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似曾相識

  「沈、沈、宮主。不知您深夜光臨，找老朽何事？」府衙外有官兵層層把守，沈寒月依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摸進書房，並且自己沒聽見一絲聲響。項平安舌頭打結不平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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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城主，您說我來此為何？」沈寒月宛如在自家庭院，悠閒的仰靠在椅子上反問他。

  「關於今日沈宮主登上問天塔高層之事，老朽絕不向外人透露半句。」項平安連忙保證。

  「孟一呢？」雨燕已經告訴沈寒月她改名入塔的事情。

  「老朽亦不會說。」項平安再次保證。

  「希望項城主信守承諾。」沈寒月起身告辭，右手在書案邊輕輕拂過，縱身躍起，霎時間隱沒在茫茫夜色中。

  「不愧是寒月宮主，武功著實不凡。」項平安關緊門窗，去書案上端茶。發現一個深深的掌印嵌在案邊，頓時慄慄危懼，把手下人喊來，喋喋不休到天明。一是反覆交待不能泄露登塔人的姓名，二是人多壯膽，因為他委實不敢單獨呆在房內。

  沈寒月悄無聲息迴轉問月軒躺在床上小憩，經過剛才的試驗，發現自己的功力增長許多，應該是洗仙池的功勞。不過大烏龜送還的青天劍沒來得及看分明，要不要現在起來呢？三思兩想竟然睡去。

  「小九，你說雨燕小姐今天和沈宮主同登問天塔十層？怎麼可能？」雷護法不相信。

  「也許是宮主帶雨燕小姐上的，有何不可？」在風護法心中沈寒月無所不能。

  「風，我們前次去落鳳城經過問天城，雨燕小姐曾上過問天塔的四層。」雷護法解釋。

  「什麼？雨燕小姐進過問天塔。怎能夠再進？」風護法被雷護法驚到，兩人齊看影九。

  「我所言句句屬實，晚晴、小翠，問天城裡的許多百姓全看見她和沈宮主一起出塔。」影九信誓旦旦。

  「如果雨燕小姐能進兩次無事，我們是不是明日去塔內一試？」雷護法上次得了震天錘，躍躍欲試。

  「我也去。」風護法沒登上過四層，羨慕兩人獲寶多日，聞言大喜。

  「你倆想得美，沈宮主傳令明晨返程，等下次吧！」影九的話使兩人唉聲嘆氣整夜，差點得抑鬱症。可惜問天塔晚上塔門嚴鎖，否則倆病號定然拼死前往。

  「稟報項城主，我們宮主卯時已經離開問天城，這是他留給您的信。」看守問月軒的寒月宮弟子遞給項平安一封信。

  「沈宮主離開了問天城？」天亮才睡忐忑又醒的項平安，鼓起勇氣親自前來邀請沈寒月吃飯，就是想打探他們何時啟程。

  聽聞他已動身，心頭大石落肚。打開信封見上面龍飛鳳舞四個字：「後會有期。」「難道沈宮主不久後還要回來？或者…」項平安心有餘悸。

  「沈寒月，為什麼一大早跟作賊般偷偷摸摸出城？我們不是說好今日去寒雨酒樓教新菜嗎？」雨燕沒睡醒斜倚車廂發脾氣。

  「小燕喜歡被人圍觀？」沈寒月在她對面盤膝而坐問。

  「為何要圍觀我？」雨燕不解輕皺眉頭。

  「昨晚咱倆出塔，可是有目共睹，今天再去寒雨酒樓，不是無事生非嗎？」沈寒月拿過青天劍的木盒審視。

  「你不是很快帶我走了。」雨燕知他說的在理，撇撇嘴小聲嘟囔句不言。「這裡面裝著青天劍？讓我瞧瞧。」名字聽起來高大上，但願名副其實。

  「我在想如何打開它。」沈寒月剛才用力拉掀盒子，竟然沒弄開。

  「有機關？」好事的雨燕立馬貼過去搶著搗鼓。

  天青色的木盒古樸氣息濃郁，說是木頭又不像木頭，一隻栩栩如生的青龍伏在大片的祥雲上，利爪如鷹，尾巴如魚，軀幹如蛇，龍角如鹿。

  「沈寒月，龍眼為何一睜一閉？」雨燕多年看電視劇總結出的經驗，龍眼是關鍵。

  「我動過那隻龍眼，沒用。」沈寒月去摸盒子四周。

  「相信我，開關一定是龍眼。」雨燕在上面又按又摳，不見動靜。「沈寒月，你滴上熵血試試。」想起紫滕制淨化液時就需要沈寒月的血做引。

  「好吧！」別無良策的沈寒月用匕首刺破手指，在那隻睜開的龍眼上滴了一滴血。

  兩人盯著龍眼等反應，只見那隻半開的左目中射出一道金光，左眼用力睜大並帶動那隻閉合的右眼張開一條細縫。

  「沈寒月，再往右眼滴一滴血。」雨燕開心地扯他的手往青龍的右眼內擠血。隨著血液的滴入，青龍右眼也射出一道金光。

  嘎噠一聲，盒蓋自動彈開，沒有雨燕期待的金光閃閃。裡面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青色長劍，看不到一絲光澤或不凡之處。

