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夾心餅乾

  「小姐，您醒醒。」小翠日上三竿來看雨燕，見她滿頭大汗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大喊，趕緊推醒她。

  「小翠，你推我幹嘛？」雨燕睜開眼睛一臉不滿。

  「瞧您額頭上的汗，做惡夢叫誰別走？」小翠拿手帕為她擦汗。

  「我做夢？還是惡夢？」雨燕的頭昏昏沉沉，大腦有些印象，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聽人說做夢想不起來是好事，說明您睡的香。呵呵。」瞧她懵懂，小翠淺笑安慰。「小春捎信問您那些摘下曬乾的辣椒怎麼辦？」扶她起身問。

  「我們去錦華酒樓瞧瞧，順便吃早餐。」雨燕下床收拾妥當，帶小翠、晚晴出後門。

  鏡月城吃早餐的人不是太多，當大家的新鮮勁下去後，錦華酒樓便不再售賣，肉丸也羅列進中、晚餐的菜譜內。

  得知三人沒吃早飯，王小春手腳麻利為她們煮了三碗牛肉丸，烙了三張蔥花餅，雨燕她們早午飯合併，滋味不錯。

  「雨燕小姐，您瞧這些辣椒怎麼用合適？」見她們吃飽喝足，王小春過來詢問。

  

  「是啊！雨燕，辣椒你不讓做菜用，現在干成這樣，我們怎麼賺錢？」德叔看著一捏即碎的辣椒心疼地問。

  「德叔，我們手中的辣椒太少，如果廣泛用到做菜中，不出幾日，便會供不應求，到時您如何向食客們交待？若再有王孫貴胄之流向您索要，你又該怎樣回復？」雨燕一語點醒夢中人，德叔汗顏。

  「那我們手中的辣椒豈不變成雞肋？不然自己消化掉。」德叔興趣缺失。

  「竹筍當季，我們用辣椒醃製完，做菜或單獨售賣，循環至新辣椒充足再入菜使中。」雨燕怕辣椒在酒樓後院大面積種植遭人偷摘，輕輕捏出籽，裝入布袋帶回落燕閣種植。

  為了不影響中午酒樓生意，德叔、王小春招呼客人。王老六去買來大量鮮竹筍，雨燕、小翠、晚晴負責剝下外殼，他管切片，放入兩個缸中，一個缸內直接注入井水蓋嚴，另一個加入鹽、辣椒調味後密封。雨燕交待他們等自己過來再打開，閒話幾句去茶館。

  「雨燕姐姐，你可算來啦！」晚晴、小翠拉著雷護法、影九去大堂玩耍。雨燕剛在雅間坐穩，海棠就小跑進來。

  「我這會兒又累又餓，等我吃些糕點，睡會兒覺教你唱曲。」雨燕搶先聲明。

  「我只是想姐姐，來跟您說說話。」海棠小臉通紅攪糾衣角。

  「是我想多了，那咱倆今天只聊天，不提別事。」雨燕憋住笑逗她。

  「姐姐，你…」海棠微囧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哈、哈，海棠妹妹，快坐下，姐姐逗你玩，別當真。」雨燕知她臉皮薄，趕緊扯她坐在椅子上。

  「姐姐你，你真是，姐姐喝茶。」海棠眉頭舒展為她添茶。

  「逸辰在書院怎麼樣？」雨燕岔開話題問。

  「弟弟在書院進步超快，蘇院長對他喜愛有佳，明年可能推薦他參加考試。」提起玉逸辰，海棠一臉喜色。

  「逸辰天姿聰明，用功讀書，飛黃騰達指日可代待。」雨燕真心祝福。

  「娘說我們家的幸福全拜雨燕姐姐所賜，他日逸辰有所成，定當回報您的大恩。」海棠傳達母意。

  「玉大娘客氣，雨燕不求回報。」雨燕不以為然。

  兩人家長里短半晌，雨燕困意全無，叫她取琴學詞曲。時間飛快，有人喚海棠去台上唱曲，她用空靈獨特的嗓音，演唱出《笑紅塵》，立時得到粉絲的追捧，送花、打賞、甚至還有口哨聲此起彼伏。

  第二天雨燕在落燕閣鬆土、澆水，將辣椒籽均勻播種完，坐在涼亭中休息，李婉兒在寶珠的引領下登門拜訪。

  「孟姐姐，昨日我逛街，見玲瓏閣中的玉簪非常配您的氣質，買下來，望姐姐笑納。」李婉兒端坐石凳上，接過丫鬟送過的錦盒，遞給雨燕。

  「多謝妹妹好意。」雨燕打開盒子，裡面有支明亮的白玉簪，靜靜地躺在其中。拿在手裡滑膩感十足，令雨燕詫異的是簪頭居然是一朵玫瑰花。

  「鏡月國有玫瑰？」來了快一年從未見過此花，雨燕眼露迷茫。

  「姐姐可是覺得簪頭上的花特別？婉兒問過店家，他說是玉雕師傅夢中所見，不知花名。」李婉兒似猜到她疑惑解釋。

  「玉簪很美，我喜歡。妹妹找我何事？」雨燕對李婉兒無喜無煩，直言不諱問。

  「婉兒想後日約姐姐與大皇子同游落霞山，不知您能否賞臉？」李婉兒瞧她乾脆亦不扭捏。

  「爬山嗎？好累的。」在家鄉不愛運動的雨燕來這裡也只想歇息。

  「落霞山不高，峰巒迭翠、美不勝收。山上的淨影寺中傳說住過神仙，在那裡求籤十求九應，姐姐生病前不是最喜歡前往拜佛、小住嗎？」雨燕墜樓事件，孟知青對外保密，只說是她生病，李婉兒匆忙間只打聽到雨燕的日常。

