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悲喜交加

  「把縱火行兇的賊人交出來。」接近晌午，冷飛雲派來的雲霄閣弟子在客棧外叫囂。

  「什麼縱火行兇的賊人，我們客棧沒有。」掌柜愕然。

  「賊人昨晚子時到冷府放完火，逃進綠蘿客棧。」領頭的弟子言辭鑿鑿。

  「昨夜關門後可有客人進出？」掌柜回頭問小二。

  「門上閂後，未有客人進出。」綠蘿客棧每日子時關閉，投宿或進出的客人皆需要嚴格登記。

  「看來你們找錯地方，速速離開，否則送去府衙治你們個誣陷之罪。」掌柜討厭冷府人無事生非。

  「你們店中的雨默客官，就是縱火的賊人。」

  「雨默？我們店裡可住著此人？」

  「有，因常平客棧走水，李掌柜介紹他和兩個孩子投宿咱們客棧。子時我們見他和倆孩子全在房中，將近丑時才熄燈睡覺。」雨燕出手大方，小二印象極佳。

  「沒看錯？」掌柜確認，其他小二都點頭。肯定是冷府藉機報復人，為了客棧名聲，也不能讓他們帶走客人。想明關鍵，掌柜冷聲道：「我們店中小二作證雨默客人未出客棧半步，如何去冷府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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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沒放火，去到府里再說，進去抓人。」領頭弟子失去耐性，命令手下。

  「住手，誰敢善進綠蘿客棧，立馬拿下收監。」柳琴帶衙役及時趕到。

  「參見柳城主。」掌柜底氣十足施禮，其他人跟隨。

  「在下奉冷家主令，捉拿縱火逃犯，請柳城主行個方便。」領頭弟子面無懼色拱手。

  「你回去對冷飛雲講，冷府走水本城主深表同情，但若想尋釁滋事，我絕不姑息。」柳琴語氣強硬。

  「如此，得罪。」雲霄閣弟子被洗腦，目中向來無人。

  惡鬥一觸即發，過來圍觀的客人，膽小的快速縮回房間，膽大的躲在大堂與後院的門後探頭張望，雨燕和火靈、雙兒隱沒人群看輸贏。

  「統統拿下。」柳琴沒想到冷府的下人竟對她熟視無睹，惱羞成怒傳令。

  眨眼間客棧外傳來乒桌球乓的打鬥聲，片刻就有人慘叫，雨燕他們湊到店門口，瞟見衙役們根本不是雲霄閣弟子的對手。

  「去把守城官兵找來，就說冷府人要叛亂。」柳琴對貼身護衛吩咐。

  「爾敢，我殺了你。」如果冷府真被扣上叛亂的頭銜，後果不堪設想。領頭弟子一不做二不休，提劍沖向柳琴。

  「保護城主。」護衛將柳琴護在當中，衙役們慢慢朝她靠攏。可是平時懶散慣的衙役們，怎是訓練有素的雲霄閣弟子對手，不大會兒便丟盔卸甲倒地大片。

  「柳城主小心。」雨燕助報信的護衛殺出重圍，回頭正瞅見一弟子刀劈柳琴後背，用念力彈彎他刀頭，高喊出口。

  「他就是雨默，抓住他。」認出雨燕的弟子率先攻來，雨燕不藏拙，逐個撂倒，但沒有取其性命。

  「住手，要抓雨默先過我這關。」冷昊玉不知從哪裡躥出，擋在她身前。

  「請玉公子讓開。」領頭弟子沒料到冷昊玉橫空出現，微微一怔道。

  「我不讓，不許你們傷害雨默。」他巋然不動。

  「得罪。刀劍無眼，把玉公子請去旁邊。」兩名弟子得令架走冷昊玉，雨燕不希望他受傷，冷眼旁觀。

  「我不走，放開我。」冷昊玉掙脫不開倆弟子的鉗制，急怒口出狂言：「你們以下犯上，回府我至你們死罪。」弟子置若罔聞。

  「雨管家，讓我見識下你的手段。」領頭弟子滿臉戲謔看她。

  「那你就同他們一樣吧！」雨燕發動念力。

  「果然會妖術。」領頭弟子亦非等閒，居然避過念力攻擊。「如果你只會這招，太弱不行。」他輕蔑地搖頭，雨燕不爽。

  「這招對付你綽綽有餘。」雨燕增加攻擊力。

  「圍嚴實點，別放跑一個。」正在岳父家喝酒吃肉的駐軍校尉，聽說冷府下人在綠蘿客棧鬧事並要斬殺城主，立刻放下酒杯召集駐軍救援。

  他本身與柳琴亡夫柳大年私交不錯，且每年綠蘿客棧的一半利潤柳琴都送給了軍隊，如果她被殺，換得新城主還不知道會不會給的豐厚，所以與公與私它都會盡心盡力。

  「張校尉，暴徒橫行，欲殺我毀掉客棧，請您主持公道。」柳琴梨花帶雨，張校尉熱血沸騰。

  「把暴徒拿下。」一聲令下，雲霄閣弟子和官兵混戰又起，但只傷未亡。

  「哪裡逃。」冷飛雲此次派來的弟子個個是雲霄閣的精英，官兵雖多，毫無懼意。一名弟子瞧雨燕回客棧，甩出暗器。

  「雨默小心。」冷昊玉眼珠如影相隨，瞅她危險，奮不顧身躍到她身後。「啊！」

  「冷昊玉。」雨燕扭頭扶住他倒地的身子。

  「雨芷嫣，你平安便好。」他含笑歪頭昏迷。

  「玉公子。」闖禍的弟子惶恐。

  「你該死。」感覺手上黏黏糊糊，雨燕側頭瞟見黑色的血液洇濕冷昊天后背的白衫，一記超強念力攻去，那名弟子抱頭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最後氣絕身亡，戰鬥因他的死亡驟停。

