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愁雲慘霧

  「媽呀！有妖怪，救命。」忠兒喝了兩口水，浮出水面狂喊。

  「刺客在湖裡。」燈火齊照，有侍衛拖他上岸。

  「湖裡有、有女人，有蛇，有、妖怪。」忠兒癱軟地上，顫抖著身子，舌頭打結牙碰牙。

  原來，丁寧化成蛇身，在水中游過幾圈，胃裡才覺順暢，盤踞湖底吐出龍珠寄煉融合。忽見忠兒鬼鬼祟祟潛入水下，用根蘆管探出水面呼吸，聽院中吆喝抓刺客，逗弄之心大起，用蛇尾拍拍他肩。

  忠兒轉身，看到一張美人臉，笑眯眯瞅自己，紅唇半張似等人採擷，色迷心竅，取下蘆管去摟丁寧親熱。

  美人沒穿衣服，肌膚滑嫩。為何摸不到手腳？湖底昏暗無光，他憑感覺下觸，丁寧用蛇身一點點纏繞住他，興奮中的忠兒去吻美人臉，突然瞥見美女頭下的蛇身，嚇得魂飛魄散，用盡全身力氣掙脫。

  「妖怪在哪？我怎麼沒瞧見？」丁寧變回人身，游到池邊，沈寒月拉它上岸。

  「丁姑娘這是？」齊皓軒疑惑。

  「我腹脹難受，來花園散步，聽到抓刺客，見他藏匿湖中，便下水趕他出來，哪知他膽小如鼠，人妖不分。呵呵。」丁寧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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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爺們，被個女人嚇破膽。哈哈。」侍衛、弟子哄堂大笑。

  「水底漆黑一團，誰看得清？」忠兒懊惱艷遇未成，忘記身在別家後院。

  「忠侍衛，孫秀紅派你來雲婧園作甚？」沈寒月認出他。

  「小姐派我來慰問孟小姐。」忠兒狡辯。

  「胡說八道，大刑伺候。」齊皓軒揮手，有侍衛架他去前院。

  「啊！啊！」忠兒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夜空。

  「堵上他的嘴。」世界安靜了。幾板打下，忠兒沒出息的點頭示意招供。

  「孫秀紅個瘋婆娘，竟然想暗殺燕兒。忠兒說得黑白雙煞在哪？」齊皓軒憤怒。

  「可能發現任務不好完成，溜之大吉了吧！」丁寧傳音說明情況，沈寒月為它掩飾。

  「但願。來人，加強戒備。」齊皓軒下令。「將忠兒送去城主府，交給和松年定罪。」

  「慢，你前**給和松年，孫秀紅後腳會把人領走，交給我永絕後患。」沈寒月不給忠兒生機，拎　他找火靈，又一個壞蛋人間蒸發。

  孫秀紅等不見三人，傳口信讓和松年幫助尋找，註定水中撈月一場空。官府批文下發至和松年手中，黑岩山的售賣底價五十萬兩，價高者得。黑岩城官府廣貼告示，鼓勵競買，百姓皆說購買黑岩山的是傻瓜。

  三人商議，由孟知青在台前，沈寒月助陣敲邊鼓，齊皓軒隱在幕後搞定官府，爭取在雨燕醒來時給她個驚喜。孟知青遞交購買黑岩山的意願書，和松年等孫家反應。

  「軒哥哥，爹爹不是讓你別買黑岩山，為何還要遞購買意願書？」冷夕顏氣呼呼找齊皓軒。

  「我已經退出合作，如今是孟老爺與沈寒月的意思。」齊皓軒冷言道。

  「他們買黑岩山做什麼？」冷夕顏貌似無意。

  「好像燕兒覺得墨湖形狀千奇百怪，要圈起來，參觀收費。沈寒月欲討她歡心，跟著胡鬧，孟老爺夫婦愛女心切，任她妄為，我想燕兒天馬行空或許能賺錢，三家合作投資少，才要求加入。」齊皓軒順水推舟。