  「我病好後身體太弱，不知能不能登頂到寺里？」雨燕猶豫不決。

  「姐姐不必擔心，山路平緩易行，您若不願進寺，我們在山下遠觀亦可。」李婉兒好言央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雨燕不是得好處不辦事之人，瞅著白玉簪點頭同意。

  李婉兒高興，無心久坐，寒暄幾句，借順路之名，要親自跑去坤王府代約齊安坤出遊，雨燕徒省事，懶問過程。

  「小燕，你要跟大皇子去游落霞山？」沈寒月突然在身後的問話，嚇雨燕一驚。

  「沈寒月，每次都跳牆，你就不能從大門口好好進來嗎？」雨燕瞪他嬌嗔。

  「過大門要先通報，再拜會完你爹娘，然後才可與你在客廳相會。哪有這樣隨心聊得痛快？呵呵。」沈寒月落坐笑答。

  「就你常有理。」聽他說得是事實，雨燕語氣舒緩下來。

  「小燕後天約大皇子去落霞山求籤？」沈寒月腦補。

  「不是我約，是李婉兒想邀請齊安坤游落霞山，借我名義而已。」雨燕給他燙杯倒茶。

  「李婉兒？那個寫《蝶香醉》的第三名？她想攀龍附鳳，登高枝？」沈寒月端茶說出李婉兒心思。

  「李婉兒暗戀大皇子，兩人愛好相投，如能成及美事，我便減少個應酬的對象，何樂不為？況且我剛剛收下她送的禮物，怎好不盡心撮合？」雨燕巴不得再為齊皓軒尋段良緣，自己徹底擺脫。

  「既然如此，我也同去湊個熱鬧。」沈寒月的提議，立馬被通過，雨燕討厭當夾心餅乾。

  今天是個好天氣，晴朗湛藍的高空纖雲不染，天空澄碧，遠山含黛，和風送暖。雨燕與李婉兒坐進齊安坤寬大的馬車，朝落霞山出發。

  在車上，李婉兒不停跟齊安坤談論古今詩詞，念自己平素做的詩詞請他評賞。雨燕稱沒睡醒，蜷在車廂角落假寐，心裡佩服李婉兒功課準備充足，齊安坤無論問什麼，她皆能對答如流。

  「大皇子真巧，小燕，你們來落霞山做什麼？」下馬車沒走幾步，沈寒月裝偶遇跑過來問。

  「我和婉兒，大皇子去淨影寺求籤。沈寒月，你們怎麼在這裡？」雨燕假模假樣回應反問。

  「我今日閒來無事，想去淨影寺瞧瞧，獨自冷清，我們同行吧！」沈寒月可憐兮兮講。

  「好。」

  「好啊！」兩女生同時喊好，沈寒月自然加入。

  落霞山上有條如玉帶般的瀑布，從山上階梯式垂落，砸在岩石上，飛濺起一顆顆雪白透亮的珍珠，滾下懸崖，匯聚成一汪碧潭，滿出的水歡快地流去遠方。

  小路蜿蜒向上，兩旁樹林青翠，到處鳥語花香，清風吹來瀑布的水絲，涼爽怡人，蝴蝶、蜜蜂這朵花上坐坐，那朵花上聊聊，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四人停停走走，愜意悠閒。

  「這裡有兩條路，我們比賽看誰先到淨影寺，可好？」行至半山腰，沈寒月指著兩條左右朝上的小路建議。

  「比賽可以，輸得一方回鏡月城請吃晚飯。」李婉兒樂得玉面開花。

  「沒問題，我與小燕一隊，你與大皇子一隊。」沈寒月分組。

  「你們倆一隊，我和雨燕一隊。」齊安坤反對。

  「我同李婉兒不熟，見你倆一路聊得投機，自是你倆一組。」沈寒月拉著雨燕跑去一條小路，齊安坤跺腳無奈。

  「大皇子，我們快走，別輸給他們。」李婉兒大膽地伸手扯齊安坤袖邊，他身子一僵，回頭斜瞟，李婉兒忙鬆開手，齊安坤冷顏邁步。

  「沈寒月，你走慢點，難道真想贏這場比賽？」雨燕氣喘吁吁坐在一塊青石上喊他。

  「比賽不爭輸贏，比有何意？」沈寒月鬥志昂然。

  「傻瓜，我們今天來淨影寺，是何目的？」雨燕覺得古代人爭強鬥勝、迂腐死板觀念太重，莞爾點化他。

  「小燕不是說成人之美嗎？」沈寒月回到她身旁迷惑。

  「既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倆多相處，多培養感情？那麼輸場比賽又何妨？除非你不願陪我。」雨燕撅嘴扭頭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