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春風拂面

  一頓飯至吃完氣氛都和諧融洽，孟知青識相告辭，不參與年輕人的飯後娛樂，回府向錦娘匯報雨燕帶給他的諸多驚喜。

  「雨燕，我們去皓雨茶館聊聊？」齊安坤昨夜夢裡全是月光、繾綣、書簡，還想再聽雨燕唱曲。

  「小燕，去聊會兒？」沈寒月心中惦著那句一窗青山一窗年，數排雁，已是人間四季天。「如果能年年同小燕數排雁，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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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若覺得累，便回去休息吧！」齊皓軒的思緒沉浸在不凋謝的風雪，沒來時路的寒夜中。心事無人訴，前途叵測。

  「孟小姐，我們去夕顏茶館坐坐如何？」齊安澤腦海浮起雨燕與夕顏合唱的想法。「點點落心弦，游鳳舞，會惹誰醉上幾千年？」

  「表哥喜歡夕顏，儘管去，我們不去。」齊皓軒一想到夕顏哀怨的眼神就心慌。別誤會他帶雨燕去挑釁…師姐不是省油燈啊！

  「去夕顏？不錯。」沈寒月瞟見齊皓軒臉色微變，心中疑雲頓生。「難道齊皓軒真如市井傳言，是夕顏的靠山？」

  「我多時未去夕顏，捧捧場也好。」齊安坤對夕顏的印象極佳，認為她漂亮、幽默，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男子的豪邁。

  「燕兒不去。」齊皓軒替她作答。

  「表弟怎可為雨燕作主？齊安坤三人看雨燕。

  「夕顏、朝顏跟我有何關係？我想去爭鳴書院行不行？」雨燕想搖頭，見三人熱切的目光皺眉點頭。「大不了不好玩偷溜。」安慰自己。最後齊皓軒在齊安坤和齊安澤的拉扯下也坐上去夕顏的馬車。

  「幾位貴客駕臨夕顏，令茶館蓬蓽生輝，雅間請。」夕顏學習皓雨將第三層改造成雅間，專門接待貴客，效果顯著。如今日日爆滿，預訂方能使用。

  「大皇子、三皇子、軒王爺、沈宮主，夕顏這廂有禮啦！」幾人在雅間坐定，夕顏朝四人一一行禮。「孟小姐好。」夕顏準確無誤招呼五人。

  「夕顏姑娘好！」雨燕打量她。不過十六七年紀，圓圓的鵝蛋臉，黑漆漆的眼珠，嵌著酒窩的雙頰，凸凹有致的身材被火紅色紗裙輕裹，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一顰一笑攝魂奪魄。「真是個迷人的精靈。」

  「夕顏老闆娘，可有覓得如意郎君？」齊安澤調侃她。據傳夕顏崇尚婚姻自主，開茶館為求自選夫婿。

  「如果澤王爺肯捨棄盈盈、平兒，便是夕顏的良配。」夕顏眸中亮光閃爍。

  「盈盈、平兒只是丫鬟，我娶夕顏做側王妃可好？」齊安澤昨晚在床上一龍戲二鳳，直戰到兩女連聲求饒，才心滿意足左擁右抱大被同眠。再說他從未想過娶夕顏做正室，怎可能為她拋棄那倆銷魂的小妖精。

