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四通潑婦

  沈寒月將雨燕放在床上，回自己房間盤膝坐好，自從每日練習青天劍法，除了感嘆它的千變萬化，自己功力也更加內斂深厚，吐納、運氣越發流暢。

  「晚晴，你說小姐這些天怎麼如此嗜睡？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小翠急著叫雨燕逛街，見她昏昏不醒有些焦躁。

  「你這丫頭總是口無遮攔，小姐可能坐馬車太久累了而已，哪會有什麼毛病？我在客棧陪她，你只管帶小蘭他們去玩。」晚晴很想說：「你沒毛病怎麼連問天塔的二層都沒登上？」三思後止住。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生氣呀！等小姐睡醒同去，人多有意思。」小翠可不敢單獨帶小蘭幾個出門，萬一有何閃失，自己百死難贖。

  「你們在吵什麼？我怎麼在此處？」雨燕正在做夢，被小翠的大嗓門驚醒，發現沒在馬車上奇怪。

  「我們來客棧投宿，沈宮主抱您過來的。」小翠搶著說。

  「投宿？我居然睡到天黑？難怪肚子會餓。」雨燕近來時常犯困，腦海里反覆出現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卻串連不起來。

  「小姐睡迷糊啦！天沒黑，是電護法講前面沒有客棧，沈宮主讓大家提前落腳。」晚晴噙笑講。

  「天是夠亮的。呵呵。」雨燕微囧乾笑。

  「小姐，你餓不餓，我們去街上轉轉？」小翠笑面如花貼過來。

  「先讓我洗把臉。」雨燕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點頭，小翠興奮的端盆打水。

  「公子，全打聽清楚。他們一共十一人，領頭的是那個帶銀色面具的男子和小姐，有三個趕馬車的侍衛，其中一個身上有傷，還有個重傷的男子應該也是侍衛，三個孩子和兩個丫鬟，他們打算去鏡月城，包下了客棧的後小院。」大毛跑來伏在孫公子耳邊匯報。

  「他們去鏡月城？看來我和那位小姐真是有緣啊！呵呵。」得知雨燕與沈寒月並未住在同間房內，孫公子開心至極。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大毛奴顏婢膝樣十足。

  「監視好他們，晚上見機行事。」孫公子擺手，大毛點頭哈腰應承出門。

  雨燕隔門見沈寒月在練習調息，便帶著小翠一行人分散溜出小院，晚晴去喊影九，雷護法本想跟著，被影九一聲吼訓回。「趕了那麼久的馬車，不知累？明天還要趕馬車，你養好腿後，天天值夜。」

  「小姐，您瞧四通鎮真熱鬧。」幾人站在路口，小翠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感慨。

  「四通鎮如果人少，便委屈了它的四通八達之意。」雨燕感覺鎮上的繁華不比鏡月城弱。

  「雨燕姐姐，那有賣蒸餅的，我們去嘗嘗。」志遠流著口水指前方。

  「好，去嘗嘗。」雨燕上次湯餅的美味記憶猶新。

  「公子，小美人在蒸餅攤上。」聽見大毛對孫公子稟報雨燕几人出來逛街，只有一個侍衛跟隨。瘦高男慫恿孫公子現在動手，矮胖男也認為良機難再，猶豫不決的孫公子蠢蠢欲動。

  「蒸餅太難吃，換一家。」雨燕放下手中那塊無法下咽的蒸餅起身。

  「蒸餅本是我們窮人所食之物，像您這樣的千金小姐自然如鯁在喉。」餅攤老闆娘尖酸刻薄的話令小翠惱怒。

  「餅是我們花錢所買，吃不吃與你何干？」站起來與她理論。

  「主子沒發話，你一個小丫鬟瞎蹦躂啥？老娘好歹是個自由身，你狐假虎威，小心有天主子生氣把你們全賣掉。」老闆娘雙手掐腰氣焰囂張。

  「大花，你一天到晚與人吵架，生意都快讓你吵沒啦！」旁邊燒火的老闆悶悶不樂道。

  「你敢說老娘的不是，別人嫁個相公，在家錦衣玉食享受，我卻要和你張大牛風來雨去賣蒸餅，我李大花命好苦啊！嗚…嗚…」李大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

  「我們走。」見圍觀的人越聚越多，雨燕板臉向人群外走。

  身後傳來「啪嗒」一聲瓮響和李大花的謾罵：「臭丫頭，你打破我祖傳的茶壺，賠錢。」

  「嗚…嗚…不是我打破的。」被李大花扯得胳膊生疼，又聽她口口聲聲說是祖傳，小蘭嚇得哭起來。

  「我瞪眼看見是你打破的，你敢不承認。快賠錢。」李大花拉著小蘭不鬆手。

  「李大花又使這招。有人要倒霉啦！」雨燕耳尖，聽見人群里有人低語。

  「你說茶壺多少錢，賠你就是，先放開她。」小翠去掰她的手。

  「茶壺是我家祖傳之物，要賠十兩銀子。」李大花獅子大開口。

  「什麼？十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小翠氣得身子打顫，小蘭哭聲漸響。

  「雨燕姐姐，茶壺根本不是我打破的。」小蘭抽抽搭搭看雨燕。

  「李大花，你確定茶壺要十兩銀子？」雨燕面沉似水，冷眼望她。

  「看在你們外鄉人的份上，給我八兩就好。」李大花不知為何，對上雨燕的一雙寒眸，心慌的不行。

  「我要是不賠呢？」雨燕想起家鄉的碰瓷，原來歷史悠遠。

  「不賠我就報官，抓你們統統去做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李大花聽說不賠錢，惡膽上涌，恐嚇幾人。

