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岳父支招

  想到小洋子，時小念望向簡皓，問道：「對了，小傢伙你是怎麼安排的？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裡吧？那太危險了！」

  

  時小念的後知後覺，簡皓撇了撇嘴，並不發表意見：「我已經讓阿進把他帶到我小姨家裡了，放心，會有人照顧他的。」

  「哦，那還好，我以為你把他一個人扔家裡不管不顧呢。」時小念拍著自己的胸脯，假裝如釋重負的模樣。簡皓嘴角一扯，他眼皮劇烈地跳著。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他淡淡地問道。時小念一怔，這個「回去」，指的是回哪裡？

  「當然是回大城市了，在這小山村待久了，我怕自己會變懶。」簡皓雙手抱著腦袋，他仰望星空，微風吹拂著他的劉海。

  「明天下午吧，可以嗎？」時小念問，簡皓挑眉，旋即點頭。

  「那就明天下午走！」制定好計劃，兩個人就不在這個話題上面糾纏，他們雙雙望著夜空，彼此享受著這一秒的安謐與溫馨。

  ……

  第二天一大早，時小念還想賴床，卻被時麻麻從被窩中叫醒，她迷糊地揉著惺忪的睡眼，想問時麻麻這麼早叫她幹嘛，時麻麻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輕聲道：「今天祭祖，你忘了？」

  「納尼？」時小念有點懵逼，她披散著頭髮，腦門上滿是問號。

  今天祭祖？

  好像……是醬紫來著。

  她換好衣服從臥室里出來的時候，簡皓正坐在客廳陪時爸爸喝茶，看兩人怯意的模樣，時小念想要上前橫插一腳，可她還沒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的時候，就被時麻麻叫去幹活。

  時麻麻做了很多好吃的，祭祖祭祖，顧名思義就是祭拜祖先，鄉下一直都有這個習俗，而且代代相傳，除非是移居到了城市的人才會逐漸淡忘祭祖的規矩，無論祭祖與否，總之是為了寄託對先人的思念，算不得迷信。

  畢竟，有了先人才有現在的人們，忘記歷史就是背叛自己。

  不過讓時小念納悶的是祭祖一般都是自家人才會做的事情，辣麼簡皓也跟著來祭祖算個啥事？

  時麻麻理直氣壯地告訴她：小皓早晚都是我們時家的人，祭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時小念無法苟同時麻麻這強悍的理論，她保持緘默。

  祭祖過後，時小念和時麻麻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這時候時爸爸對簡皓說：「小皓，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沒有作任何的猶豫，簡皓點頭應道。

  「這都要吃飯了，你個老不正經的，帶小皓出去瞎逛啥？」時麻麻不滿地說道，時爸爸憨笑道：「老婆子，我就帶小皓出去走一下，你一個婦道人家哪來那麼多的規矩，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飯晚點吃又有什麼干係？」

  時爸爸一旦決定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時麻麻懶得跟他扯，她丟下一句：「隨你便，不過早點回來。」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瞎操心啥，我懂分寸。」時爸爸說自己懂分寸，時麻麻遞給他一個白眼。

  「小念，我們不管你爸，咱娘們吃飯去。」時麻麻招呼時小念，時小念表示想睡一個回籠覺，有利美容，時麻麻語塞，她氣沖沖地走進了廚房。

  這一大一小，怎麼都這樣？

  簡皓在一邊尷尬地站著，時爸爸笑著轉過身，他看向簡皓：「走吧，小皓。」

  「嗯。」

  簡皓跟隨在時爸爸的身後，兩人走出了小院子，朝著小路走去。

  雞鳴犬吠，除了這些聲音，簡皓再也聽不到其它的雜音。沒有汽車飛馳的轟隆聲，也沒有人來人往地嘈雜，小村莊很平靜，隨著太陽升起，陽光穿透雲層的束縛，將村子染上了一層金黃色。

  「小皓，你覺得我們鄉下怎麼樣？」突然地，時爸爸向簡皓問道。簡皓閉眼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他再睜眼的時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叔叔，鄉下給人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而且平靜平淡，我喜歡這裡。」簡皓回答，他的言語並沒有任何做作。

  聽到他的回答，時爸爸笑了笑：「你能這麼想，很難得。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他們都不願呆在農村，一個個拼了命似地往城市裡擠，哪怕是擠破腦袋也在所不惜。」時爸爸嘆了口氣，「剛開始我就不怎麼同意小念去那麼遠的城市打工，不過她堅持，我拗不過她，只好隨了她的意。」

