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思潮起伏

  「當然有。雨燕喜歡爹娘，喜歡皓軒哥哥，喜歡沈寒月，喜歡安坤，喜歡澤王爺，喜歡夕顏姐姐…」雨燕扳手指一口氣說了很多個喜歡，停下來喘氣。

  「我問的是你心儀之人？」夕顏鬱悶。

  「心儀是何意？」雨燕佯裝不懂。

  「心儀就是喜歡。」夕顏看她一臉呆萌耐心解釋，為她的情商捉急。

  「噢！我心儀爹娘，心儀皓軒哥哥，心儀沈寒月，心儀…」雨燕複述前話。

  「停、停、停，我問的是…」夕顏被她繞得頭大，想不起該怎麼問。

  「夕顏姑娘究竟要問什麼？」雨燕迷茫、委屈地盯牢她，心裡樂翻天：「四尊大神在坐，你問我喜歡誰，明擺坑人，傻子才實話實說。」

  「算了，雨燕小姐咱倆互相教曲如何？」夕顏只當雨燕年紀少，索學新曲重要。

  

  「好，我們先來唱夕顏姑娘的《紅塵醉》吧！」雨燕歡呼雀躍，夕顏只得一遍遍反覆吟唱。

  「謝謝夕顏姑娘，我餓了，吃完飯再教你行嗎？」雨燕眼皮輕眨，長長的睫毛跟隨顫動，宛如蝴蝶在撲扇翅膀。腹黑的想：「吃完飯回家，誰有空再來，免費學首歌高興。」

  「我正餓得慌，大家去寒雨酒樓用晚膳，我請客。」沈寒月面具下的玉面早布滿笑紋，聽雨燕喊餓趕緊聲援。

  「雨燕一喊餓，我的肚子也開始敲鼓，沈宮主相約，豈有不去之理？」齊安坤支持。

  「沈宮主請客，乾脆夕顏姑娘同去熱鬧一番如何？」齊安澤邀請美女共進晚餐。

  「夕顏姑娘茶館生意忙，應該沒空。」齊皓軒害怕師姐發飈，不願和她同行。

  直覺告訴沈寒月，齊皓軒和夕顏的關係不簡單，偷窺兩人表情。果然夕顏眼中失望升騰，便順著齊安澤話意講：「夕顏姑娘可否賞在下薄面？」

  「多謝澤王爺、沈宮主厚意，夕顏實在走不開，恕不奉陪。」夕顏沒答應，齊皓軒臉上一幅如如釋重負的輕鬆。

  幾人上車去寒雨酒樓，雨燕主動坐上齊安坤的馬車，他欣喜若狂，拿出紙筆記錄《笑紅塵》的歌詞，兩人一路相談甚歡。

  「小燕吃醋啦？」沈寒月瞅她去洗手，跟過去問。

  「我不喜歡吃醋，我喜歡喝醬油。」雨燕甩他一臉水上樓。

  「燕兒，中午的辣椒還有嗎？往菜里放一些。」齊皓軒對辣椒的可口、香甜情有獨鍾。

  「雨燕少放點即可。」齊安坤中午被辣得面紅耳赤、眼淚鼻涕齊流，心有餘悸。

  「大哥多喝幾杯茶能緩解辛辣。」齊安澤腸胃中的灼熱感消失後，舌尖卻無可救藥愛上辣椒的刺激，感覺比吃肉還香爽。

  「小燕，大方點，貢獻一盤辣椒讓大家過把癮。」沈寒月戲謔。

  「中午都說是偶得，沒有啦！」雨燕瞪他。

  「小燕真小氣。」沈寒月眼露鄙視撇嘴。

  「燕兒沒多有少也行啊！」齊皓軒彬彬有禮討要。

  「半盤也行。」齊安澤湊趣。

  雨燕無奈嘆氣，轉身去廚房，小心翼翼將最後兩個辣椒籽剝出，收進紙包裝入布袋裡。在剁碎的辣椒中加蔥、蒜、鹽少許，熱油一潑，整個廚房瞬間香氣繚繞。

  看了半天的大廚，猛吸口氣立馬嗆得咳嗽不止：「咳、咳，雨燕小姐，此為何物？好辣。」

  「這是辣椒，開胃下飯，吃炸醬麵必備。」雨燕攪拌均勻端上樓交差，大廚拿起剛才攪辣椒的筷子，舔一口，頓時熱淚盈眶。

  有炸辣椒的調劑，炸醬麵的檔次青雲直上，四位男士每人吃了兩大碗。雨燕怕幾人說去別處，沒等散席便帶晚晴溜之大吉，粉碎了沈寒月軟磨硬泡得辣椒的陰謀。

  「小姐，您一大早換上男裝去哪？」晚晴好久沒見雨燕穿男裝奇怪。

  「噓！小聲點。別讓小翠聽見。」雨燕伸手捂她嘴。

  「不讓我聽見什麼？」小翠掀簾進來。「小姐換男裝去哪玩？我也要去。」不出所料，她在府中憋得難受。

  「小翠，下次帶你出門玩，今天你在府上幫我打掩護，應付找我的人，我們很快回來。」雨燕抱歉。

  「小姐又打算帶晚晴出去嗎？」小翠怏怏不樂。

  「我們今天從後門出去，回來時門不開的話，晚晴可以帶我跳牆。」雨燕的理由非常強大，小翠噘嘴認命。「明天帶你去探望雷護法。」

  小翠聽到這話，喜笑顏開拍胸脯保證：「小姐和晚晴只管走，我一定竭盡全力。」雷護法回寒月宮養傷，她正想得難受。雨燕給影九放假，與晚晴跳牆出府，租輛馬車去爭鳴書院。

