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柔腸寸結

  「它在幹嘛？」雙兒迷惘。

  「好像在喊同伴，大家小心。」雨燕聽出不妥，提醒他們。

  嘶、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入秘地，沈寒月的神情凝重起來。抬頭見密密麻麻、顏色各異、大大小小的蛇瞪著雙眸朝自己吐蛇信子，雨燕深呼吸摁下抖動的腿，抬手取木簪緊握手中。

  「我帶你們走，火靈開路。」雙兒變成條大魚含住雨燕、沈寒月和紅姬。

  透過雙兒的牙縫，瞧眼前的水面火光一片，灼熱的空氣里瀰漫著刺鼻的肉糊味、血腥味令人作嘔，雨燕用布巾遮掩口鼻。

  「嗯。」感覺雙兒身子輕顫。

  

  「雙兒怎麼了？」急問。

  「它魚尾被蛇咬。」火靈手忙腳亂轉圈跑。

  「我出去幫忙。」沈寒月起身。

  「等等。」雨燕將手腕上的避水珠繫到他腰帶上。

  「小燕你…」

  「等我們殺出蛇域再說。」雨燕叫雙兒吐出沈寒月，替他守護昏迷的紅姬。火靈在前，沈寒月執青天劍斷後，事半功倍，衝出秘地。

  「小小人類，竟敢來我蛇族撒野，全部拿下。」紅姬的小院此刻被圍得水泄不通，蛇王凶神惡煞下令，眾蛇蠢蠢欲動。

  「父王，他們殺了青萍。」梟猛追出秘地喊。

  「殺。」蛇王一字出口，大戰暴發。

  火靈化身藍焰，在蛇群里橫燒豎焚。沈寒月黑衣現棕顏，俊面如修羅，雙瞳紅光閃爍，揮舞青天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雙兒傳音雨燕從玉鐲引靈氣幫他們補充體力，疲憊的火靈和沈寒月剎那間精神抖擻。

  「他們身上肯定有寶物，否則殺戮這麼久，不可能還生龍活虎。」蛇王眸轉貪婪大喝一聲：「讓我來。」躍入蛇堆，群蛇後退讓出塊空地。

  「你是何人，攪我蛇域安寧？」蛇王問因。

  「我叫沈青君，梟猛殺了我夫人寧兒。」沈寒月不願給寒月宮招禍的回答，令雨燕柔腸寸結、悽然淚下。

  「我不做綺蘿，而它一直是寧兒，今世的雨燕終究抵不過兩世的等待。」心痛至極。

  「猛兒殺你夫人？不是你們殺青萍？你夫人怎會在蛇域？」蛇王大腦反應不及瞅梟猛。

  「他嘴裡的夫人是紅姬，他倆早有姦情常在秘地鬼混，今日合謀殺害青萍，孩兒氣憤不過錯手殺死紅姬。」梟猛胡說八道。

  「像紅姬這種私通異類的賤人，殺得好。」蛇王不辨事非，提劍與沈寒月酣戰一處。海水在人、蛇劍氣的翻卷下，波濤洶湧、浪顛不停，近處的小蛇稍不留意，便被扯進去攪殺。

  「嗯。」「啊！」沈寒月、蛇王同掛彩。

  「嗯。」「啊！」沈寒月、蛇王同負傷。

  「你們一起上。」蛇王瞋目切齒。

  「你保護雙兒，我去捉蛇王。」擒賊先擒王，沈寒月囑咐火靈。

  「爾敢。」尋聲望，原來是黑鯊在千鈞一髮時馱小魚趕到。

  「寒月哥哥。」小魚飛速撲到沈寒月懷中，他手足無措僵立。「寒月哥哥，我是小魚。」小魚抬頭看他那張沒戴面具奪人心魄的臉，雙眼笑彎成月牙。

  「真得是小魚呀！長這麼漂亮，我都快認不出了。呵呵。」沈寒月唇角微翹環住它捏捏它臉蛋打趣。

  「我和雨燕姐姐誰漂亮？咦！雨燕姐姐在哪？他倆是誰？」小魚遍掃不見雨燕，瞧雙兒、火靈狐疑。

  「你雨燕姐姐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離開蛇域她自會來見你，他倆是朋友。」沈寒月簡單說明。

