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童心未泯

  「雲頂城沒有春天，的確不應景，我們近前欣賞。」雨燕如孩童般掠到樹下，仰頭細觀枝頭的梅花。

  被大雪覆蓋的花朵艷麗而不妖，白中透紅，像一顆顆耀眼的水晶懸掛枝頭。沈寒月瞅樹下專注的人兒，亦入了神。

  雨燕抬眼望前方，發現雪下的紅、黃、紫、綠，興奮的衝過去，小心翼翼撥開積雪，露出花瓣的本色。

  驚喜的喊：「相公，真有綠梅花啊！」潔白的花瓣包裹點點清綠，或伸展或合攏傲立枝頭。

  沈寒月腹誹：「一株綠梅都能高興成這樣，若園中芬芳皆看遍，不知會怎樣？呵呵。」

  清幽淡雅的梅香徐徐鑽入鼻孔，雨燕像只藍色帶黑紋的大蝴蝶在梅林和暴雪中飛舞。蒼古清秀的梅樹上，　擠滿千姿百態的花兒，紅像霞、黃似金、紫如煙…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獨自前行半晌，不聽沈寒月出聲，童心未泯的雨燕捧把樹幹上的厚雪，團成球藏入袖中，笑盈盈立在樹下等他。

  不明所以的沈寒月過來問：「娘子跑累了？不如回客棧休息，午後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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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這排梅樹便回。」雨燕指前方引開他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下他帽子，把冰涼的雪球塞進他脖中，猝不及防的沈寒月呆愣原地，她哈哈大笑跑開。