  「小公子，這片桃林真美。」晚晴挑簾讓她瞧。

  「見完蘇院長，我們去裡面玩玩。」雨燕掂起衣角，笑她忘記兩人如今女扮男裝，晚晴縮脖朝她吐下舌頭。

  「公子，您要去爭鳴書院求學嗎？聽說那裡招收的全是寒門弟子，他們拉幫結派，排除異己，尤其您這樣的公子哥，常被當成他們欺負的對象。不如我為您推薦別家如何？」車夫慢吞吞地趕馬車同雨燕聊天。

  「寒門弟子欺負富家公子？蘇院長不管嗎？」雨燕思潮起伏。

  「他們皆暗中行事，蘇院長夫妻二人，一個忙教書，一個忙做飯，怎能處處周全？我勸您還是換別家為好。」車夫繼續規勸。

  「我該換哪家呢？」雨燕裝作發愁，想看是不是車夫說謊忽悠。

  「我帶您多逛幾家？您自己選。」看來車夫所言非假，雨燕心驚。

  「既然到了，我們下車進爭鳴書院拜訪下蘇院長，然後再做決定，請您在門口等候。」車夫囑咐兩人早點出來，省得耽誤去別家書院報名。

  雨燕讓晚晴給車夫一兩銀子，老頭拿出幾塊碎銀不夠找給他們，為難地讓兩人去換零。雨燕笑著講多餘的作為感謝提醒費送與他，老頭直吆喝太多，晚晴不理塞給他扶雨燕下車。

  「站住，你倆來爭鳴書院有何事？」驟響的吼聲嚇雨燕一跳。回過頭，見兩個十三四歲年紀的男孩兒凶神惡煞盯著她倆。

  「我們找蘇安泰院長。」雨燕在心裡給倆男孩兒個差評，轉身往裡走。

  「你們是來書院求學的？」一男孩追上前問。

  「是又如何？」雨燕微惱，皺起眉頭。

  「爭鳴學院只招收寒門弟子，不收你這種公子哥。」男孩兒聲如洪鐘。

  「此話是蘇院長說的嗎？」雨燕冷眼瞧他。

  「是我們大師兄講的。」男孩兒振振有詞。

  「大師兄？馮天宇嗎？」雨燕當日來書院記得他是蘇安泰的大弟子。

  「天宇師兄準備參加明年的鄉試，如今閉門苦讀。院中事務全由牛志高師兄管理，大家喚他大師兄。」男孩兒聽雨燕似乎認識馮天宇，語氣緩和不少。

  「你去叫蘇院長來見我。」雨燕不與他廢話，命令他。

  「蘇院長很忙，你有何事，跟我說一樣。」書院外走進個黑壯高個男孩兒。

  「大師兄好！」雨燕身邊的男孩訕笑地跑去問好。「大師兄，他倆是來書院求學的。」男孩兒小聲在他耳邊報。

  「求學？小偉，你沒跟他們說爭鳴學院的規矩？」牛志高不滿。

  「小弟說了，他們好像認識天宇師兄。」小偉趕忙解釋。

  「你們認識天宇師兄？」牛志高從下到上打量雨燕。

  「你是牛志高？你能代表蘇院長？能代表爭鳴書院？」雨燕見他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的狂傲，恨不得狠踹他兩腳。

  「蘇院長忙教書育人，師娘忙種地做飯，書院內的事情我可以做主。」牛志高洋洋得意。

  「你去把蘇院長喊來，我在客廳等他。」雨燕壓下怒氣抬腳上二樓。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朗朗的讀書聲使雨燕仿佛回歸家鄉，不由駐足聆聽。

  「這位公子，來爭鳴書院所謂何事？」蘇安泰從教室中探出頭和顏悅色問。

  「稟院長，此二人是來書院求學的。」牛志高溫文爾雅與剛才判若兩人。

  「志高採買辛苦，進教室上課吧！」蘇安泰眼裡是濃濃的欣賞。

  「我在客廳等您。」雨燕扯晚晴進樓梯旁的小屋。

  「讓公子久等。」蘇安泰拱手坐下。

  「蘇院長不認識雨燕啦？」雨燕嫣然一笑。

  「您，您是孟小姐。」蘇安泰樂不可支。「您再不回來，書院就開不下去了。」他大大的呼口氣。

  「蘇院長此話何意？」雨燕明知故問。只花不進，能撐多久？蘇安泰是個好老師，決不是個好院長。

  「可能窮家弟子太多，爭鳴學院罕有富家子弟前來求學，偶有幾個，最多一月便更換書院，如今書院日不敷出，老朽無能，辜負孟小姐心意，慚愧之至。」蘇安泰老臉通紅皆是愧色。

  「蘇院長莫急，我打算來書院上幾天課，請您不要泄露我的身份，悄悄安排。」雨燕要徹底拔掉書院中的毒瘤。

  「孟小姐來書院上學？為何？」蘇安泰對雨燕的做法霧裡看花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