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眼大無水

  火靈無言以對，眼珠一轉道：「我娘子要生娃娃，認雲兒姐姐做乾娘，可好？」

  雲兒吃驚停步問：「雙兒有喜了？」

  「現在沒有，馬上就有，」

  「切，等有了再說。」雲兒失望抬腳。火靈推雙兒，它追過去跟雲兒講問天、紫滕孕子的事情。「好，最好給我生個乾女兒。」

  火靈探頭說：「我娘子會生龍鳳胎。」

  「一個還沒影，龍鳳胎都敢想。除了這貨，沒誰啦！」雨燕見兒女們在碧雲間如常，懸心落肚，取玉精快速吸收，補充體力。

  幽冥殿內，地君望著懷中酣睡的嫦娥，喃喃自語：「娘子，你在此處好好休息，我去解決他們消一勞永逸。」燭光搖曳，香氣繚繞，嫦娥的臉上浮現絲笑容，不知在做何好夢。

  一個時辰後，雨燕精力充沛，吃飽喝足後獨自上鶴羽按照堯堯的指引去幽冥湖。飛到彼岸花鋪成的火紅之路大半處，拐進條不起眼窄路，將避水珠戴到腕上照明。

  雲兒帶他們在寶庫中各挑選件玉器作禮物，堯堯選了玉玦，彤彤選了玉鐲，悅琋選了把白玉做的寶劍，雙兒選了玉簪，火靈選了玉韘又死皮賴臉摟著佩璜不撒手，美其名曰給未來的兒女戴，雲兒一腳踹它出寶庫關上門。

  雙兒躥過去扶起它問：「相公，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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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眉飛色舞道：「沒事，挨一腳換件寶物值。」

  「早知如此，我也多拿一樣啦！」雙兒懊悔。

  「娘親小心，湖邊有結界。」雨燕凝神聽他們在玉鐲里談話，悅琋高聲提醒，她來不及躲閃，「啪嘰。」反彈落地。

  爬起來收好羽毛，揉著生疼的屁股罵：「死小子不早說，想摔死你老娘嗎？」

  玉鐲內人、靈齊慶幸自己沒站在鶴羽上，悅琋委屈小聲嘀咕：「哪有您這樣飛行不看路的？好心落埋怨。」

  雨燕理直氣壯講：「我不看路是因為有你們六雙眼，哪知道都是些眼大無水的擺設，都別在碧雲間享受，出來陪我。」心念一動，彪悍地拽他們到外邊。

  火靈剛進岩漿池便被光溜溜扯出來，邊穿衣服邊嘟囔：「姐姐，你兒子惹你不高興，別殃及池魚行不行？」

  雨燕甩它記眼刀：「你們是一丘之貉，出來幹活。」

  「連個鬼影都沒，我幹什麼活？」

  雙兒幫火靈系帶說：「姐姐讓相公去泡岩漿，我陪你上湖心島。」

  雨燕還沒回答，悅琋突然指著幽冥湖喊：「娘親，湖心島上有人。」

  「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順他手指，睜大左眼，寂靜的湖面上黑漆漆一片，回望大家皆搖頭。

  「我們進結界中再看。」雙兒帶他們穿越結界，立在湖邊。

  結界外看著波瀾不驚的幽冥湖，入內陰風呼嘯，如千軍萬馬奔騰。暗紅色的湖水像燒開的熱水般翻滾冒泡，此起彼伏的鬼哭聲悽厲刺耳，使人不寒而慄。湖心有座閃爍金光的小島，在暗紅的薄霧中若隱若現。

  悅琋靈氣聚眼道：「爹爹他們在島上，那裡也有結界。」

  「我們先乘鶴羽至島邊，再由雙兒帶我們上島。」羽毛才入湖面，便被風吹得四處搖擺，操控困難。湖裡的濃重血腥味令人作嘔，哭嚎聲更加響亮，沸騰的湖水中伸出一雙雙白骨手，抓向他們的腳脖。

