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動干戈

  「皇上聖明。吟香娘娘蘭心蕙質，辨別出詞中深意，孟雨燕理應得第一。」參加審核的另一老頭誇讚吟香。

  「吟香娘娘秀外慧中，臣等自愧不如。」

  「臣等自愧不如。」

  「孟雨燕理當奪冠。」

  「孟雨燕理當奪冠。」落井下石的人不少，見風使舵之人更多。

  「孟雨燕、許書瑤、李婉兒上前領賞。」太監高聲點名。

  「參見皇上，參見吟香娘娘。」「參見皇上，參見吟香娘娘。」「參見皇上，參見吟香娘娘。」三人齊跪行禮。

  「免禮平身。」皇上慈眉善目，吟香親自頒獎。

  「你便是孟雨燕？《蝶戀花》我很喜歡，改天去駐香園陪我賦詩作詞可願？」吟香裝成初識雨燕的模樣問。

  

  「民女隨時恭候娘娘宣召。」雨燕再行禮被她攔下。「珍愛生命，遠離宮廷。」雨燕在心裡鄭重其事告誡自己。

  吟香發完賞銀，雨燕三人在嫉妒、羨慕、佩服…各種複雜眼光中，拜完皇上、拜吟香，謝恩退下，至於領了多少銀子，根本沒記住。

  皇后娘娘眼見你儂我儂的皇上與吟香二人心塞，藉口酒醉回鳳儀殿歇息。其他妃嬪多意興闌珊地坐在位置上借酒澆愁，也有合得來的幾位湊到一處猜枚、行令，把酒言歡。

  歌舞依舊，城主、百官或二人對酌，或圍在皇子、王爺身旁推杯換盞，富甲們三五聚堆，妻兒、大小各尋各的伴。

  雨燕不喜這樣的場合，溜出殿外透氣。彎彎的月牙像一艘銀色的小船，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中慢慢穿梭，不知道嫦娥仙子有沒有坐在上面？薄雲飄來，為它籠了層輕紗，聘聘婷婷，如夢似幻。

  「孟姐姐才貌雙全，不僅大皇子他們歡喜，連吟香娘娘也欣賞。婉兒好羨慕。」李婉兒在她身後感嘆。

  「婉兒怎不在殿裡聊天？」雨燕將視線、思緒從天空收回。

  「不知要講些什麼？婉兒喜靜不愛鬧，何況裡面沒熟人。姐姐為何在此？」李婉兒連答帶問。

  「我覺得裡面太悶，出來吸吸氧。」雨燕心不在焉。

  「吸氧？」李婉兒不解。

  「噢！就是透透氣。呵呵。」自覺口誤，雨燕啞然失笑。

  「雨燕，今日的詞你可否與我重念？」齊安坤步履安詳近前。

  「參見大皇子。」李婉兒行禮，雨燕無動於衷。

  「你是那個第三名李婉兒，你認識雨燕？你的詞中那句暗香留人醉不錯。」齊安坤興味盎然

  「我把整首詞給您念一遍，可好？」聰明的李婉兒投其所好。

  「好啊！前面的我沒記住，你念。」齊安坤洗耳恭聽。雨燕悄悄退去廊角，為李婉兒製造機會。

  家鄉的粽子在這裡稱作角黍，有甜有鹹味道大同小異。粽葉外纏著彩繩，稜角分明。看到自己愛吃的竹筒粽，雨燕一口氣吃了三個，此時胃脹腹滿不舒服，圍著幾根柱子轉圈圈消食。

  「孟小姐，在幹嘛？」齊安澤從西閣（廁所）回來，見雨燕繞柱子穿花，駐足問。

  「我吃的有點多，散散步。」雨燕腳步未停答。

  「孟小姐好有趣。呵呵。」齊安澤沒因她不行禮不悅，反覺她有個性。

  「澤王爺可有莫子峰的消息？」沈寒月風塵僕僕趕到四通鎮，大毛卻狡猾逃脫，雨燕打探莫子峰的下落。

  「侍衛追查到鏡月城門口便不見蹤影，我已命人暗中尋找。」兩人閒扯幾句，齊安澤進大殿應酬。

  「妹妹大難不死，狐媚功夫見長，不僅騙的皓軒哥哥心醉神迷，還在這裡撥雲撩雨，勾搭三皇子，天生賤婢一個。」許書瑤酒氣醺醺，出言不遜。

  「許書瑤，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雨燕對許書瑤三番五次尋釁滋事惱怒不已。

  「孟雨燕，你個賤人，素日裡不是病歪歪裝可憐，博人同情，就是水性楊花、沽名釣譽。如今連皇上都受你迷惑，為你枉顧眾意，莫非你要勾引君王？」許書瑤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啪」的一聲脆響，許書瑤怔住不動。

  「孟雨燕，你個狐狸精，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許書瑤原形畢露，放下捂臉的手，衝過來和她撕扯，雨燕閃身躲開。

  「許書瑤，你堂堂相府千金，說話如此不分輕重，若你不是女子，我也想教訓你。」齊安坤來找雨燕，正聽到許書瑤說她勾引君王的醉話，胸中火氣上躥，眼見雨燕出手教訓，立馬近前維護。

