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見無期

  「我們也知道不該，可每次要責罰他時，他都哭爹喊娘，令聞者心塞，尤其是母后，比天逸眼淚更多。等我爹娘過來，天賜會在他們那裡尋得心裡平衡。」李婉兒長嘆聲表示無奈。

  家家有本難念經，雨燕冥想無用，唯願倆孩子平安健康長大。天色不早，雨燕和沈寒月告辭，臨出府看到個紅衫小胖子，挺著將軍肚朝丫鬟、小廝們發號施令。

  「小李子幫我拿幾個大炮竹，小張子去把那些煙花擺好，小紅點香。」他腮幫子上的兩片肉隨著嘴巴開合不停的上下抖動，細觀像許書瑤的外貌多。「天賜哥哥，來放炮，」天逸朝廊下痴玩九連環的天賜喊。

  天賜頭也不抬道：「我沒空，你自己玩。」

  「這是啥？給我玩玩。」天逸躥到天賜身邊，趁其不備，一把抓過他手中的九連環。

  「你幹啥？還給我。」天賜大急，伸手去奪。天逸用力一推，天賜蹬蹬退後幾步，險些摔倒。

  

  天逸搗鼓幾下不會玩，轉頭問：「怎麼玩教教我。」天賜賭氣不理他。「你說不說？不說我把它砸壞。」

  「你敢。」惱怒的雨燕心念一動，九連環穩穩落入她手中。

  天逸沖向雨燕喊：「你是誰？快還給我。」

  「本是我之物，為何給你？」

  「我喜歡就是我的，再不交出，我治你的罪。」

  「你憑什麼？」

  「憑我爹爹馬上要當鏡月國主，娘親要當皇后。」雨燕深感天逸的大腦有問題。

  齊安坤臉上掛不住呵斥：「天逸，別胡鬧。」

  「大伯為個外人訓斥侄兒，我去告訴祖母。」天逸擠出幾滴眼淚跑進府，李婉兒張張嘴沒出聲，齊安坤一臉尷尬。

  雨燕喚過天賜，把九連環遞給他，又給他本簡單的拳譜和加有靈氣的玉佩，囑咐他貼身佩帶，可強身健體，然後在他一家三口的注視下和沈寒月攜手離開。今日別後，可能再見無期。

  「娘子，不如我們回沈孟居守歲。」沈寒月思念兒女。

  「好。」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聽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和院牆內傳來的歡笑聲，雨燕也思念堯堯和彤彤，還有爹娘。

  兩人穿回臥室躡手躡腳打開門，悄悄往前院走。此刻幾家人圍坐大廳準備吃年夜飯，丫鬟、小廝們在廚房備下酒菜，輪流去吃。

  「你們說爹爹、娘親，火靈舅舅和雙兒姨娘在哪裡過年？」堯堯的童音隨風入耳。

  「火靈、雙兒離家出走？」兩人互望傳音，停下傾聽大家反應。

  「不知道我生產時小姐能不能回來？」晚晴的聲音。

  「小姐他們自己遊玩，也不說帶上我們。」小翠的聲音。

  「雨燕妹妹散完心自會回家。」

  「靈芝姐姐說得對，雨燕姐姐心情好自然歸府。」小蘭接腔。

  「我想火靈舅舅和雙兒姨娘。」樂樂跟它倆呆得時間最長，感情深厚。

  「火靈舅舅和雙兒姨娘不在，好無趣。」與它倆野慣的晨曦不適應。

  錦娘抱著彤彤牢騷滿腹道：「提起他們四個我就有氣，別處是過年合家團聚，咱府是不告而別，玩失蹤給人添堵。」

  「年三十高興，不說鬱悶事，來，干一杯。」孟知青舉杯。

  蘇安泰附和說：「孟先生此話有理，來乾杯。」

  「誰在門外？」影九、雷護法和風長老齊躍出門。

  沈寒月戴上招牌面具沉聲答：「是我們。」雨燕亦扯下面具復真顏。

  「參見尊主、宮主。」

  「參見孟小姐。」

  「爹爹、娘親你們回來啦！」堯堯瞥見二人飛奔過來，沈寒月趕緊彎腰攬住他抱起。

  「姨娘、姨丈。」樂樂、晨曦跟著跑到院中喊兩人，蘇子康在門邊怯怯觀望，雨燕擺手叫他過去，拿出好吃好玩的分給他三人。

  錦娘探頭半晌沒見女兒人影嘟囔：「不進屋，等我迎接不成？」

  雨燕快步進廳，接過彤彤，親親她的小臉，塞給沈寒月，他一手一個毫不費力。彤彤咿咿呀呀用手扯他面具。

  堯堯覺得爹爹戴面具很酷，拉著妹妹手嚇唬：「彤彤，你把爹爹的面具取下，他就不帥了，娘親不喜歡，休了他怎麼辦？」彤彤自顧自不理，眾人忍俊不禁竊笑，沈寒月面具下的額頭黑線上躥。