  雨燕用力升高羽毛，與湖中巨大的吸力對抗，「不行，這樣下去到不了湖心島，就會跌落血湖中。」她果斷將大家收入玉鐲，羽毛縮到最小，全神貫注往小島處移動。

  離島越近吸力越小，哭聲轉換成恐怖的笑聲。雨燕在結界前降落，放出雙兒含住她進島。「姐姐，快拿出羽毛。」雙兒大喊，雨燕快速取出羽毛，她倆站上去。

  定睛看小島上空黑雲密布，黑雨幾乎將整個島淹沒，閻君、太白和玉陽緊閉雙目，盤膝坐在幾塊黑石上渾身黑氣籠罩。

  雨燕控制羽毛飄到三人身邊：「相公，我是雨燕。」

  閻君睜開眼虛弱地說：「娘子快走，幽冥水能消耗靈力，克製法力，我們就是因為施展不出法術，被困在幽冥島。」

  「沒關係，我有解毒水。」雨燕取出沈寒月活著時又讓紫滕用淨化瓶配製的解毒靈液。

  閻君講：「沒有用，太白的解毒丹，我們吃下不少，一沾上幽冥水，法力就消失。」

  「那我就收了它。」雨燕與雲兒溝通，開始往碧雲間裡收幽冥水。

  地君進結界收起幽冥水氣急敗壞吼：「鳳棲梧你住手，為何幽冥水對你無效？」

  「你問我我問誰？」雨燕亦奇怪幽冥水能讓其他人的法術使不出來，自己卻不受影響。黑雨停止，太白把解毒丹遞給閻君和玉陽，三人抓緊時間排毒。

  「我本想困你們在地府，等尋到輪迴盤與娘子轉生後，幽冥水自退，你們自出。如今鳳棲桐打亂我計劃，莫怪我不講交情。」地君袖中飛出道白光，捆住三人，投入血湖。湖面波濤洶湧，閻君三人瞬間被拽沉湖底，似笑似哭聲在湖面迴蕩。

  雨燕睚呲欲裂：「還我夫君。」念力刺向地君識海。

  「雕蟲小技。」地君側身避過，唇角微勾：「如果你只會這招，就下去陪他們吧！」抬手甩出白光捆雨燕，她本能閃開，放出火靈。

  「老東西，看我不燒死你。」它化成團藍焰撲到地君身上。

  地君邪魅一笑：「你留在地府當個火夫不錯。」一團幽冥水包裹住火靈被他扔出結界。

  「相公。」雙兒怒目圓睜：「老東西，拿命來。」它幻化出本體，是條長著四條腿的怪魚。

  地君微愣蹙眉道：「你居然是它的後代。」

  雙兒聞言收身問：「你認識我？」

  地君傲然：「不認識，但我見過你的娘親。看在它的面上，我放你出地府。」

  雙兒聲音顫抖：「我娘親？它在哪裡？」

  「早就屍骨無存，消散天地間。」

  「是啊！我娘親若在，怎可能棄我不顧？」雙兒自言自語完，聲色俱厲喊：「快把我相公送回來，否則殺了你。」

  地君冷哼一聲：「不識好歹，再口出狂言，休怪我不講情面。」

  「口出狂言的是你。」雙兒張開大嘴，島上飛沙走石全朝它口中涌，結界隱有崩塌跡象。地君隨手拋出團幽冥水直射它喉嚨，它頓時癱倒在地。

  「你娘親可吞天下萬物，你連幾滴幽冥水都擋不住，可憐。」雙兒瞅他輕蔑的目光，羞愧垂頭。

  「雙兒是吞的女兒？」雨燕腦中靈光乍現。「怪不得第一眼見到球球（雙兒化形前的名字）就特別親切，怪不得雙兒能吞噬許多東西，可是它為何長有四條腿？吞沒有。」

  「鳳棲桐，你要不叫其他幫手，就下血湖陪他們。」

  「等等，我讓你見位故人。」雨燕握吞在手中。「你看它是誰？」用指甲劃破手指，按在經寶石上，心中默念：「地君欺負你的女兒，地君欺負你的女兒…」

  白光起，吞的身影飄在半空：「地君以大欺小，出息見長，不怕落人笑柄？」

  地君目瞪口呆數秒問：「吞，你不是被天帝滅殺，煙消雲散了嗎？」

  「噬兒，來，讓娘親看看你。」

  「娘親，你真是我娘親？哈哈，我有娘親啦！」雙兒一摟成空。「嗚…嗚…娘親，您的身體？」轉笑為哭。

  吞慈眉善目望女兒：「我的肉身早已無存，噬兒莫悲傷。」

  被吞無視，地君不爽，強壓怒火解釋：「是你女兒攻擊我在先，你帶它離開地府，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吞溫柔勸女：「噬兒，我們離開地府再說。」

  「讓地君還我相公。」雙兒不依。

  「噬兒有相公？」吞愕然，記憶里，天帝把它的同類及朋友全部詛咒封印。「莫非你相公是異類？」

  雙兒催促：「娘親救完咱一家出去說。」

  吞愛女心切：「請地君將我女婿歸還。」

  地君思索片刻，掐訣念咒黑水裹帶火靈回來，他收起幽冥水，火靈撲通趴地。「相公你醒醒。」雙兒抱著它搖晃。

  雨燕取解毒水餵給火靈，它徐徐睜開眼睛，環視四周，兩眼放光：「娘子，你身後有條大魚，要不要我烤熟給你吃？」

  吞忿然作色，雨燕默默拉開與它的距離，雙兒滿頭黑線講：「相公，它是我娘親。」

  「娘子的娘親？」火靈就地滾到吞面前叩頭，口中念念有詞：「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這塊玉髓小婿我千辛萬苦才得到，送給你作見面禮，請笑納。」它用在碧雲間裡軟磨硬泡求來的東西討丈母娘歡心。

  瞧著這塊臉盆大小的玉髓吞一臉欣慰說：「捨得將如此珍貴的寶物送與我，可見對噬兒發自真心。」

  地君下逐客令：「你帶它倆出去，地府不歡迎你們。」

  雙兒挽她胳膊講：「雨燕姐姐，我們走。」

  「她不是鳳棲桐？怎麼又是孟雨燕？」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閻君冷笑：「孟雨燕是鳳棲桐的轉生，你們可以走，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