  「帶玉公子回府救治。」領頭弟子無心再戰，只盼玉公子無事，否則他們百死難贖其罪。

  「治不好他，你們全要陪葬。」雨燕小心翼翼將冷昊玉交給近前的弟子，心想解除暗器上的毒對雲霄閣應該手到擒來。張校尉實不想與冷府撕破臉，柳琴無事便放那些弟子離開。

  「多謝雨默公子出手搭救。」柳琴同張校尉寒暄幾句，安排小二請大夫治療傷者，掌柜料理殘局，然後尋雨燕道謝。

  「舉手之勞，柳城主無須掛心。」雨燕壓粗聲音。

  「雨默公子因何同冷府結仇，可否告知？」柳琴對雨燕備感親切，看相貌素未平生。

  「我們明日離開綠蘿城，不連累客棧。」

  「本城主不是趕你們，是想…」

  「感謝柳城主好意。」雨燕截斷她話頭。柳琴好心好意，人家不領情，只好悻悻走人。

  「雨燕姐姐，我們明日離開去哪？」倆小鬼溜進她屋問。

  「你們想去哪裡？」大過年的，雨燕不願路途奔波。

  「不如去綠蘿山逛逛，聽說山頂住著神仙，我們去拜年，也許能得個大紅包。呵呵。」雙兒一臉財迷樣。

  「他要不給，燒掉他的茅草房。」火靈加勁。

  「好吧！今晚去跟冷昊玉告辭，我們明早上山。

  用罷晚膳，雙兒、火靈忙著找小夥伴告別，雨燕獨自出門瘋狂採購，街道兩邊沒幾家營業的店鋪，幾乎全讓她買空。小件物品提出店門偷偷收入玉鐲，大件付完款讓送到綠蘿客棧房間內。

  「雨默公子回來啦！柳城主在後院等您。」掌柜迎住她講。

  「柳琴不是生氣回府了？又來幹嘛？」雨燕奇怪道：「有勞掌柜領路。」

  「雨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總覺得你像我的一位小友。」柳琴在府里冥思苦想、坐臥不安來解心頭疑惑。

  「天下之大，相似的人太多，柳城主的小友行姓甚名誰？」雨燕輕笑。

  「我的小友叫孟雨燕，是名女子。」柳琴坦誠。

  「在下可是堂堂男子漢，柳城主看我哪點像女人？」雨燕汲取教訓，做個護腕遮擋好玉鐲，穿上特製的馬甲加寬後背，嗓音故意沙啞，衣領增高。

  「雨公子離開綠蘿城準備去何處？」柳琴問不出所以然，轉移話題。

  「四處遊歷，返歸故鄉。」

  「雨公子家鄉在哪？」

  「落鳳城。」

  兩人一問一答枯燥無趣，沒聊幾句，柳琴送上謝禮雨燕拱手回房，收拾完物品，雙兒、火靈剛好進屋。不到子時熄燈，像昨晚用念力凝聚出三個躺在床上的人，雙兒含住他倆攸地出客棧。

  冷府今夜守衛森嚴，火靈費大力氣才抓到個丫鬟打聽清楚冷昊玉的臥室。雨燕抹去她記憶，火靈送她回原處。

  「玉兒，幾位長老在為你配製解藥，你堅持住。等你好了，你想跟誰交朋友，爹決不阻攔。」冷飛雲趴在兒子床邊為他打氣。

  「爹爹不必哄騙孩兒，噬心蠱毒尚無解藥，明日我會因蠱毒發作疼痛到死。孩兒不孝，從小到大總惹您生氣，請爹爹原諒。」冷昊玉急促喘息。

  」玉兒不要胡思亂想，我已發出雲霄令，誰能解你的毒，雲霄閣便為他做一件事。長老們在配製續命丹，你千萬別放棄。」冷飛雲輕握他手。

  「孩兒臨死前求爹爹放過雨默。」冷昊玉反握冷飛雲的手。

  「你得此下場，全因為他，你讓爹爹如何釋懷？」冷飛雲對雨燕恨之入骨。

  「是我心甘情願，請爹爹成全。」冷昊玉噴出口黑血。

  「只要你能好，我便答應既往不咎，可他是個男子，怎能延續冷家香火？」冷飛雲怕血水嗆住他，摟他坐起。

  「爹爹放心，孩兒沒有斷袖之癖，雨默名喚芷嫣，是個女孩子。好想在死前瞧瞧她的真顏，下輩子遇到時能夠一眼認出她。」冷昊玉面露微笑又吐出口血水。

  「雨默是女孩子？我派人請她過來。」冷飛雲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