  「好，我們不走，你去報官。」雨燕索性在桌前坐下，笑眯眯地打量她。

  「算了，大花，茶壺三文錢買的，你訛人幹啥？」張大牛勸她。

  「你個死鬼，幫著外人欺負我，是不是見她年輕漂亮，你心動了？」李大花出口成髒，雨燕心煩。

  「若再胡說，別怪我不客氣。」晚晴也讓她氣的不輕。

  「不客氣，怎麼個不客氣？老娘我…」李大花丟開小蘭，躥到晚晴身邊。

  「嘴巴乾淨點。」晚晴抬腳把她踹倒地上。

  「打人了，外鄉人打人了。」李大花就地一坐哭天搶地。

  「閉嘴。」雨燕一掌拍在桌面，木桌零散一地。「姐何時練成了鐵沙掌？」她瞧著絲毫無恙的右手詫異，其他人皆被她雷住不言。

  「打人了，殺人了。」回過神的李大花繼續號天哭地。

  「晚晴，給我打。今天我便讓你明白外鄉人不是個個都能訛詐的道理。」見她潑婦到底，雨燕決定教訓她。

  「求小姐放過我家娘子。」見李大花鼻青臉腫躺在地上抽搐，張大牛苦於影九攔著不能替代，跪地不停磕頭求饒。

  「做生意誠信為本，全像李大花這樣，誰還敢來你們四通鎮上購物。明知她不對，你們卻放縱不管，自斷財路不自知，可悲。」雨燕讓小翠扔給李大花二兩碎銀，拉上小蘭離開。

  「那位小姐說得對，李大花訛詐過往客官，敗壞四通鎮名聲，遲早沒人來我們鎮上購物，到時候大家何以為生？」終於有人開竅。

  「李大花，鄉里鄉親的我們給你一次機會，以後再訛詐過往客人，就把你趕出四通鎮。」一名老者威嚴警告。

  「張三叔說得對，你若不改，就將你趕出四通鎮。」

  「叫張大牛休了你。」

  ………李大花縮成團不吱聲。

  「鄉親們放心，從今往後我一定管好大花。謝謝大家肯給我們夫妻活路。」張大牛叩頭。

  「大牛，趕緊帶大花回家，找個大夫瞧瞧。」

  「一會兒我幫你賣完蒸餅，把攤收了，錢給你送去。」

  「快回家吧！」張大牛平素沒少助人，何況沾親帶故的，眾人轉過頭又親如一家。

  「雨燕姐姐，我沒打破李大花家的茶壺，您為何要給她錢？」小蘭蒙冤昭雪，不理解雨燕的做法。

  「姐姐知道，她也是因為貧窮落後，才生此貪念，我已經讓晚晴教訓過她，再說我不是把她家的桌子毀壞了嗎？銀子是為了賠桌子和醫藥費。」雨燕揉搓右手，確認無傷始安心。

  「雨燕姐姐，你剛才一掌劈裂桌子好威風，能不能教教我和恨天？」雨燕手拍桌面的霸氣令志遠折服。

  「雨燕姐姐，教教我們吧？」恨天符合。

  「我也要學，下次再有人欺負我，我就拍飛他。」小蘭比劃個雨燕拍桌的動作。

  「姐姐不會什麼功夫，是他家的桌子不結實，我碰巧拍在有內傷的地方，其實我的手很疼的。」雨燕捂著右手呲牙。

  「我以為小姐練成神功，原來純屬巧合。不過小姐可是唬了不少人那，呵呵。」小翠沒心沒肺打趣雨燕。

  「真是小姐說的那樣？」晚晴懷疑。

  「明明是雨燕小姐拍裂的桌子，怎麼說是湊巧？」影九不信。

  「雨燕姐姐，那邊有花轎，我們去看。」志遠三人聽雨燕說不會功夫，心裡難免失望。忽見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熱情洋溢喊她觀瞧。雨燕不願掃興，跟他們往人堆里鑽。

  「志遠，恨天，雨燕小姐在哪？」花轎慢慢走遠，人群四下散去，晚晴、影九發現只他二人回來問。

  「雨燕姐姐和小翠姐姐、小蘭在那邊。」恨天指著對面廊下答。

  「廊下沒有。」影九感覺不妙。

  「可能在別處，我們分頭去找。」晚晴心亂如麻，安慰自己。

  「晚晴姐姐，小九哥哥，我們尋到小蘭啦！」志遠、恨天在路口轉彎處高呼。