  「黑鯊大王和小魚公主來我蛇族何事？」蛇王稟退眾蛇，免作無謂犧牲。

  「他是小魚的救命恩人，我特來請回鯉魚族感謝。」黑鯊不拐彎抹角。

  「小魚公主親來蛇族，蓬蓽生輝。紅姬、青萍皆死，在下如今孤家寡蛇，你嫁我可好？」梟猛嬉皮笑臉湊過來，小魚嫌棄皺眉。

  「黑鯊大王和小魚公主難得齊至，不如在吾族遊玩幾日，我父子略盡地主之宜。」蛇王為兒子製造機會。

  「多謝蛇王盛情，改日再來叨擾，告辭。」黑鯊帶沈寒月他們走人。

  「黑鯊大王慢走。」蛇王拱手送客。

  「父王為何如此輕易放他們離開？」梟猛悻悻然。

  「不放怎樣？放眼族內，誰能打敗黑鯊？剛才大戰，損失蛇兵無數，若再一意孤行，惹得長老們不滿，恐我王位難保，你好好修煉，早日化蛟是王道。」蛇王鬱悶回宮。

  「六太子，青萍夫人的屍體已抬回它房間，您看？」一條花皮蛇扭來問。

  「將它埋葬便是，你去把赤練喊來。」瞅梟猛沒有舉辦葬禮的意思，花皮蛇暗罵它冷血。它忘記蛇族全是冷血動物，只因它平素與青萍交好，才會憤憤不平。

  「六太子，您找我？」一條紅黑相間的大蛇晃到梟猛面前。

  「你陪我尾隨他們，伺機為青萍夫人報仇。」梟猛打出為青萍報仇的旗號。

  「我也去。」梟猛在花皮蛇心裡瞬間有情有義、高大上。

  「花姑願幫忙，本太子感激不盡。」梟猛拱手，花姑紅臉回禮，三條蛇悄悄出蛇域。

  「前面是海星族的地盤，我們去歇歇腳。」黑鯊去讓衛兵通報。

  「歡迎黑鯊大王蒞臨我族。」海星女王匆忙迎接。

  「途經貴地，腹內空空，特來討頓飯吃。呵呵。」黑鯊笑容可掬。

  「大王稍等，飯菜馬上送來。」女王聽聞是討食，放下懸心與黑鯊有一搭沒一搭的尋話聊天。

  黑鯊仰慕女王的美麗，且海中同它年齡相仿的雌性鳳毛麟角，所以它插科打諢、使完渾身解數逗得女王開懷大笑，破天荒敬它杯酒，它興奮的飄飄欲仙、如飲甘露。

  「六太子來此作甚？」黑鯊瞧梟猛大搖大擺進大殿心生警惕，回望女王亦滿臉錯愕。

  「不知六太子駕臨，有失遠迎，見諒！你來海星族所為何事？」女王朝梟猛微笑點頭。

  「我與他有些私怨，前來解決。」梟猛手指沈寒月。

  「放肆，你此為可是蛇王授意？」黑鯊暴跳如雷。

  「說過是私怨，與我父王無關。」梟猛一臉風輕雲淡。

  「念你少不更事，速速離去，不然莫怪我翻臉無情。」黑鯊強壓怒火。

  「笑話，你們都中了我的蛇毒，沒有解藥，不出半個時辰必一命嗚呼，我有何懼？」梟猛哈哈大笑。

  「你。」「你。」黑鯊與女王閉目運功，發現梟猛言語無假。

  「我殺了你。」黑鯊去掐梟猛脖子，它遠遠逃開。

  「黑鯊大王越用功，毒發越快，等我殺掉他，再來收拾你。呵呵。」梟猛輕蔑一笑，緩緩朝沈寒月走，沈寒月星眸含笑端坐不動。

  「啊！怎會這樣？」青天劍牢牢扎入梟猛的七寸，花皮、赤練來救，火靈一把火毀屍滅跡。

  「你下的毒對我無用。」沈寒月大力劃下，梟猛身首異處。

  「寒月哥哥，取出它的內丹也許能救紅姬。」雙兒傳音。沈寒月用青天劍劈開蛇頭，一顆紅色的珠子奪門而出。

  「哪裡逃。」火靈搶先追去，不大會兒，同沈寒月唏噓迴轉。

  「梟猛好頑固，玩自爆。」火靈垂頭喪氣講。

  「海星女王，黑鯊連累你中毒，老魚去蛇族為你拿解藥。」黑鯊扶桌搖晃著站直。

  「半個時辰你根本跑不到蛇族，何況蛇王巴不得我們快死，不可能給你解藥。生死由命，有老友相伴黃泉路上不寂寞，待我查看族內損失。」海星女王悲愴起身去殿外。

  「二位不會死，我有解毒藥。」沈寒月覺得遇上倆奇葩。

  「有解藥？早說嘛！女王，咱不用死啦！呵呵。」黑鯊奪過沈寒月手上的藥瓶，先給女王服下，自己才飲。

  「多謝沈宮主救命之恩。」女王救治完中毒的海星致謝。

  「此事因我而起，女王多禮，小子愧不敢當。」沈寒月躬身一揖。

  「大家扯平，注意保密。」反正海星族裡沒人見他們殺梟猛，屍體已灰飛煙滅，死無對證承認是傻瓜。告別海星女王，怕再生事，晝夜兼程返回鯉魚族地域。

  「黑鯊大王，你們總算平安回來。」鯉魚王和王后迎他們入宮。

  「沈公子真在蛇族，孟小姐呢？」鯉魚王詢問雨燕。

  「寒月哥哥，雨燕姐姐在哪？」小魚拽他衣袖。

  「小燕將避水珠送給我，無法在水下呼吸，我把她放在別處。」沈寒月尷尬說因。

  「讓父王再給…」

  「原來如此，沈公子將孟小姐請出，我給她施加點法力。」鯉魚王聽小魚話頭不對插嘴。

  「等我睡一覺補足精力，才能動用秘術。」沈寒月打哈欠，鯉魚王命魚帶他休息。關嚴房門，雙兒吐出雨燕和紅姬變成人身，沈寒月拉著雨燕合用避水珠。

  「雨燕姐姐，我們要回碧雲間療傷修煉。」

  「好。」雨燕望著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雙兒心疼。

  「把寧兒帶進玉鐲，我要救活它。」沈寒月一手拉雨燕，一手探紅姬的呼吸，雨燕讓自己與他保持最大的距離。雙兒含住紅姬，雨燕收他們進碧雲間，沈寒月拉她躺在床上，靈魂出竅入玉鐲。

  「進？不進？」半坐床畔的雨燕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