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拿人手短

  「秀春，秀春。你快去追阿冰告訴她再幫我買些玉錦的絲線。」三人沒走多久，瀾瀾便在房中喊秀春。

  「知道了公主，我馬上去。」不大會兒，裝扮成秀春的瀾瀾急匆匆往殿外跑，聽到吆喝的衛士，斜瞟她一眼，繼續打嗑睡。

  「公主，您可算出來了。」東張西望的阿冰迎過來握住她手。

  「過宮門，你倆儘量別抬頭說話，我和晚晴應付。」雨燕叮囑二人。

  「孟小姐您好，小人桂寶，張公公派我來送您回府。」桂寶請雨燕上馬車。

  「桂寶公公，瀾嵐公主讓我帶兩名丫鬟出宮購物，這是她們的腰牌，希望能趁下您的馬車。」晚晴偷偷遞去銀兩，桂寶裝模作樣瞅眼腰牌請四人上車。

  「站住，車上是何人，要去哪兒？」把守宮門的衛士攔下馬車。

  「奉皇后娘娘懿旨，送孟雨燕小姐回府。阿冰、秀春幫瀾嵐公主採買趁車。」桂寶遞上令牌。

  「拿秀春、阿冰的腰牌給我。」聽此人聲音耳熟，雨燕掀開簾縫，見是前日出宮遇到的李衛士。

  「這是腰牌，請您過目。」心中有數的雨燕在腰牌下夾帶個布包從窗口塞出去，李衛士掀起布簾，向車廂內瞄了瞄。

  

  「阿冰我見過，不假，放行。」馬車緩緩出宮門。

  「天下烏鴉一般黑，從古至今，有錢在手才是王道。」雨燕更加堅定努力掙錢的決心。

  「出來了。」雨燕以買胭脂為由，讓桂寶公公把車停在惜春閣的門前，四人下車，馬車剛轉過彎不見，瀾瀾便跳起來歡呼，惹來路人怪異的目光。

  「別喊了，我們去吃東西。」雨燕真不知道午飯沒吃的瀾瀾，哪來的精神傻大。

  坐在皓雨茶館雅間中的雨燕，吃些糕點喝杯茶填飽肚子後，抓把牛肉乾半靠欄杆，俯視樓下大廳，愜意地聽海棠唱曲。

  「雨燕，皓雨茶館有吃有玩好熱鬧，回西嵐國我也開一家。」瀾瀾端杯飲茶。

  「瀾瀾，雖然今天我們沒有一起出宮，但是稍做留心之人便會看出端倪，所以你不能跟我回孟府，我要為你另尋住處。」雨燕怕因為自己的莽撞為孟知青招禍。

  「我不住客棧，太容易被找到。」瀾瀾可憐兮兮望她。

  「走，我帶你和阿冰找地方住。」雨燕起身領她們下樓。

  「玉大娘，雨燕來求您點事。」雨燕接過海棠娘倒的茶，放到桌上講。

  「什麼求不求的，雨燕小姐有事儘管吩咐。」海棠娘笑吟吟坐她旁邊。

  「瀾瀾、阿冰是我的朋友，兩個女孩住客棧不方便，在您這裡借住幾日，可否？」雨燕客客氣氣道。

  「兩位姑娘不嫌棄只管住下，平時逸兒、海棠各忙各的，小院只我一人冷清，人多熱鬧，呵呵，我去把東廂房打掃乾淨。」見海棠娘說風是雨出門，雨燕忙叫晚晴幫忙，瀾瀾也趕緊喊阿冰跟去。