  「娘親，這是我給您買的玉簪、珍珠項鍊、錦衣、松子糕…」雨燕收住笑，從袖中拽出一堆吃用安撫老娘，扭頭瞧孟知青黑臉，笑呵呵又給他捧出一堆。

  年夜飯因為雨燕和沈寒月的回府氣氛高漲，吃飯轉次，大人、孩子皆興奮的在堆積如山的禮物中挑選自己喜愛。

  雨燕又拿出不少，放在院子裡讓管家獎勵給用心幹活的丫鬟、小廝，沈孟居上下歡聲笑語整夜。

  黎明時分大家哪來回哪去休息，為了讓孟知青夫婦睡個好覺，雨燕和沈寒月抱著倆熟睡的寶貝回臥室，一家四口大被同眠。

  「請宮主、尊主回寒月宮主持嘉獎儀式。」姬長老聽風護法報告，風風火火來堵二人。

  雨燕直接把沈寒月踹下床，吩咐他別吵醒孩子，才睡一個時辰的沈寒月幽怨地爬起來，穿好衣服、戴好面具、哈欠連天開門。

  「請…」姬長老等半天不聽反應，剛張口見門開停止。

  沈寒月揉揉眼無精打采問：「年初一姬長老不在寒月宮招呼，跑來我府上咋咋呼呼成何體統？」

  姬長老聞言瞪眼翹胡道：「沒見過你這般懶散的宮主，幾千人的寒月宮，交給我個老頭打理，不害臊。」

  「誰稀罕當宮主，早說讓你們選新宮主，是你們不肯。」

  「宮主能換，尊主怎麼換？」

  「我不當宮主跟尊主何干？」沈寒月笑他邏輯混亂。

  「你娘子是尊主，你不當宮主怎麼替她幹活？」

  「啥？替我娘子幹活？」

  「沒尊主時宮主負責年慶，有尊主理應她職掌，你娘子不管你管，你要推辭我繼續叫尊主。」姬長老的說法使沈寒月一個頭兩個大。

  「別、別，我去。」沈寒月垂頭喪氣跟姬長老回寒月宮…

  人間四月天，淡綠的新芽，在碧草繁花間綻放。嫵媚的春風，輕撫河邊舒展的垂柳。湛藍的天空，挽起朵朵白雲。奼紫嫣紅，芬芳滿地，撩撥得雨燕和沈寒月的心蠢蠢欲動。

  十個多月的彤彤褪去嬰兒肥，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水靈靈的大眼睛，閃爍聰慧的光芒，臉頰上兩個深深的酒窩，更顯得活潑可愛。

  雨燕教她背詩、唱歌，小丫頭聽過兩遍，便能說會唱。沈寒月教堯堯練劍，她在旁邊拿根樹枝像模像樣比劃。夫妻倆欣喜若狂、愛入珍寶。

  「相公，堯堯想去看問天，我們把彤彤交給爹、娘，到處轉轉怎樣？」

  「我要看問天舅舅，要騎仙鶴，要寶貝。」彤彤嘴裡含著松子糕，含混不清說。

  「彤彤把嘴裡食物咽肚再說話。」雨燕怕噎卡她，餵她喝水。

  她迅速吞咽，喝完水跳下椅子拉著他爹撒嬌：「我要看問天舅舅，要騎仙鶴，要寶貝。」

  「好好好，帶彤彤去。」都說女兒是爹爹前世的小情人，沈寒月對彤彤的愛越來越濃厚，彤彤亦越發依戀他。

  丫鬟慌慌張張跑來稟告：「夫人，婧翠園傳話，杜夫人要生產，請您過去。」

  「彤彤要當姐姐啦！呵呵。」雨燕剛還想錯過晚晴孩子出生，她會不會抱怨，沒料到她居然今天分娩。

  彤彤拍手歡呼：「當姐姐，當姐姐。」

  錦娘聞訊而至，抱過彤彤，邊催雨燕趕緊去幫忙，邊派春兒把樂樂、晨曦、世傑全接到沈孟居照看。

  寶珠前幾年嫁給同村的木匠，錦娘送給她間木匠鋪做嫁妝。小木匠不僅手藝精湛，而且樸實善良，常免費給貧困人家修理物品，在村里口碑極佳。二人育有一子一女，生活甜蜜幸福。

  沈寒月陪雨燕到婧翠園，瞅影九、雷護法皆伸長脖子翹首企盼詫異問：「雷，小九娘子生產，你瞎激動啥？」

  雷護法撓頭道：「宮主有所不知，我和小翠商量，若晚晴生個女兒，給我家世傑做媳婦。」

  雨燕聞言噗嗤笑出聲：「你倆家結親家結上癮了嗎？呵呵。」

  「小翠說我家晨曦嫁給樂樂當娘子，晚晴賠我們個兒媳才公平。」

  「我也想，可我不當家，要看晚晴怎麼想。」影九搖頭。

  雨燕忘記自己身在何處，鄙視他孤陋寡聞，懶說生男生女由男方決定。一句：「那你倆就祈禱心愿得成吧！」坐旁邊靜心等待。

  晚晴痛得打滾嚎叫一夜仍未生，嚇得影九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磕頭求雨燕為她接生。沈寒月叫來姬長老，診斷是因為缺乏運動所至，沒辦法繼續等。雨燕和小翠留在房中為晚晴鼓氣加油！直到她筋疲力竭，生下兒子杜良。

  「小九，你娘子咋回事，明明說好生個女兒，咋生了個兒子？」雷護法在院裡跺腳。

  影九舒眉展顏調侃：「說了我不當家。求人不如求己，你讓小翠再生個女兒給我家旺旺當娘子，豈不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