  「感謝三皇子美意，夕顏不嫁人做小。」夕顏莞爾拒絕。齊安澤經常戲謔，兩人一笑而過。

  「軒王爺英姿勃發、風流倜儻，配夕顏如何？」沈寒月在旁邊不懷好意接話。

  「沈宮主莫要胡說，我與夕顏姑娘是朋友。」齊皓軒大囧。當初沒想過皓雨茶館能賺錢，如今皓雨茶館的生意比夕顏強太多，師姐早就怨聲載道，祈禱她莫在今日爆發。

  「軒王爺雖好，可惜我對他沒感覺。倒是對沈宮主您頗有興趣，不如去我閨房單獨暢談。」夕顏故作不屑，無視齊皓軒，袖裡的小手攥握成拳。

  「夕顏相邀，榮幸之至。不如我們現在便去。」沈寒月欲起身急色難奈樣兒，使雨燕氣惱。

  「大皇子、三皇子全在，孟小姐難得到此，夕顏怎敢丟下他們與沈寒主單獨？沈宮主稍安勿躁先請喝茶，咱倆來日方長。」夕顏按沈寒月坐下給他倒茶。

  「夕顏姑娘要說話算數喲！」沈寒月此言一出，雨燕的小腳在桌下重重地踏在他的大腳上，他的臉立馬在面具下春光明媚。

  「許久沒來茶館，不知夕顏姑娘可有新曲唱來共賞？」齊安坤引開話題。

  「小女子正有新作，請各位賞評。」夕顏為五人添茶。行置雨燕處問：「聽說孟小姐作了新曲，不知能否有幸一聽？」

  「大皇子他們要聽夕顏姑娘的佳作，雨燕怎好班門弄斧。」雨燕婉推。

  「雨燕莫要妄自菲薄，安坤非常喜歡你的詩詞。」齊安坤怕雨燕不悅忙聲明。

  「我先唱，孟小姐再唱如何？」夕顏喚人送琴。飲茶潤喉徐徐開腔：

  「紅塵寂寞，心事幾人懂？一懷愁緒付瑤琴，覓知音。

  時光飛逝，容顏總易老，相思穿越無情地，忍眷顧。

  緣起緣滅，聚散時無常，驚鴻為你終不悔，盼君來。

  夢裡牽手，醒後淚遮眸，隻身徘徊迷途上，朝暮間。

  百轉千回，柔腸寸寸結，浮華盡歇歸處渺，幻成空。

  醉臥今宵，休管明日煩，風花雪月長夜漫，得且過。」

  夕顏曲終潸然淚下，雨燕心有所悟：「休管明日煩，得到暫且過。自己今後是否也要如此呢？」

  「好詞好曲。」齊安坤合手稱讚道：「夕顏姑娘此曲何名？」

  「我叫它《紅塵醉》。」夕顏平復情緒答。

  「夕顏姑娘的《紅塵醉》和雨燕的《飄渺醉》有異曲同工之妙。有勞夕顏姑娘把歌詞寫下，我回府細品。」齊安坤放下茶杯說。

  「《紅塵醉》，《飄渺醉》都是醉，大家同醉。呵呵。」齊安澤拍桌大笑。沈寒月沒表態，齊皓軒蹙眉冥思。

  「雨燕小姐能否唱遍《飄渺醉》？」夕顏再次要求。

  「夕顏姑娘的一曲紅塵已經醉了兩個人，我更羞於啟齒。相聚本為開心，何必徒增淒涼。兩首歌蕭瑟意太濃，不適合放在一處唱。」雨燕瞅著心不在焉的沈寒月和齊皓軒抿嘴。

  「軒表弟、沈宮主，你二人可有異議？」齊安坤問。

  「軒表弟，大哥問你話，怎麼不應？」齊安澤推他。

  「大表哥說什麼？」齊皓軒回神。

  「小燕說得對，兩首曲子音調傷感，改日再唱為宜。」沈寒月出乎意料聽見他們談話。

  「戴個面具看不到表情，也不吱聲，啥意思？」雨燕腹誹。

  「沈宮主說得對，《紅塵醉》的確傷感，今日不唱也罷。」齊皓軒符合。

  「雨燕小姐可有歡快點的曲子？夕顏洗耳恭聽。」夕顏試探她深淺。

  「雨燕的詩詞多數憂鬱，本王未見識過她其他類型。」齊安坤自感了解雨燕。

  「歡快不是小燕的風格。」沈寒月忘不了她仰望天空迷茫無助的眼神。

  「還是夕顏唱首便好。」齊皓軒為雨燕開脫。

  「孟小姐不會唱歡快的曲子嗎？」齊安澤衡量要不要追她，他喜歡快樂、情調，不喜歡古板、空靈。如果娶個索然無味的王妃，還不把自己憋悶死？

  「誰說我不會唱歡快的曲子？」雨燕成功被幾人的既定思維激怒。姐如此陽光、積極向上的人，在　他們心中何時成了悲春憫秋的林妹妹？

  接下來雨燕在眾人的懷疑目光下，將琴的一邊放在桌沿，別一邊放在自己踩著凳子的腿上，慷慨激昂的演唱了首《笑紅塵》。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消，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慢慢不覺曉，將快樂尋找。」雨燕搖頭晃腦，唱得大家如春風拂面，跟著節奏擺動。

  「你們再自以為是，我就唱首搖滾雷翻你們。」雨燕邊想放邊放下腿，卻顯些將懷中的琴扔掉。幸虧夕顏手快，穩穩捧住。「夕顏會武功。」腦中閃現。

  「小燕，你沒事吧？」沈寒月扶定她。

  「沒事。太投入腿麻啦！」雨燕慢慢活動腿腳。

  「雨燕今日令安坤大開眼界，以後還請你多多賜教。」齊安坤朝雨燕拱手。

  「安坤此話折煞雨燕，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雨燕話謙人不謙。

  「小燕大家閨秀寫出江湖味十足的《笑紅塵》歌曲，沈某自愧不如，佩服。」沈寒月拍她馬屁。

  「誰稀罕。」雨燕白眼砸他不接受。

  「說得好，男兒志在四方，痴情純屬無聊。心無所擾，換得半世逍遙。本王倒想一世逍遙，可惜不能啊！」齊安澤感嘆。

  「人生短短數十載，澤王爺隨心隨性即好。」雨燕給他送碗心靈雞湯。

  「安澤希望有生之日天下太平，日日醉臥美人膝。呵呵。」齊安澤對雨燕心思活躍。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慢慢不覺曉，將快樂尋找。雨燕小姐的灑脫，夕顏做不到比不了，羨慕。」夕顏心底湧上苦澀。

  「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天涯海角俱是天堂。」雨燕決定抓住當下，不問將來。

  「雨燕小姐可有喜歡之人？」夕顏突然的一聲問，四人同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