  「大皇子，您千萬別被孟雨燕的外表蠱惑，她骨子裡放蕩不羈，是個朝三暮四、人盡可夫之女。」許書瑤入魔般喋喋不休。

  「來人，打盆冷水。」齊安坤吩咐。

  「許小姐所言皆是醉話，大皇子別生氣。」雨燕以為他氣得需用涼水降溫，感他相護之心，溫言勸慰。

  「嘩啦！」齊安坤接過侍衛遞來的水盆，朝許書瑤兜頭潑下。

  「啊！」許書瑤一聲驚呼，雨燕與李婉兒嘴巴張成o型。

  「安坤，好帥。」一向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齊安坤大動干戈，顯然被許書瑤氣得不輕，雨燕心裡為他點讚。

  「去請許相國帶他的好女兒回府。」齊安坤冷臉吆喝。

  「臣女瘋顛冒犯大皇子，請您恕罪。」早得信候在門邊的許凌遠小跑過來跪地請罪。

  「相國千金本應溫婉賢淑、人之楷模，而許書瑤污言穢語，德行全無。冷水潑面助其清醒，如若再犯，決不輕饒。」齊安坤話語擲地有聲。

  「坤兒說得有理，許相國教女無方，罰俸三月，許書瑤閉門思過半年，以儆效尤。朕乏了，回宮休息，各卿家自便。」皇上摟著吟香前呼後擁離開，不明圍觀群眾紛紛求因。

  「許相國的女兒真不省心，去年及笄日，忽生大病，前段時間剛好，今日宴會上又遭大皇子教訓，　皇上懲罰。您要好好管教，否則日後誰敢娶她為妻？」王相國對去年兒子在許府出醜之事念茲在茲，假意關心。

  「不勞王相國掛心，您管好自己的兒子為重。」許相國拂袖憤然回府，許夫人拉上酒醒嚇蒙的許書瑤掩面跟上。

  「哼，我兒子再不濟也比你女兒強。」王相國撇嘴嘟囔。熟不知兩家兒女在別人眼中半斤八兩、南牆北牆。

  「燕兒，發生何事？你怎麼又與許書瑤攪纏一起？」孟知青、錦娘等眾人散開，跑來問雨燕。

  「女兒在廊下散步，許書瑤喝醉來羞辱，幸得大皇子明辨是非，碰巧皇上路過。」後面的話孟知青不聞自明。

  「多謝大皇子幫助燕兒。」孟知青、錦娘施禮。

  「孟老爺、孟夫人不必客氣，我會保護雨燕的。」齊安坤攔下跪拜的兩人。

  「燕兒，你怎樣？」齊皓軒從殿旁走來問。

  「我沒事。多謝軒王爺。」許書瑤因愛極齊皓軒，才處處為難自己，心如明鏡的雨燕同他保持距離。

  雨燕不知齊皓軒目睹許書瑤挑釁，礙於情面，兩不相幫。偷偷讓綠巧傳話給吟香，她催皇上去駐香閣，不然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出現。

  無心宴會的孟知青帶妻女出皇宮，迫不及待的妃嬪如鳥獸狀散去各宮，皇子、王爺一走，其他人也陸續迴轉，端午盛宴落下帷幕。

  今夜註定有人歡喜有人愁。皇上、吟香纏綿繾綣，皇后、柔妃對小山子、小唐子嚴刑拷問，終未審出個所以然，兩人賭咒發誓沒人為吟香看病。

  「難道那毒時久自消？」皇后輾轉反側。

  「毒已入骨，沒人為吟香治療，怎可能一夜全無？」柔妃不信，派人前往調查。

  「小燕，你總算回來，我快餓死啦！」一進落燕閣，沈寒月便衝過來委屈。小翠、晚晴抿嘴竊笑，關門回房。

  「沈寒月，這麼晚，你不好好在寒月宮睡覺，跑我房間做什麼？」折騰整天，雨燕心力交瘁，哈欠連天問。

  「今天端午節，我來給小燕送香囊避邪。」沈寒月捧個精美的香囊在她臉前。

  「那個，沈寒月，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見他眼巴巴看她，雨燕不好意思垂下頭，尷尬地說。

  「早知道你沒空買，我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你給我帶上。」沈寒月遞給她個香囊，雨燕笑眯眯為他系在腰帶上。

  「你想吃什麼？我去做。」雨燕強打精神以美食做補償。

  「瞧你的眼睛都睜不開，還做什麼飯？我看你睡著就走。」沈寒月扶她上床，坐在她身旁為他蓋上薄被。

  「謝謝你沈寒月。」雨燕握住他的手，困意上頭很快沉沉睡去。沈寒月吻下她額頭，抽出手進雷護法房間。孟知青聽雨燕講雷護法與影九是她的保鏢，為兩人各備房間。

  「告訴許凌遠，如果他不會管教女兒，我不介意代勞，再有下次，後果自負。」沈寒月聽雷護法匯報完宮中的見聞，眼中寒光凜凜。

  「夢羅，今生我負你深情，來生再見。」

  「子煜哥哥，夢羅不要來世，只要今生。」

  「夢羅，今生我只愛雪兒，只會娶她為妻。」

  「子煜哥哥為何騙我？子煜哥哥別走。」

  「別走。」雨燕高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