  「娘子好調皮。」反應過來的沈寒月彎腰團雪球砸向雨燕，她側身躲避，兩人你來我往，在園中打鬧嬉戲…

  玩累的雨燕舉雙手投降，沈寒月優待俘虜，摟著她狠狠親吻一陣兒，才攬著氣喘吁吁的她出園。

  在木廊下沈寒月為她撣掉衣上的落雪，雨燕瞧他宛若白頭翁的模樣調侃道：「相公一銀髮老翁，適才在梅園意氣風發，步履矯健，為妻佩服。」

  沈寒月湊到她耳邊問：「娘子可要試試我這銀髮老翁的厲害？」

  「我肚子餓，換衣用膳。」雨燕不敢接他話頭，臉頰滾燙狼狽跑上樓，沈寒月隨意晃下頭上、身上的雪，目閃精光跟隨。

  一分價錢一分貨，甲字房間裡冬季亦溫暖如春，並有專門的浴室，雨燕吩咐小二送來熱水，洗去身上汗漬，沈寒月擠進浴桶與她鴛鴦戲水，薄薄的蒸汽中風光旖旎…

  沈寒月撈她出浴桶，用布巾擦乾二人上床，瞧像小貓般綣縮在被窩裡的雨燕一臉壞笑問：「娘子，對我這白髮老翁可滿意？」

  「滾。」羞惱的她抬腳蹬去。

  他伸手握住道：「看來娘子還有不少氣力，不如…」見他又要欺身，雨燕連忙求饒，他笑呵呵吻吻她額頭，穿衣下床喊小二送飯菜來房間享用。

  萬梅園裡眾多的亭台樓閣，樹木山水，將園子點綴的幽雅不俗。雨燕尤喜橋邊那個梅花形的涼亭，亭子頂棚是一朵盛開的紅梅，在風雪中巋然不動。

  次日，沒有溫度的陽光照耀著晶瑩的白雪，雲頂城變成了一個粉裝玉砌的世界。四季常青的松柏樹上掛滿蓬鬆的雪球兒，梅樹上垂下一根根透亮的銀條。

  寒風吹來，樹枝輕晃，雪球兒、銀條紛紛碎成玉屑隨風飄揚，映化出許多道色彩斑斕的彩虹，迷花賞客的眼。

  三日將過，兩人商量在城中閒逛完回問天塔接兒女。臘梅來詢問清雪釀的運輸問題，雨燕讓她幫買輛馬車裝上即可。

  付餘款時，臘梅小聲提醒：「有人惦記美酒，客官路上小心。」

  沈寒月莞爾點頭，扶雨燕坐進車廂，自己裝模作樣拉著馬緩緩出客棧，雨燕快速把清雪釀收入玉鐲，掀開窗簾喚他上車。

  將馬車停在成衣鋪院外，沈寒月吆喝：「董掌柜，我夫妻又來購買裘皮，可有好貨？」

  董掌柜急跑出門，喜眉笑眼說：「昨日剛到幾件狐皮斗篷，請二位貴客進店挑選。」接過沈寒月手中韁繩拴在門口的松樹上，側身迎他倆進廳。「月兒娘、月兒，出來招呼貴客。」

  街角拐彎處四名男子貼牆而立，一名小個子問：「大哥，這夫妻倆是不是腦子有病？如此貴重的美酒扔在院中不管。」

  他身後的魁梧男子推他道：「瘦猴，你管那麼多作甚？去把馬車趕來，省得節外生枝。」

  「好嘞！」瘦猴悄悄往成衣鋪院中蹭。他這邊還沒蹭過街，眼前倏地飄過道白影，晃神間，馬車已駛出小院朝街尾狂奔。

  「傻愣啥？追。」到手的肥肉被人捷足先登，魁梧男子氣得臉色鐵青，奮起直追。

  聽見馬嘶嗚，董掌柜出門，瞧馬車不見跺腳搓手喊：「有賊人，客官，你們的馬車丟了。」

  「董掌柜稍安勿躁，一輛馬車而已，不妨事。」沈寒月隔門講。

  董掌柜要報官，兩人皆說沒必要，拎著選好的裘皮告辭，在背街處扔進沈寒月的儲物戒，手拉手沿街溜達。

  「站住，把你們身上的寶物交出來，饒你倆性命。」三名男子，手握棍棒在小路上一字排開，二人不悅轉身，背後走來三名持刀大漢堵住去路。

  中間的執刀大漢面露猙獰陰森森吼：「把你們身上的寶物交出來。」

  雨燕聽他們索要寶物奇怪，探虛實：「裝清雪釀的馬車剛剛失竊，我們要去報官。」

  「車轍印那麼淺，怎可能有百壇佳釀？剛才你們手中的上等裘皮轉眼無蹤，如果我沒猜錯，他手上的戒指是寶物。」中間握棍男子的話，令二人頓起殺意。

  「你前我後」傳音，同時出手，六人全圓睜雙目一命嗚呼。人不作死怎會死？再無閒逛心情，取穿梭門回問天塔。

  沈寒月看見女兒喜轉憂喊：「彤彤，你咋在洗仙池裡？快出來。」雨燕也一臉緊張。

  彤彤躺在池中腳踢水花游到岸邊說：「爹爹、娘親，洗仙池好舒服。」

  「寒月哥哥、雨燕嫂嫂，彤彤在洗仙池中如魚得水。」紫滕講，他們離開後，堯堯和問天慫恿小丫頭脫胎換骨，怕她受不得痛，抱她入池撫慰。可彤彤沉入池中啥事沒有，問天迷惑不解動用法術測得她是天生仙體，堯堯羨慕的不行。

  「爹爹、娘親，彤彤是不是很厲害？」

  「是、是、是，我女兒最棒、最厲害。」沈寒月樂得合不攏嘴，雨燕也跟著誇讚。問天帶堯堯過來，聽雨燕講帶他倆回家，兩孩子都不願意。

  堯堯說：「娘親，孩兒跟問天舅舅學習移形換影之術，學會再回。」

  彤彤講：「娘親，紫滕姑姑在教我長袖善舞，我也不回。」

  沈寒月稀罕道：「名字不錯，給爹爹演示一下。」

  「爹爹請看。」堯堯指著池邊大石掐訣念咒。「變」字出口，大石變成一隻雪白的綿羊，霎時間恢復如常。「問天舅舅說我練會能持續半個時辰，出神入化時能維持五個時辰。」

  「爹爹看我的。」彤彤爬上岸，閉目凝神。突然袖中飛出條細滕，繞住岸邊的大石拖拽有半米遠。「紫滕姑姑說我勤加練習，能移石拔樹。」

  孩子們長本事，最開心的數父母。雨燕和沈寒月對兄妹倆大肆鼓勵一番，和問天、紫滕上高層喝茶敘談。

  簡述在織錦城遇到紫蝶的經過，問天由衷替紫蝶找到幸福高興。紫滕對同它一樣全是紫色的勇敢蝴蝶充滿好奇，期待它的回歸。

  留下珍饈美食和十壇清雪釀，沈寒月和雨燕回鏡月城。正巧趕上冷夕顏產子，軒皇大赦天下，鏡月國子民歡天喜地。

  通過各城的巡視，鮮有乞丐討食，雨燕相信在齊皓軒的領導下，鏡月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衣食無憂。

  韓公公來府傳旨：「皇上口諭，請寒月宮尊主孟雨燕、宮主沈寒月進宮見駕。」

  沈寒月嘟囔：「軒皇是不是在監視我們？否則怎會前腳進府，他後腳便傳旨相見。」

  韓公公是吟香身邊的舊人，知道不少隱密，沒有生氣反而疏解他心中不平：「皇上派人在全國暗中　尋訪兩位，冷閣主也在聖乾宮等候。」夫妻倆斷定齊皓軒必有緊要之事，不然不會迫不及待，不做耽擱換裝進宮。

  「皇上召小月和燕兒所為何事？」錦娘、孟知青匆匆來看外孫、外孫女不見，連女兒、女婿亦無蹤擔心。

  聖乾宮裡沈寒月、雨燕行禮落坐，齊皓軒娓娓道因：原來沉寂許久的玉珀國主，上月忽然傳書，要將晴柔公主嫁與軒皇為妻。

  齊皓軒婉拒，玉珀國主以此為名，十萬大軍壓境，東蒼國主亦派五萬大軍在邊境尋釁滋事，圖謀不軌。

  沈寒月聽他音落接腔：「軒皇叫我夫妻有何用？」

  「我想得到寒月宮的支持。」齊皓軒在雨燕面前只用我稱呼自己，從來不拐彎抹角。

  沈寒月回絕：「不可能，寒月宮不參與各國權勢之爭，規矩不可破。」

  齊皓軒反唇相譏：「規矩是人定的，以前寒月宮沒有尊主，現在由尊主決定。」

  「小燕是宮主也是我娘子，我們夫妻同心。」沈寒月洋洋得意。

  齊皓軒不理他滿臉懇切問雨燕：「燕兒，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