  「真是個坑貨，一把如此平庸無奇的劍，丟路邊都無人撿。用那樣精巧的盒子包裝，我也是醉了。」雨燕吐槽。

  沈寒月愣愣不語，心覺青天劍似曾相識。伸手取出，那隻染血的手指正貼上劍柄，劍身開始微顫，越來越激烈，驟然發出聲響徹雲霄的清鳴。

  「停車。原地等候。」沈寒月大喝完跳出車外，環顧周邊，匆匆朝樹林裡跑。

  「沈寒月，你去哪？」雨燕以為他瘋魔，趕緊追過去。

  氣喘吁吁尋見沈寒月，他正手握青天劍舞動的如痴如醉。此時的青天劍與前時截然不同，極薄的劍身閃著幽幽寒光，顯得無比威嚴，劍芒翻飛處掃下片片青葉。遠遠望去，似有條真龍纏繞在沈寒月的身上，點、劈、回、刺、捧，緩急有次。

  朦朦朧朧中，雨燕腦海里不禁又浮現出那片夢中的桃花林和那兩個撫琴揮劍的身影。他們是誰？為何會在我夢裡？

  「小燕，你怎麼在樹林？」學會青天劍法收劍的沈寒月回頭看到雨燕問。

  「你像個瘋子橫衝直撞，我不放心。」雨燕掏出手帕遞給他擦汗。

  「小燕幫我擦可好？」沈寒月打蛇上棍，低下頭。

  「好，把你的青天劍送我可好？」雨燕戲謔問他。剛才他用事實證明青天劍果非凡品，若能歸自己，將來帶回家鄉，幾輩子悠哉足夠。

  「好，給你。」沈寒月把青天劍遞過來。

  「這可是寶劍呀！你不心疼？」雨燕疑惑問他。

  「小燕喜歡，天上的星星我也敢為你摘下。」沈寒月眸光深邃。

  這句話在雨燕沒來此處時，經常在夢裡聽人對她說。景雲笑她小說、詩詞看多了，自己也認為是少女幻想未褪。難道是沈寒月入夢暗示？

  「小燕，給你。」沈寒月等待片刻，不見她抬手，忍不住催促。

  「好。我幫你擦汗。」雨燕望著眼前沒帶面具，奪人魂魄的俊臉，心潮澎湃。「如果是天意讓我遇上他，為什麼要有個景雲先住進我心裡？還有笑笑。還有我如果將來回去原處，他會如何？…」太多的問題令雨燕頭痛。

  「小燕，你在想什麼？」瞧她俏臉陰晴變換，沈寒月擔憂。

  「沒什麼，我在想擦完汗，青天劍便是我的啦！買賣太划算。呵呵。」雨燕乾笑兩聲掩飾心煩。「來，把青天劍給我。」「哎喲！」雨燕手一松，青天劍直墜地面，沈寒月伸手接住。

  「怎麼了？」急急問。

  「青天劍太重，我根本拿不動。」雨燕委屈癟嘴。

  「不會吧？我覺得輕重合適。」沈寒月狐疑。

  「青天劍本來就是你的，你當然哪都好。」雨燕白眼瞟他，出樹林回馬車。

  「那你還要不要青天劍？」沈寒月戴好面具，跟在她身後偷笑。

  「我想要，要不起啊！留著你慢慢合適。」雨燕擺手上馬車睡覺。電護法見兩人坐好，放下布簾驅馬向前。

  「小燕，咱倆聊會兒。」沈寒月坐在車廂有些亢奮。

  「不聊。」雨燕拒絕。

  「那我陪你睡。」沈寒月在她身邊躺下。

  「滾，不要臉，去那邊坐著睡。」雨燕面紅耳赤罵他。

  「坐著睡，沒有躺著睡舒服。」雨燕推他幾下不動，懶得理會，取塊手帕蓋在臉上補覺。沈寒月假寐一陣，聽她呼呼吸均勻，側臥她身旁，掀開手帕看著她的臉出神。

  「練習青陽劍法時，腦海中閃現的撫琴女子是你嗎？」心底默默疑惑。

  「宮主，前面有家客棧。」電護法在車外報。

  「我們去投宿，明早走。」沈寒月體恤三人趕車辛苦，一路幾乎見茶館便進，見客棧便留宿。三輛馬車魚貫駛入客棧，電護法為大家安排好上房。

  「瞧，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可真疼娘子啊？」沈寒月抱著尚在熟睡的雨燕送去她房間，引得一群人竊竊私語。

  「那小娘子長得花容月貌，換我亦會如此。」一矮胖男猥瑣地目光在雨燕身上打轉。

  「得了吧，就你那比桌子高不了幾尺的個，能抱動美人才怪？孫公子倒可以考慮娶美人做個二房不錯。」邊上三角眼的瘦高個挪揄過矮胖男，轉頭媚態十足討好一名長相清秀的藍衫男子。

  「大毛，去查探下這群人的底細。」孫公子朝身後的侍衛吩咐。

  「是，公子。」滿臉橫肉的大毛飄去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