  「我帶晚晴回家查看狀況，你倆別亂跑。」雨燕放銀兩在海棠家桌上，恐玉大娘不收，拉上晚晴快跑出院，在街上買點小東小西溜溜達達往孟府走。

  「小姐，你們怎麼才回府？三皇子和張公公在大廳等您問話。」小翠遠遠看到兩人跑來詢問示意。

  「來的好快。幸虧晚晴思慮周到，和阿冰同買了惜春閣的胭脂水粉，不然要多費許多口舌。」雨燕提著心進門。

  「燕兒回來啦！三皇子和張公公等你半天，你去了哪裡？」孟知青板臉薄斥。

  「在宮裡悶久，和晚晴逛街，不知三皇子、張公公找我何事？」雨燕一臉茫然。

  「孟小姐，瀾嵐公主失蹤，桂寶說您帶阿冰和秀春出宮，可是宮裡還有個秀春，您作何解釋？」張公公不急不躁開口。

  「什麼，宮裡還有個秀春，怎麼可能？」雨燕驚愕失色。

  「千真萬確，孟小姐當真不知？」齊安澤被她表情迷惑。

  「瀾嵐公主叫阿冰趁車出宮買水粉，秀春追來講公主讓她買絲線，我們同在惜春閣下馬車，給我娘買完水粉，便各奔東西。」雨燕按編好的說詞，誠惶誠恐回答。

  「稟三皇子，奴才認為孟小姐跟瀾嵐公主私自出宮無關。」拿人手短，張公公維護雨燕。

  「張公公與本王不謀而合。」齊安澤對雨燕印象極佳，不願她受罰。

  「孟小姐，你們四人分手時，她二人可有告知去向？」張公公和顏悅色問。

  「阿冰曾言，買齊絲線就回宮。」雨燕誤導二人。

  「三皇子，咱們在孟府坐了這麼久，瀾嵐公主會不會已經回宮呢？」張公公拱手觀齊安澤的臉。

  「張公公，我們回宮。」齊安澤大步朝外，張公公小跑趕上，孟知青、雨燕恭送。

  「燕兒，瀾嵐公主失蹤，真與你無關？」晚膳時，孟知青眼露懷疑。

  「爹爹不相信女兒？」雨燕蹙眉，佯裝生氣。

  「燕兒說無關便無關，哪有爹爹不信自己女兒的？」錦娘挑眉瞪他。「燕兒，別理他個老糊塗，跟娘講講你這幾日在宮中的見聞。」轉頭笑勸雨燕。

  感覺孟知青、錦娘不曉得她在宮中險丟掉性命，雨燕就篩選些雞毛蒜皮小事匯報，但凡稍有絲樂趣，必誇誇其談、添油加醋逗笑，聊至夜半才回落燕閣休息。

  「晚晴，你明早去澤王府傳話，說我午時在錦華酒樓請三皇子用膳。」雨燕決定對齊安澤坦誠相待。

  「小姐打算和王爺實話實說？若他發怒怎麼辦？」晚晴怕齊安澤翻臉。

  「他若體諒，我為他製造良機，他若無情，我讓沈寒月送瀾瀾回西嵐國，自己躲進忘憂谷不問世事。」雨燕想大不了破釜沉舟，比懸心吊膽數天過強。

  「但願三皇子通情達理。」晚晴祈禱。

  「昨晚沈寒月夜入皇宮探病，今天我回家，為何不見他人影？不會又像小偷般，等我睡著光顧吧！」雨燕唇角畫弧，輾轉反側難寢。

  「小翠，雷護法在何處？」未等到心上人的雨燕大早上頂著熊貓眼問小翠。

  「他昨天戌時去寒月宮未歸。」小翠放下水盆答。

  「一夜未回。難道寒月宮發生了什麼事？」雨燕遊思妄想。

  「小姐，澤王爺同意赴宴。」雨燕吃完早飯，坐在亭子裡看結朵的荷花，晚晴回來說。

  「噢。」雨燕有氣無力噢一聲。

  「小姐不舒服？您發熱初愈，當心再頭痛。」晚晴手撫她額頭測溫。

  「我沒事，天熱沒精神。」雨燕拿天氣熱做理由。

  「我去幫您泡茶。」晚晴摘片荷葉去廚房燒水。

  「雨燕小姐，這是宮主給您的信。」雷護法進院見雨燕一人在涼亭，近前遞給她。

  「雷護法，寒月宮發生何事？需要你回去。」雨燕接過信問。

  「大毛跑了。」雷護法語聲低沉。

  「大毛跑了。」雨燕微愣，不自覺重複其話。且不說寒月宮崖高壁陡，單那桃花陣，不懂之人怎可能進出自由？除非…

  「宮主查出寒月宮裡有內奸。」雷護法的話證實雨燕想法。「屬下告退，宮主交待您看完信即燒。」雷護法瞅晚晴提壺往亭里來，行禮退下，雨燕把信藏入袖中等身旁無人瞧。

  「小姐，雷護法找您何事？」晚晴為她倒茶。

  「沈寒月忙，叫我別等他。」雨燕大腦混亂，隨口答。

  「新荷葉的茶味如何？」晚晴等她點評。

  「多煮會兒，加點蜂蜜更好喝。」雨燕收心細品。

  「好香，晚晴泡得茶越來越好，小姐賞我點嘗嘗。」小翠跑來討要。

  「我們回屋加點蜂蜜一起喝。」雨燕端杯回走。

  「一起喝。呵呵。」小翠搶提壺跟上…

  「澤王爺請飲茶。」正午，齊安澤準時來錦華，雨燕親自為他煮茶。

  「孟小姐茶藝非凡，獨喚本王前來，可是為瀾嵐公主？」齊安澤猜出她意。

  「皇家哪有傻瓜？誰說齊安澤好色無腦？」雨燕心潮騰湧，滿臉堆笑豎大拇指：「澤王爺聰明絕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孟小姐無須奉承，本王把你當朋友。」齊安澤打斷她，臉現誠懇。

  「咳、咳。」雨燕尷尬咳嗽。

  「瀾嵐公主是不是牴觸聯姻？」齊安澤開門見山。

  「她不想淪為兩國利益的交換品，想要一份郎情妾意的自主姻緣。」雨燕道出瀾瀾心思。

  「如果可以，誰不想要這樣的婚姻？只是我們的身份束縛，改變很難。」齊安澤黯然。

  「沒有愛的婚姻會幸福嗎？」雨燕以現代人的論調問他。

  「幸福是什麼？」齊安澤反問她。

  「幸福是兩個相愛的人廝守終身，幸福是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幸福是」雨燕憑臆想滔滔不絕。

  「孟小姐心之嚮往很好，只是不切合實際，皇子的身份註定我們不能如常人那般自由，故幸福根本無法按自己心意選擇。」齊安澤再次冷顏打斷。

  「想得到幸福就需要努力爭取，什麼都不做怎可能有收穫？」雨燕堅持己見。

  「什麼都不做怎可能有收穫？」齊安澤臉上綻放出異樣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