  簡皓在一邊默默地聽著，時爸爸繼續道：「本來這一次她回來了我和她媽媽商量著不讓她走，可沒想到她會帶你回來。」

  說著，時爸爸看向簡皓：「那丫頭嘴上不說，可是我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你的。」

  簡皓仍是沉默著，時小念的感情他不是感受不到，只是她一直逃避，他雖然想戳破隔在彼此之間的那道隔膜，但是每次當他想這麼做的時候，他都像是把力氣使在了棉花上。

  那種有力無處使的趕腳，讓簡皓異常憋屈。

  「所以，小皓，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意思。你也別擔心什麼，就我們兩個人，你完全可以開誠布公地跟我說。不管你喜歡亦或是不喜歡我女兒，這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想知道你心裡的答案。」時爸爸看著簡皓，他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龐上，此刻泛著一種名叫「父親」的溫情。

  父親疼惜自己的女兒，這點無可厚非，所以簡皓在略作沉默之後，他抬頭，望著時爸爸，認真地回答。

  「叔叔，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喜歡時小念。我承認，以前的我對她不感冒，可是隨著我對她了解得越來越深，我發現她有時候整個人就像謎語一樣，吸引著我的目光，使我迫切地想要追尋答案，這種感覺在之前我遇到的那些女人當中都沒有體會到。」

  簡皓頓了頓，他忍不住微微拔高聲音：「因此，我可以很負責任，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喜歡你的女兒，我希望她可以接納我！」

  聽到簡皓如此鄭重其事地回答，時爸爸有些忍俊不禁，他搖了搖頭：「小皓啊，你跟我一個老頭子扯這些有什麼用，這些話你應該跟小念說。」

  「我說了，但是她不接受誒。」簡皓嘆息，他心裡也蠻鬱悶的，好不容易跟人表白，沒想到最後竟然被拒絕了。

  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可事實就是這樣，沒有半分地添油加醋。

  時小念拒絕了他，而且還是乾脆利落那一種。

  聽到他的嘆息，時爸爸想了想，他問：「你是說，你跟我女兒表白過，然後被拒絕了？」

  「嗯。」儘管說出來很丟人，但是簡皓還是點頭承認。

  「那你跟她表白了幾次？」時爸爸又問，簡皓一愣，他有些傻眼。

  表白幾次？一次還不夠嗎？

  「難道只有一次？」時爸爸不可思議地猜測道。

  「嗯呢。」簡皓控制著鼻息，輕「嗯」了一聲。

  聞言，時爸爸先是一怔，隨即搖頭失笑。

  「小皓，你才表白一次失敗一次，難道打算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嗎？」時爸爸反問，簡皓不懂他的意思。

  「老實跟你說吧，我曾經追小念她媽媽的時候，前後被拒絕了九十九次，直到第一百次才成功。你知道嗎，當年小念她媽媽可是我們村裡的頭號美人，我能夠娶到她，這是很多人都無法想像的結果。」時爸爸的語氣聽上去頗為自豪。

  簡皓則是扯了扯嘴角，他很難想像，一個男人追求一個女生一百次被拒絕九十九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話說要這麼一比較的話，他被拒絕還真算不上什麼。

  「男人嘛，面子是自己掙的，又不是別人給的，有的時候就應該放下姿態。因為是為了娶老婆，不丟人哈。」時爸爸拍了拍簡皓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簡皓心裡狂汗，不過他也有點動搖。上次表白，他的準備也不是非常充分，要不這一次回去他再弄一次？說不一定這一次他表白時小念就改變主意了呢？女人的心思辣麼難猜，誰知道會不會有奇蹟出現。

  萬一真的成功了咩，畢竟，緣分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

  而時爸爸看到簡皓眼中逐漸堅定的色彩，他笑了笑，轉過身，朝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

  「好了，我們今天就說到這裡吧，該回去吃飯咯，不然我家老婆子又該念叨了。」時爸爸雙手負在身後，儘管他的腿腳不便，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少說當年他應該也是一個村長級別的存在！

  簡皓慢慢跟在他的身後，他的腦子裡開始構思回去之後該腫麼進行下一輪的表白了。他難得喜歡上一個人，無論如何，簡皓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賴在床上睡美容覺的時小念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她有些迷糊地望著天花板，話說——哪個混蛋在想她？

  管他呢，大被蒙過頭，繼續睡覺才是王道！

  時小念又呼呼大睡起來，她並不知道，由於她老爸今天與簡皓的一番談話，接下來她的生活，將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