著他，好像能看出他眸中有一絲痛苦和隱忍，許是皇上跟他說的那些話讓他左右為難吧。不然，一向瀟灑淡然的他，怎麼會有一抹痛苦？

  她主動勾住他的脖子深吻下去，與他緊緊纏綿。

  何衍身子一僵，爾後才將她橫抱起來，放在床上，身子一壓，二人緊緊纏綿……

  第二日一早，杜小魚醒來的時候，何衍已經不在了。卻聽到門外嘈雜之聲不斷。她草草的穿好衣服，去外面一看，原來是昨天在皇宮裡打算碰瓷的女人。

  她見到自己並無驚訝之意，反而得意的笑笑，「杜姑娘還沒有和太子殿下有夫妻之名，卻有了夫妻之實，江湖上的女子，果然灑脫的很。」

  擦，她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這不是很明顯說她不要臉嗎？

  杜小魚這個氣啊！

  「你，你誰啊？」

  女子莞爾一笑，「李鐵鋼！」

  杜小魚嘴角一抽，這名字，聽著有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哦。

  「你爹給你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有木有考慮到你的性別問題。」杜小魚實在覺得李鐵鋼這個名字起的比她的還要倉促。

  李鐵鋼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懂什麼，我剛生下來體弱多病，我爹說起個賤名兒好養活。還給我起了個小名兒，比這個還難聽。」

  「哦？」比這個還難聽？那還能叫什麼？「叫什麼名字啊？」她小心翼翼問道。

  李鐵鋼哼了一聲，自傲道，「李二蛋！」

  「……」那確實夠難聽的。

  如果唐老鴨在場的話，杜小魚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嘿兄弟，看到沒有，還有人比我名字還難聽呢，這下你知道了吧。

  李二蛋？李二蛋？哈哈，想起來就好笑。

  「你在笑什麼？」

  啊？杜小魚一愣，她剛剛……笑了嗎？她記得是在心裡偷笑的啊。

  「咳咳。」她急忙擺正姿態，「你找我何事？」

  李鐵鋼輕蔑了掃她一眼，道，「想必昨日太子殿下應該和你都說了吧。」

  「說……什麼？」

  不等她多想，李鐵鋼已經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啊……嘔……」誰能知道，前一刻歡天喜地的，下一刻鳥屎就掉嘴裡了，怪只怪她嘴巴張的太大了。

  看著李鐵鋼出糗的樣子，杜小魚能說她好想當一個吃瓜的觀眾嗎？

  只見李鐵鋼乾嘔了半天，非但沒有吐出來，反而咽進去了，腰身一直，裝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對此，杜小魚不得不在心裡給她點上三十二個贊。

  「咳咳，剛剛你看錯了，那根本是鳥屎，而是鵪鶉蛋！」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真的好嗎？

  杜小魚揉揉鼻子，閉著眼睛點頭，「我剛剛什麼都沒有看見。」

  至於為什麼閉著眼睛說瞎話，那是因為睜著眼睛說瞎話會遭雷劈的。

  李鐵鋼見杜小魚雖然是江湖女子，但並不是厲害的人物，從小見過大場面的她，對付杜小魚這種人，簡直夠夠的了。

  「呵呵~~杜姑娘可知我今天的來意？」

  「來吃鳥屎？」

  「……」

  好吧她想多了，好像對方不太好對付。

  一開始以為江湖女人都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隨隨便便刺激一下就能發火。但顯然，杜小魚是一個例外，說了兩句除了能嗆人，還能裝傻賣乖，由此可見，杜小魚是一個心機婊。

  嗯，她得重新想招對付了。

  李鐵鋼頓了頓，擺出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表情，徐徐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這不最近太子殿下的身份鬧的沸沸揚揚嗎？皇上為了保住太子殿下，想要與我們李家聯姻。一是為了江山社稷，二便是讓太子殿下在朝廷上暫穩腳跟。一舉兩得，多好啊！」

  聯姻？她腦海只有這兩個字。何衍要和人成親，對象，卻不是她。竟然是一個大臣的女兒，還叫李鐵鋼？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都在說暫時承諾不了太多的未來，原來，他早已想到了這些。

  此刻，心裡猶如五味瓶打翻，什麼樣的滋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