  「原來是這樣。」冷夕顏和顏悅色。

  「早知道買座荒山要花這麼多銀子，孟老爺和沈寒月可能也不會願意買。」齊皓軒繼續迷惑她。

  「遞交購買意願書。」冷夕顏把消息傳遞給齊安燁，孫家得到的仍是這句話。

  「二皇子非要我們孫家買座破山做什麼？冷小姐明明說是孟雨燕任性所為。」孫秀紅手疼的要命，忠兒又一去不返，其他人笨手笨腳，難懂她心。聽到齊安燁初意不改，怨氣衝天。

  「爹爹置若罔聞，他能奈你何？」孫清揚挑唆。

  「二哥說得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晾晾他。」孫秀紅恨不得砍下自己的手。

  「莫離道長到。」此聲猶如天籟，孫秀紅眉開眼笑。

  「貧道莫離見過孫老爺、孫少爺、孫小姐。」莫離挨個行禮。

  「莫道長一路辛苦，請坐用茶。」孫秀紅熱情洋溢。

  「貧道尚有急事處理，先為孫小姐診治。」莫離坐下請孫秀紅伸出右手，她坐到桌子另邊攤開手掌。「請孫小姐忍耐。」莫離切完脈，拿出銀針刺穿她手心長好的皮膚，擠出幾滴血。

  「小女的手疼遲遲不消，道長可查出原因？」孫老爺目顯關切。

  「孫小姐中了火毒。」莫離出言不凡。

  「火毒？對，我就是被一塊火玉所傷。道長神人是也，可有治方？」孫秀紅欣喜若狂滿臉期待。

  「治方沒有，但能緩解您的疼痛。」莫離據實相告。「孫小姐能否講下受傷經過，貧道好為您留意奇藥。」

  「請道長為我減痛。」孫秀紅雖然失望，但如果能少疼點也算莫離沒白來。

  莫離的方法簡單有效，在她傷口處扎孔放血，隨著鮮紅的血液慢慢流出，孫秀紅的疼痛減弱許多。

  「道長做什麼？」孫秀紅瞅莫離給她撒藥包紮，阻止。

  「一天擠少量血，飲些補品，身體能承受，過量對身體有害。孫小姐最好撐到極致時再用此法，效果顯著。」莫離聽她講完受傷原由，二話沒說、拱手告辭，連午膳都顧不上吃，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大夫可曉得莫道長趕往何處？」孫清揚問前時替雨燕診治的名醫。

  「在下不知。莫道長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閒雲觀知秋道長能尋見他。」李大夫答。

  「二哥管他去哪，接著說買不買黑岩山。」孫秀紅手痛好些，頭腦恢復清明。

  「紅兒一定牢記莫道長的告誡，李大夫給小姐多開點補血良藥。」孫老爺叮嚀。

  「是。」李大夫識趣出大廳。

  「女兒知道。」孫秀紅嘴應心不應糊弄老爹。

  三人討論的結果是對齊安燁陰奉陽違，等他當上太子再說。俗話說好鋼用在刀刃上，銀子自然要花到急需處。一座爛泥山有幾人會花銀子觀賞？

  和松年收到孫府回話，立刻將黑岩山以五十萬兩的底價賣給孟知青，相關手續一日辦完。齊安燁看到文書，怒罵孫家人目光短淺，卻因鞭長莫及，事成定局悔之晚矣。

  「稟王爺，莫離道長在門外求見。」侍衛來報。

  「快快有請。」正與沈寒月下棋解憂的齊皓軒騰地站起來去外迎接。

  「把寧兒、火靈、雙兒送到外面客棧。」沈寒月對暗處的風護法說完跟上。

  「歡迎莫離道長。」齊皓軒拱手。

  「莫道長請。」沈寒月拱手。

  「請帶我去孟小姐房間為她診治。」莫離不入客廳。

  「有勞，多謝。」齊皓軒與沈寒月暗贊他敬業。

  「孟小姐神識受損，治療困難。」莫離切完脈蹙眉。

  「莫道長儘管明言。」沒聽他講治不了，齊皓軒心喜。

  「莫道長明示。」沈寒月久旱逢甘露。

  「容我今夜深思熟慮，明日知會。」莫離拱手抱歉。齊皓軒、沈寒月壓抑情緒陪他用膳飲茶閒聊。

  「沈宮主，貧道能否進屋敘談？」沈寒月看過雨燕才回房，莫離的聲音便在門口響起。

  「莫道長請進。」沈寒月一頭霧水開門。

  「沈宮主不記得貧道？」莫離老臉上笑紋縱橫。

  「您是？」沈寒月努力在記憶里搜索。

  「沁香園，蜘蛛洞。」莫離吐出六個字。

  「你是那個被蛛絲困住的老者？」沈寒月印象里老者不是道士。

  「在下為抓蜘蛛精，假扮俗世人誘它上當，本以為制服那畜生手到擒來，不料反困蛛網，顯送性命。若不是孟小姐耳聰目明，貧道恐怕早化作白骨一堆。說來慚愧啊！」莫離感慨唏噓。

  「當日小燕救莫道長，今日您救她，你二人緣分匪淺。」

  「昨日因今日果，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您與孟小姐皆非凡身，他日必成龍鳳。」莫離頗具仙家風範的言詞，令沈寒月驚嘆。

  「道長可是仙體？」沈寒月盯著莫離。

  「時機未到，苦求不得。」莫離一百四十多歲，離自算的壽終正寢一百六隻剩下十幾年，如不能在此期間脫胎換骨，只有再世輪迴。

  雖說是看破浮生過半，心情半佛半仙，但朝看花開滿樹紅，暮看花落樹成空，收積零星影像，走在行雲流水間，懸壺濟世唯他最愛。

  每想到所有的喜怒哀樂會隨那碗孟婆湯終結，再睜眼記憶清零，他就無法停下求取長生的腳步。然尋尋覓覓多年，在生命即將到來的歸點，他卻心態平和，無風無雨也無晴。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扶危救貧中。

  「治癒小燕的病莫非另有隱情？」沈寒月忐忑不安。

  「想治好孟小姐的傷，必須要有海量的靈氣，更要有安魂玉不斷滋養，可惜老朽窮極一生均未見過。」莫離糾結半晌，說出自認為無人能做到的方法。

  「海量靈氣碧雲間不缺，安魂玉雲兒便有，可是雨燕不醒，旁人如何進得去？」沈寒月愁雲慘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